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安臣一邊倒一邊冷笑道：“你紀老爺這輩子也給不人餵過啞藥，今日就讓你嚐嚐這啞藥的滋味兒！”

原來他現在給紀司明灌的，竟然是啞藥！

啞藥灌完，紀司明已經是滿臉通紅，雙眼翻白，痛苦不堪，渾上下都被汗給泡了，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等到書吏們把他放開，他捂著嚨滿地打滾，發出一陣痛苦的赫赫聲。

他看向聞安臣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怨毒。

“喲呵，還恨我呢？”聞安臣淡淡一笑：“紀老爺，你現在可不是當初了，你背後的靠山也不頂事兒了，既然已經淪落到這一步，你就要適應過來。”

他一擺手：“來啊，把紀老爺的雙手都給打爛。”

“記住，是打爛。”聞安臣又強調了一句，轉出了房門。

裡頭的氣氛太抑，他要出去散口氣。

等到聞安臣再回來的時候，書吏們已經置妥當了。紀司明的雙手模糊，不正常的扭曲著，手指骨肯定是都斷裂了，而且還有幾個很深的豁口——這是手筋被挑斷了。

此時的紀司明，狼狽不堪，悽慘之極，哪裡還有剛纔的半分樣子。甚至他看向聞安臣的眼神中連怨恨都不敢有，有的只是求饒和畏懼。其他人，包括那些書吏們，看向聞安臣的目中，也是更多了十分的畏懼。這位年輕的司吏老爺，不但斷案如神，折磨起人來，也是兇狠無比啊！

聞安臣輕輕嘆了口氣，他這麼做，還真不是單純的凌，而是有目的在其中。黎澄的意思，是不把徐惟賢牽扯進來，而一旦紀司明發現徐惟賢不救他了，沒了指之下，說不得會四攀咬，把徐惟賢招供出來的可能極大。所以，今日其實黎澄已經是暗示聞安臣了——讓紀司明閉！

讓紀司明閉，但又不能讓這起大案的最重要案犯死掉，是以聞安臣只能這麼做。

灌他啞藥，是讓他說不出話來，打爛他雙手，是讓他沒辦法寫字。

這件案子，就算是這麼瞭解了。

在面上，很再有人談論。徐惟賢也沒有任何的舉，聞安臣不知道黎澄跟他說了什麼，但想來是把這

位同知大人給嚇唬了一通，徐惟賢也老實了，明顯低調很多，這個能看得出來。而他在這種時候開始低調，衙門裡的人也不傻，能猜出一二來的，可是不。

再說了，州衙就是個四面風的破屋，什麼都保存不住。聞安臣審完紀司明，把完整卷宗遞到黎澄那裡的第二日，各種小道消息就都傳開了，而且其中還有不，竟然是和真實況基本相同，也不知道是誰往外傳的。

只不過，私底下固然是傳，但沒有誰敢正大明的說。畢竟這件大案，三老爺死，還牽扯到大老爺和二老爺的爭鬥，誰敢四大聲嚷嚷？找死不？

衙門中人都對此諱莫如深，只不過都對破獲這起大案的聞安臣起了十分的敬畏，更是對他的狠辣手段極爲忌憚——聞安臣把紀司明灌了啞藥，打爛雙手，挑斷手筋的事兒也傳開了。現在不人見了他，都是點頭哈腰的極爲尊敬，生怕哪一天落到他手裡。

衙門中人顧慮頗多，市井之人卻是毫無顧忌了。

現在秦州城的街面上，消息都傳瘋了，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件事，走在大街上，只要是看到幾個人湊在一起說的興高采烈，十有八*九乃是在談論這個案子。

沒辦法，這個案子確實是太離奇，太曲折，太有傳奇彩了！比話本兒還好看，比說書先生口中的那些故事，還有意思！

現在秦州城百姓口中說出來的頻率最高的一個名字，幾乎就是‘聞安臣’！不但是秦州，現在聞安臣在整個工鞏昌府，都已經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甚至許多說書先生已經把這個案子給改編自己的劇目，因爲這段時間，茶館或者是客棧的聽衆們，最喜歡聽的就是這個了。

而案中的許多細節，也不知道怎麼地就流傳了出來，當然，許多地方他們是不知道的，只好就自行腦補。

在這個明的春日下午，秦州城檔次最高，最遮奢，當然也是最昂貴的一客棧——‘城東’的大堂之中，就有這麼一位了留著三縷垂長鬚，長相清庾的說書先生，正在站在臺上，口沫橫飛的說的正酣。

‘城東’出自歐修詞，垂楊紫陌城東。能取出這個

名字，可見客棧的東主也是很讀過書的人。

城東規模極大，上下四層，大堂足有七八丈方圓，素日裡可以吃飯，也做茶館，還專門闢出一個角落來給說書先生揮灑。

這位說書先生口齒很是便給，說的條理清晰，快慢有度，又是很會調下面聽衆的緒，時不時的賣個關子，吊吊別人胃口。下面的人都是聽的聚會神，每每到了高，都是發出一陣好聲。

這會兒，正是說到了高！

啪的一聲，那說書先生把手中的驚堂木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拍，眼中閃爍，用一種很誇張的語調道：“那聞大人夢中驚坐起，頓時是渾起了一層白兒冷汗，那什麼？兩戰戰，汗重啊！”

“起來之後，他起步下牀，也沒穿鞋，就這麼著腳踩在青磚上，來到桌邊，倒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這時候，心裡那燥氣，才略略下去了一點兒。你道，他爲何這般反應？到底是坐了什麼噩夢？”

“原來啊，這可不是噩夢，這一夜，聞大人剛剛睡便了夢，那夢中，他站在河邊兒，一個老頭兒正站在他面前，跟他喊冤枉，說自己死的另有！聞大人定睛一看，頓時是駭了一跳，說，喝，這不是趙二老爺嗎？二老爺你不是去了麼？怎麼倒是給我託夢了？他就問，二老爺，你是怎麼死的？裡有什麼冤？你儘管跟我說，現在這案子我查著呢，準能還你一個清白！卻沒想到，那二老爺這會兒一句話都不說了，只是踉踉蹌蹌往河裡走，到了河邊兒，一個猛子就紮了進去！”

“聞大人急了，說你這怎麼話就說半截啊？想把人給急死？趕到了河邊兒，在往下那麼一掃，頓時是一個激靈！合理哪裡有趙老爺的影子，只有一頭大鼉趴在水中！喝，這大鼉，長有三丈，寬有兩丈八尺，頭似鹿頭，上還生著兩角，那殼子，泛著古銅，堅若鐵！上頭紋縱橫，不知有幾千幾百！這上頭可寬敞，只怕站上幾十人都不問題！這大鼉回頭瞧了聞大人一眼，一搖頭，一擺尾，便趕著浪頭，飛也似的走了，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等那大鼉走了，聞大人也從夢中驚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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