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不再提起的傷心事，輕輕舀起碗里的清粥讓肖雪吃。

肖雪看著兒低垂眼眸的樣子，再一次紅了眼圈兒。

“年年，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安年點頭，卻又搖頭：“媽，不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說。”

“可媽想告訴你。”一碗粥很快見底。

肖雪握著安年的手，眼底的芒異常堅定，不是在迎合安年，而是真的想說。

“一個人懷揣著惡毒的想法過了太久，好多事想說卻本找不到人說。年年，媽告訴你好不好？”

安年出紙巾替肖雪拭。點頭：“好。”

“在媽媽將你丟掉的半年后，我又有了孩子……”

安年定定地看著。

肖雪在排斥說這些，眼底芒泛，卻還是很勇敢地讓自己深陷那段回憶，最后再走出來。

“當時，我為了報復夏威，私自跑到醫院做了流產手。”

安年在走廊里聽了個七七八八。

但此刻，看著肖雪眼底痛苦的神，還是被震撼到了。

畢竟，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想法……

“當時，我下了很大的決心……事后，我又覺得自己只是再賭一時之氣，而這口氣也堵了將就三十年。”

安年輕輕摁著肖雪的肩膀：“媽……”

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無意識輕聲地喊，語氣里含著濃濃的心疼。

“我在報復夏威，我恨他娶了我，卻又從沒將我放在心上。我用流產的事考驗他，那一個月，我斷斷續續病了很久……”

“可他……除了一些假惺惺的關懷，竟一點兒也沒察覺到我的異樣。他就是這樣，我的位置在他心里無足輕重，所以當年我在醫院醒來，他不信我的話，還說我是神經病。”

“后來啊，那個孩子沒了，我也就看開了……醫生告訴我，我以后都沒機會再懷孕了。”

肖雪眼珠子泛紅，放在前的手無意識地落在自己小腹上，輕輕用手了一下。

“我沒告訴夏威，心里全是報復的快。后來……他折騰過很多次，給我找老中醫，看西醫，甚至自己也檢查了。”

“他想要個孩子……”肖雪聲音輕輕的，語氣松快，可安年知道不是這樣。

垂在被子上的手攥住。

“所以啊，他拼命地求子，再有一個孩子……其實這些年看著他這樣折騰，我心里一直很舒服。”

“我以為，我們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可誰能想到呢？”肖雪眼珠子轉，雙手握住了安年的手，“誰能想到我能再見到你……”

許一承告知真相，馬不停蹄查了dna的那個夜晚，激得一晚上睡不著。

腔滿滿的都是酸悲痛之意。

淚水嘩嘩的流……

睜眼到天亮。

那幾個，一邊記著許一承的提醒。

——阿姨，安年現在過得很好。脖子上的長命鎖幾乎不離，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已經安于一隅，不想再任何？

怎麼可以？

那是的兒！

半夢半醒地堅持那個觀點著，期盼著！飽折磨三十多年的兒啊？

許一承又說：“阿姨，你也想想夏晴吧。雖然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夏晴是無辜的。”

“給夏家當了這麼多年的兒，如果真相大白，發現自己就是個笑話，那你們之間幾十年的母用什麼收場？”

那一瞬，肖雪也明白了事本不簡單。

反復斟酌，次次靠近安年，試圖旁敲側擊地了解。

在上，肖雪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那樣的誠摯善良，那樣的堅韌勇敢。

一邊著安年自己一聲媽媽，一邊又克制地看著安年如今的生活。

從許一承口中知道了很多安年的往事，知道讓一路走來很辛苦。

心疼又愧疚，越發無法原諒當年的自己！

還有夏威！

安年握著肖雪的手了幾分，用這樣的方式傳遞著某種力量。

輕輕開口：“媽，你現在不但有我，還有夏晴，連小孫都有了，堅強一點。我們努力從當年的影中走出來，以后再也不難過了，好嗎？”

肖雪十分積極的點頭，看著安年，眼底滿是笑意。

“那……媽媽再跟我講講你以前的故事，不要說不開心的，說點高興的好不好？”

雖然們相認，是以母的份。

可那丁點兒可憐的緣關系本起不到作用。

他們之間橫了整整二十七年。

從腹中胎兒到現如今的已為人妻，人母。

作為母親，究竟錯過了多年？

肖雪知道安年還是有所芥的。

哪怕這善良的孩子一直接著的好意。

可那種隔閡很清楚。

安年很用這樣的語氣，這樣依賴的目看著自己，跟說話。

肖雪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失神，愣了好久，這才反應過來。

“好好好，你想聽，媽媽說給你聽。”

于是，這一個下午，安年都陪在肖雪邊聽著講自己從不曾參與的那些年……

時間一晃，過得很快。

眨眼間，已是九月，中秋。

這一天，安年和傅擎深提早下班半個小時，兩個人到家就看到肖雪正在廚房忙活。

空氣中已經帶了海城獨有的冷意。

客廳里的空調開著，屋子里一片暖烘烘的。

正在玩學步車的小一一已經快速地踮著腳，用自己綿綿的小子在客廳里玩著。

兩個保姆跟前侍衛一樣左右看護著小家伙，全神貫注地，一點兒都不敢失神。

安年進門，將外套遞給傅擎深，到玄關，傅擎深彎下腰已經拿出拖鞋將的鞋子下來擺好，將拖鞋套到腳上。

兩個人這樣一番互默契而又自然。

等換了鞋，安年一雙眼就注意到了客廳里的小一一。

頓時心大好，走上前將孩子抱到了懷里讓保姆下去休息。

角含笑進了廚房。

聽到腳步聲，肖雪就探頭出來問：“這麼早下班？”

安年點點頭，跟著進了廚房：“媽，說好的，你休息，今晚我包餃子。”

肖雪已經和好面，正在準備餡料，道：“我整天都在休息，快躺廢了，難得過中秋，媽想親手做。”

畢竟，這是第一個和安年一起過的中秋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