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小人,藐朕沖年,忌憚先生忠正,不便己私,乃借綱常天象之說,肆為排之計。使朕孤立于上,得以任意自恣。著錦衛,立即逮捕吳、趙、艾、沈四人至午門梃杖。吳趙二人各杖六十,發回原籍為民,永不敘用;艾沈二人各杖八十,充軍極邊之地,遇赦不宥!”
果然,不出張居正所料,接到馮保從張居正那里搶來的奏疏后,小胖子不由得然大怒,當即便下了讓錦衛拿人的圣旨!
“陛下圣明,對這些狂悖之徒,若不施以雷霆手段嚴加懲治,他們必將得寸進尺,沒完沒了。如此一來,萬歷新政還如何施行!”
與張居正的擔心事鬧太大了不同,馮保卻是認為此事只有以雷霆手段方可鎮平息。所以在得到小胖子拿人圣旨后,馮保這個‘相’那是相當的贊,轉便親自傳旨拿人去了!
……
“哎呀,國舅爺哎,小的可算是追到你了,快,快,快,快跟我走!”
就在馮保前去傳旨拿人之時,因為前一晚替小胖子給自家大姐送‘書’而回家住宿的王冰,剛剛才來到宮門前準備進宮,卻是突然被一名匆匆趕來,扎孝帶的中年男子給攔住了,并且拉著他便要離開。
“這位兄臺,你是?”
“哎,瞧我這急的!在下游七,乃是首輔大人家中仆從,奉大人之命,有要事前來尋找國舅爺的!”看到王冰一臉疑的樣子,這名中年男子趕開口自報家門。
“原來是游兄,不知張大人找在下何事?”聽到是張居正找自己,王冰卻是不有些詫異。自己中只不過是一個小小侍讀加羽林衛指揮副使,張居正這個帝國首輔能有什麼要事找自己商量。
“國舅爺,時間迫,我們還是先上車再說吧”說罷,這名游七的中年男子也不管王冰同不同意,隨即便不由分說的將他拉上了一輛馬車匆匆而去。
……
“不知首輔大人找下前來有何要事?”對著眼前著孝服的張居正躬行了一禮后,王冰一臉不解的開口問道。
“國舅爺,事急,老夫也就不啰嗦了。陛下恐將懲吳趙幾人,還請國舅爺進宮后勸勸陛下,讓陛下寬宥一二,萬不可懲過重!”說話間,神嚴肅的張居正又隨即取出一封奏疏到了王冰手上。
“張大人,你總得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吧?昨晚下因有事并未宿于羽林,所以……”
“唉,說起來還是因為這‘奪’之事啊!”一聲長嘆之后,張居正這才快速的將馮保把艾沈二人所上奏疏搶走之事告訴了王冰。
“麻煩張大人幫我準備一匹馬吧,不然坐馬車過去,恐怕就晚了!”得知事的原由,王冰也到了事的嚴重,因此也不推辭,隨即便準備立馬進宮。
“馬匹早已經準備妥當,勞煩國舅爺了!”
……
“杖下留!!!”
只不過當王冰策馬趕到午門外時,卻是發現自己還是來晚了。
此時的午門外,除了那些負責維持秩序的數層錦衛外,連看熱鬧的老百姓都已經遠遠的圍了厚厚的一大圈。而那些負責行刑的錦衛們,手中的大杖也是已經高高舉了起來。
因此急這下,王冰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高喊著‘杖下留’便策馬往里沖!
“大膽狂徒,你是何人,竟敢劫法場阻攔欽犯行刑?”
還沒等王冰靠近宮門,隨著一名監刑太監的尖利喝聲傳來,一隊錦衛便槍向他圍了過來!
“吁~”
面對這些刺來的長槍,王冰不得不勒停了下馬匹,趕跳下馬來。
“嗆啷!”
眼見王冰跳下戰馬,不但先前的那些長槍再次轉移目標指向了他,就連一些沒有持槍的錦衛也出了腰間的繡春刀。
“本將羽林衛副指揮使,王冰!”
看到這個架勢,王冰趕將自己那塊羽衛副指揮使的腰牌亮了出來。
別看眼下羽林衛不到百人,但印腰牌啥的,那也是一樣不缺的。
“原來竟是國舅爺當面,得罪了!”看到王冰亮出的腰牌,這隊錦衛卻是趕收起了手中的刀槍,笑臉相迎起來。
開玩笑,皇帝的小舅子可能來劫法場嘛?更何況,別看羽林衛眼下不到百人,但這可是皇帝在親自統領練的,屬于皇帝親衛中的親衛。所以王冰這個為羽林衛副指揮使的國舅爺,又豈是他們幾個小小的錦衛能夠得罪的。
“有時間兄弟們一塊兒喝杯酒,今日本將還有要事,就不跟兄弟們叨擾了!”說話間,王冰隨即從這隊錦衛讓開的通道走了出去,穿過幾名早就被捆綁在刑凳之上的欽犯,直接向著監刑的那名太監走了過去。
“國舅爺,此乃陛下嚴旨,還請國舅爺不要為難奴婢!”很顯然,這名王冰并不認識的太監此時也認出了他的份。同時也清楚的了解他跟小胖子的關系,不然若是換個人來這里阻止行刑試試!
“這位兄弟,我也不為難你,你只要給我拖上一個時辰就行了。若是一個時辰之后沒有消息傳來,你盡可行刑!”說話間,王冰卻是又悄悄將張居正的那封奏疏給他大致看了看。
“這…這,奴婢就冒死為國舅爺拖上一個時辰!”不知是因為王冰自己還是張居正那封奏疏的原因,總之,這個監刑的年輕太監最后關頭卻是咬了咬牙應承了下來。
“不是要打板子的嗎,怎麼又不打了?”看到原本行刑錦衛高高舉起的刑杖又放了下來,不看熱鬧的老百姓頓時不疑不已。
“沒看到剛剛那個小大人喊杖下留嘛”
“什麼小大人,那是國舅爺!”
……
“原來是國舅爺,這下老爺說不定有救了!”
看著急匆匆往宮里跑去的王冰,一些知道王冰份的欽犯親屬們頓時不由得欣喜不已。雖說這些欽犯們自己不懼梃杖,但卻不代表他們的親屬朋友們不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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