固然是打勝仗了,大夥兒也都歡喜了,一片花團錦簇,烈火烹油一般,似乎大明朝揚威天下的榮更加炙熱。但又有幾個看到了勝仗背後藏的東西?
那是大量耗費的民力和資,那是數以千百計戰死的士卒,那是被打的殘破的民生,打的凋敝的經濟。
背後的損失有多大?當朝袞袞諸公瞧不見麼?亦或是瞧見了,但卻假裝瞧不見?
更重要的則是,只要一打仗,無論是什麼原因,但至能說明:遼鎮是不太平的,不安定的。而戚繼則是始終認爲,一個將領鎮守某地,最需要做的,不是打多仗,殺多人,而是讓這裡安定,百姓安居樂業!
再說了,勝仗打了,問題就解決了麼?
只怕未必啊!
戚繼正自想著,忽然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戚金的聲音便是傳來:“大帥,出了事了。”
他聲音略有些慌。
戚繼心裡一跳,起開門,便瞧見戚金站在外面,臉上有著掩不住的焦急和慌張。這可不多見,戚金年老陳,其實頗爲沉穩,見他有這般表現,可見定然是出了事。
戚繼沒先問出什麼事了,而是先斥道:“慌慌張張的,什麼樣子?”
“是,屬下失態了。”
戚金心中一凜,趕請罪。
等他勻了氣兒,戚繼方纔不不慢的問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直隸巡按曹大人來了,就在府外等著。”戚金道。
“曹一夔來了?”戚繼眉頭皺了皺,心下有些納罕,暗道:“他來做什麼?”
“怎麼安置了?”
“迎到前衙大堂的偏廳去了,已經著人上了茶水,齊參將正陪著說話。”戚金趕道。
說來也是巧,齊參將今日過來了,找戚金有事商量,兩人正要出總鎮府的時候,結果在府門口到了曹一夔,得,這下誰也別走了,一個陪著,一個進來稟報。
“置的還算妥當。”戚繼點點頭道。
他換了一正式的袍,便去見曹一夔。因爲
曹一夔是直接來的他的衙署,算是正式的,面上的拜訪,就不能太隨意了。
曹一夔正靠在椅子上喝著茶,和齊參將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忽然聽到廳門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陣爽朗的笑聲便是傳來。
戚繼大步走進門,哈哈笑著抱拳拱手道:“曹大人蒞臨薊鎮,本帥有失遠迎,失禮之,還見諒。”
曹一夔也起還禮,笑道:“戚帥客氣。”
兩人落座說話。
戚繼對曹一夔態度很是客氣,沒辦法,大明重文輕武的況實在是太嚴重,
他是薊鎮總兵,但總兵是差遣,本是沒有品級的,但他他同時還是右都督,這就是一品高了。只不過哪怕他已經居一品,卻還是對曹一夔這個七品文表現的很客氣。
曹一夔不是墨跡的人,很快便開門見山,表了來意。
他笑道:“下此次出京,本來是要去天津衛的,結果半路上,在客棧中聽說了一個事,便急匆匆的趕來薊鎮了。”
“哦?願聞其詳。”
戚繼臉上笑著,心中卻是暗自戒備。
“是個案子。”曹一夔道:“有個客商,從薊鎮過來,言道他在總鎮府前,親眼目睹了一起告狀的事,那案子離奇的,下聽了,也是極爲好奇,便趕了過來,希還沒錯過。”
戚繼聽了,心裡立刻狠狠的跳了一下。
宦海沉浮多年曆練得來的經驗告訴他,曹一夔次來,肯定不只是簡單的爲了這個案子。
他忽然心中靈一閃,頓時想到了一些東西,暗道:“難不,是要用這個案子來構陷於我?我有什麼好構陷的?對了,定然是爲了構陷張相爺。”
不得不說,戚繼的覺還真是很敏銳的。
他雖然只是猜測,但已經很接近於真相了。
戚繼雖然不知道曹一夔的背後是誰,是誰指使他來的,但卻並不妨礙他作出關於這件事的準確猜測。他很清楚,張居正看似權傾朝野,但實則無論在朝朝外都有諸多的敵人和對手。暗地裡準備著下
黑手的人多了去了。
戚繼有五的把握,事的真相是自己猜想的那般樣子。但別說是有五的把握了,哪怕是隻有一的把握,他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他能有今日,雖說有他戰功卓著善於打仗這方面的原因,但也還是多虧了張居正的提攜。一旦張居正倒了,他必然也要跟著倒黴,說不定會就此敗名裂,一無所有。
這可是關乎家命的大事,其能掉以輕心?
“還好,還好。”戚繼心中不由得一陣暗自慶幸:“這案子是五天前發的,而僅僅只用了五天的時間,曹一夔就趕到了薊鎮,說明他背後的人不但頗爲急切,而且勢力強悍到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就作出了安排。但哪怕你來的這麼快,終歸還是來晚了。”
“哎呀!”
戚繼一拍腦袋,笑道:“曹大人,您這一趟可是來晚了。這案子已經破了,都已經結案了。”
“什麼?”曹一夔驚詫道:“這就已經結案了,才幾天吶?”
“確實是結案了。”
戚繼笑道:“照常理來說,這案子可能得用上十天半個月才能破,曹一夔您也知道,本帥是不大擅長此道的。但說來也是運氣,咱們薊鎮最近這些日子不是在重修三屯營鎮城以及邊牆麼,從天下各州縣徵調了不民夫,恰巧陝西布政使司鞏昌府秦州率領民夫們前來的,便是他們的刑房司吏,喚作聞安臣的。這聞安臣年紀不大,剛及弱冠而已,但卻真是個有本事的,三五兩下沒費多大功夫便把這案子給破了。”
“哦?”曹一夔聽了不由一驚,這個案子到來龍去脈他非常清楚。先是在張四維那兒聽了一遍大過程,而後回去之後,張四維又讓他安在薊鎮監視戚繼的那中年漢子,專門去了一趟曹一夔的府上,曹一夔細細的問詢了整個過程,覺頗爲棘手。他自從擔任直隸巡按史以來,也破了不案子,自然知道這個案子有多麼難破。
他在來的時候,想到了諸多的可能,比如說戚繼會明裡暗裡阻攔自己辦案之類的,卻本沒有想到,這才短短五天的時間,案子就已經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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