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安臣想了想,這事兒還得通過趙記大車行來辦。但他心裡有些拿不準,趙純那個老狐貍,得知自己攤上這麼一個差事,會不會翻臉不認人?
事實證明,聞安臣的擔心是完全沒必要的。
趙純聽了聞安臣的來意,二話不說,只說讓他安排就是。
聞安臣有些納悶兒的瞧著他,道:“純翁,你就不怕……”
“怕什麼?”趙純大手一揮:“沒什麼好怕的!”
“你呀,太低估你自己了。”
趙純淡淡笑著,說了一句和今日孫鏘說的那句幾乎含義一模一樣的一句話:“你做的事,讓老夫對你有信心,跟你鬥,絕對是徐惟賢那廝倒黴。”
他還真是有些心虛,自從昨日攤上那檔子事兒以來,洪大熙,卓安平乃至於現在的趙純等人都對他表出來極大的信心。
聞安臣還不知道的是,這個時代,不人都很迷信。而聞安臣來到秦州以來,便是帶的不人破家滅,在民間不人口中,已經是帶著幾分煞星之氣了。這等人,還是不要隨意招惹的好。
聞安臣和趙純商定的是,由趙純派出兩輛馬車,遠遠跟隨在聞安臣帶著的隊伍後面,一輛馬車裡面裝著食清水以及鍋碗瓢盆等工——因爲可能會遇到野外紮營的況,會用上這些東西——另外一輛馬車中則是坐著人。而爲了方便起見,兩個車伕,都不是男人,而是強壯的婦人。
這就看出趙記大車行的底蘊來了,換做一般的大車行,哪裡有幾個人來做車伕的差事的?本來趙記大車行也沒有,但後來趙純發現,有些大戶人家,豪商富紳家裡的眷,有時候出門禮佛或是走親戚亦或是去幹什麼別的事的時候,來僱傭馬車,人家一聽車伕是男的,直接就不僱了。因爲這個原因,白白損失的生意很是不。
開門做生意的,誰會和錢過不去?
所以後來趙純就從那些車伕家中招了些強壯的婆娘來做這個差事,培訓了一番之後,也都算得上是手了,專門做那些豪門眷的生意。還別說,這個生意真是做得,很快名聲就傳了出去,秦州城的大戶人家只要是眷出門,多半來趙記大車行僱人
僱車,有的甚至自己家裡有馬車的都不用,只覺得還是他家的好。
這已經了大車行中相當盈利的一個版塊。
對於趙純這個提議,聞安臣還是很激的。這兩輛馬車跟著謝韶韻去了薊鎮,那至就得幾個月接不了活兒,損失的銀錢可不——因爲這種車伕,價格是比一般車伕要貴得多的。而且一般人也不願意出這麼遠的門兒,你要人家跑一趟,也得許不好。
看來,對自己的支持,趙純不只是說說而已,而是實打實的在做。
這是解決了謝韶韻的問題,而聞安臣呢,爲了配合謝韶韻,也要儘量把晚上宿營的地界兒放在人煙集的地方,儘量是村鎮周圍,這樣也方便謝韶韻和兩個車伕住店打尖。
畢竟你要是一路跟著,就已經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了,而若是人家在哪兒宿營,你也在附近宿營,那未免太過刻意,說不得會被有心人刨出點兒東西來。在城鎮附近宿營,謝韶韻等人可以去客棧裡住,這樣可以掩人耳目一些。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下來了。
聞安臣回了家,把這個消息和謝韶韻一說,謝韶韻高興的跟什麼也似,急急忙忙的就要收拾行李,聞安臣好笑道:“現在著急什麼?這會兒文書還沒下去呢,民夫也都還沒召集,要等到啓程,再怎麼快也得十天半個月,先彆著急。”
謝韶韻臉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
下午去了州衙,聞安臣尋思著,怎麼著也得先跟那幾個也負責這件事的人商量商量,拿出個章程來,大夥兒通力合作,也好辦事。
他先去找的,便是工房司吏,趙。
去的時候,趙正要出門。結果一瞧見聞安臣,頓時跟見了瘟神也似,一句話也不說,一掀簾子,扭頭進了工房,留下聞安臣在原地張口結舌,尷尬無比。聞安臣一想
“我去你孃的!不識好歹的東西!”
聞安臣大怒,難得的有了罵人的衝。
趙這廝,真真是不識擡舉,自己又不是來求他的,真正況恰恰相反纔是。自己負責的是看管押送這些民夫,乃是整個事在秦州這塊兒需要吏員們負責的最後一個環節,到了自己這兒,
就沒其他人什麼事兒了。
負責最後一個環節,也就是說,自己可以卡住別人的脖子。只要是自己尋個由頭不接收那些民夫,趙這些負責前期工作的吏員就得著急的火燒火燎!
憑什麼給我臉看?
得,反正我不著急,咱們就走著瞧,看看最後誰求誰!
聞安臣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從窗戶兒裡看到聞安臣拂袖而去,趙先是一愣,回過神來之後,一拍腦袋,暗道壞了。
自己這下得罪了聞安臣,這差事就更不好做了。
只是他也是很要面子的人,而且也考慮到和聞安臣接的風險,是以便沒有主去找他。反正在他看來,聞安臣也不能拿他怎麼樣,自己自然也不需要放低姿態去跟這個煞星賠小心,說好話。
因著這件事,之後數日,州衙都變得忙碌起來。
爲了造既定事實,徐惟賢著急火燎的把聞安臣的名字給報了上去,很快就遞到了鞏昌府,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半個月,就要上報到京城去了。
趙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實際上,這個人也很有些能力,工房負責秦州外的大小工程事宜,河堤,城牆的修補,乃至於一些衙門的翻新修建等等,都是他們的活計。這些年,秦州在這一塊兒,從來沒出過什麼大的問題,趙功不可沒。
趙和其他幾個吏員一起,忙活了幾個日夜之後,竟是把事給做的差不多了。
民夫已經徵召好了,路上需要的資,大車等等,也都準備妥當了,甚至只要是現在聞安臣點頭,他們都可以立刻啓程前往薊鎮了。
然後,趙就不得不著鼻子來找聞安臣了。
因爲得聞安臣接收那些民夫才。
趙本來以爲聞安臣會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爲難他一番,但卻沒想到,聞安臣熱的很,當時正在看卷宗的聞安臣聽趙說明了來意之後,立刻表明沒有問題,態度很是熱,也很好說話。
趙鬆了口大氣,笑道:“那就有勞聞司吏了,若是聞司吏有空的話,咱們現下就去?”
“好!”聞安臣哈哈一笑:“那咱們現在就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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