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將兒安睡下后來了客廳,但也已經無心吃飯。
反倒是詢問傅擎深,從傅擎深里聽到了很多有關于安年的事。
到底缺席多年,沒有參與過去的二十幾年,這是憾,也深慚愧。
聽著傅擎深平靜的敘述有關于安年和陸景思之間的事,肖雪這才明白安年心里裝著多麼沉重的故事。
眼底閃過深深的悲痛……
當天晚上,安年突然不見了。
傅擎深向來淺眠,哪怕安年睡在旁,他都會有極力的不安,當他在意識迷中睜開眼時,側的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傅擎深心中焦急,也只有在遇到和安年有關的事他才會這樣。
他一邊穿服,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沒有驚任何人,只在腦海中快速地思索著會去哪兒……
夜暮沉沉,周圍萬籟俱寂。
傅擎深第一時間來到了城南墓園,他果然在陸景思的墓前看到了靠著墓碑睡著的安年。
傅擎深心中微微一痛,他放輕腳步在原地站了很久……
安年褪去上所有堅強的護盾,將自己的腦袋靠在冰冷的墓碑上,手著那片堅,好像要睡到地老天荒。
“思思……他會來看你嗎?會嗎?”
斗轉星移,日暮之流,眨眼已到新春。
除夕夜,相比起大街小巷的喜慶熱鬧,盛世豪庭頭一遭這樣的冷清,這里的一切和新春的到來格格不。
放眼去,整個城市的歡樂對于盛世豪庭而言都了一場暗諷。
家里的傭人都放了年假。
肖雪默契地只字不提過年的事,只是張羅著給小一一買了新服,給安年和傅擎深買了禮。
也邀請了安年邊的人前來聚餐。
外面鞭炮聲炸裂耳,絢爛的煙花躥上夜空,綻放在暗沉漆黑的冷夜長河中。
一切都是那麼的。
可
安年迎合著所有人都在笑,可眼底的消沉落寞沒能逃過任何人的眼睛。
肖雪細心地跟我看來的人都打了招呼……
夏晴帶著季言來了,許一承跟莫棠來了,宋朝和自己的小友莫妍也來了。
夏威也親自登門,買了許多新年用品。
可那些東西剛拿進來就被肖雪快速藏了起來……
安年眼皮,所有人的小心翼翼都看在眼里,想要說什麼,可皮子了一下便作罷。
沒什麼好說的。
本來就是這樣……
角抿出一個苦的笑。
新一年的到來,小一一的出生日,的忌日……
吃著滿桌的盛宴,聽著滿桌子人的歡聲笑語,笑著,跟著附和點頭,可眼前的視線一而再,再而三的模糊。
看不清了,腦海中,坐在對面的人了陸景思。
那個總是笑得春燦爛的孩兒。
沒忍住,抬手將爬滿臉頰的淚水掉。
后知后覺,滿桌子的人都停下了吃飯說笑的作,他們都關切擔憂地著自己。
也有不明所以的,正用審視的目看著安年。
安年深吸了一口氣,在更慘烈的崩潰前,傅擎深一語不發地將攬懷里。
“你們吃,我帶上去休息。”
話音落,傅擎深便抱著安年上樓了。
腳步聲“踏、踏”地響著。
安年毫無顧忌,放聲大哭——
就像說的,安年就是個哭鬼!
肖雪目送傅擎深的背影,紅了眼眶,隨即扭過頭,默默埋頭吃飯。
——
新春的夜,涼風習習,站在高高的天臺上,深吸一口氣。
涼風,像是割開了咽,麻麻的刺疼席卷全。
眼眶灼熱刺痛,卻已經哭不出來了。
什麼時候了?
城市的喧囂熱鬧終于停歇,偶有煙花綻放在夜空中,點亮暗夜,清楚地征兆著那夜的畫面。
也是這樣的夜晚,也是萬家燈火重燃希的新春。
新的一年,所有人都在努力地爭取一年比一年更好。
而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27歲的那一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安年閉上眼。
去年的新春夜,老天爺帶走了邊最重要的人。
永遠地失去了那個人……
安年又一次起來了,像是沉睡著,可又像是聽到了什麼人的召喚,眼睛睜開便沒了睡意。
這次,傅擎深也跟著起來了。
“我陪你。”
安年一句話也沒說,傅擎深帶著去了城南墓園。
墓園管理很嚴,但安年是常客了,墓園管理者且看著紅腫的眼皮,慘白的小臉便心了,詳細登記過后就打開了墓園的鐵門。
安年輕車路地在一座座墓碑前找到了陸景思的墓碑。
墓碑上方,孩兒的笑臉清晰地映在腦海中。
安年看到了墓碑旁放著的一束洋梗桔。
那一瞬,心里忽然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
轉左右張,卻沒在任何地方看到悉的影。
“思思,他來看你了嗎?”
寂靜無聲的夜,安年輕聲地詢問著……
當然,沒人會回應。
又道:“一一很好,你可以放心……”
“一年又一年,不管過了多久,我永遠不會忘了你。”
悲痛總會被忘,落日西沉,復而東升。這是世間亙古不變的道理。
三天后,傅擎深聽從了安年的意思,給小一一辦了一場小型生日宴會。
請來的都是兩個人邊的。
安年和傅擎深合力,兩個人親手做著蛋糕。
肖雪著廚房里兩個人的背影,抱著懷里的小孫,略有些深沉地嘆息了一下。
“顧、顧念思……他們難道要為了你,放棄自己的孩子?”
傅擎深做蛋糕的手法不練,可他勝在聰明,一點就,勉勉強強也做了幾個油花瓣。
最后,三層小蛋糕型。
一想到這是在給兒過生日,兩個人臉上都漾著幸福滿滿的笑容。
安年將做好的蛋糕放到了冰箱里。
似是無意間輕輕說了一句:“明年,一一的生日就不要延遲了。”
傅擎深眸底微一閃,他上前圈住安年的腰:“什麼意思?”
安年平靜地看著:“出生證明上的日期不是今天,今年還小,可總會長大,我們不能讓孩子抱有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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