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舉銃,放!”
“呯呯呯呯!”
“二列上前,一列退后,放!”
“呯呯呯呯!”
……
隨著槍聲不斷響起,一團團濃的硝煙也是隨即騰空而起,將這設于西苑豹房的靶場瞬間便籠罩在了煙霧之中。
“老三,這鳥銃的威力確實不錯,就是這銃管制作起來實在太費時間了!”看著靶場上那被幾鳥銃下來打得四分五裂的靶子,小胖子不有些憾的開口說道。
“這威力也就勉勉強強吧,而且這火藥也不行,煙霧實在太大了!”與小胖子不同,作為一名后世軍人,玩慣了自步槍這種真正的現代槍支,對于眼下這原始的火繩槍那是真的看不上眼。
“報!啟稟陛下,馮公公營外求見!”
就在王冰對這明朝眼下最為先進的鳥銃吹求疵之時,一名守營的羽林卻是快步跑了過來大聲稟報。
“讓他進來吧!”這一次,小胖子倒是沒有讓其多等。
……
“大伴,這個消息張先生應該還不知道吧?”看著手中的紙條,小胖子扭頭看向馮保問道。
“回小爺,老奴收到錦衛的飛鴿傳書后便立馬趕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告訴首輔大人,估計首輔大人江陵老家的報喪訃告還要過幾日才能送到吧。”到小胖子的眼神,馮保趕開口解釋起來。
隨著小胖子這段時間在羽林衛的練,馮保卻是從其上開始逐漸到了一種以前面對先皇時才有的那種力。
“唉,先別告訴張先生這個消息,讓先生晚點兒知道吧!”
“呃,老奴遵旨!”
“另外,大伴按這個意思給朕擬一道旨意,等張先生收到報喪訃告后,大伴立馬將圣旨給先生!”就在馮保還在為小胖子的決定忐忑之時,小胖子卻是再次開口,并手從懷里取出了一道札子遞給了馮保。
“這是?吾皇英明啊!”
疑的接過札子剛剛掃了幾眼,馮保立馬便跪倒在了小胖子面前,一臉激的大聲高呼不已。
沒辦法,滿朝皆知,他這個‘相’乃是張居正的政治盟友。若是張居正這個外朝首輔離開了朝廷這個權力中樞,他這個相也絕對坐得不穩當。所以在看了小胖子的札子后,馮保頓時便激得老淚橫飛不已。
大明萬歷五年,九月二十日,小胖子從錦衛的飛鴿傳書中提前得知了張居正父親病故的消息。隨后更是早早便讓馮保準備好了第一道正式的奪詔書,準備只等張居正一得到老家的報喪消息,便立馬下達。從而將此事的主權徹底掌握在手中,讓張居正背一些力。
……
“父親!”
九月二十五日,當正準備上朝的張居正接到老家來人的報喪消息之后,哀傷之下竟一時昏厥了過去,惹得整個府中頓時便作了一團。
“來人,準備筆墨,老夫要寫奏折!”
時間不長,在幾名醫師郎中的救治下緩緩蘇醒過來的張居正,張口第一句話就是讓家人準備筆墨,卻是準備寫乞恩守制的奏折。
“父親,您才剛剛蘇醒,還是再稍微等等吧!更何況……”為長子的張敬修,見父親才剛剛醒來便要索取紙筆,哪能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
“你去你就去,啰嗦個什麼!”沒等張敬修說完,張居正便開口打斷了自家兒子的話,同時一把掀開了上的被子就要從床榻之上起來。
“父親息怒,兒子馬上就去,還請父親稍事歇息!”見張居正要從床榻上起來,張敬修不敢再拖延,隨即便快步離開準備筆墨去了。
“圣旨到!”
就在張敬修剛剛從張居正房間出來準備去拿筆墨紙張時,耳邊卻是忽然聽到了從外院傳來了的圣旨降臨聲。
“原來是馮公公駕臨,還請馮公公請稍候,家父哀傷過度,這會兒正臥病在床,在下這就去請父親。”出得門來,看到前來傳旨的居然是馮保這個相,張敬修連忙上前躬行禮。
“無妨,又不是外人,咱家自己進去就是了!”說罷,馮保也不等張敬修擺香案什麼的,直接便踏步向著張居正的居室而去。
“臣恭迎圣旨!”
沒等馮保走出幾步,同樣聽到了靜的張居正卻是早已經從榻上起而出,撲通一聲便迎著手捧圣旨的馮保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新政初制,元輔朕切依賴,又豈可一日離朕?自古忠孝難兩全,父制當守,然社稷尤重,還先生強抑哀,以社稷為念!今準先生七七之期不隨朝,七七之后,布角帶,照舊閣理事……不得辭!”
這道圣旨先是一番安之語,隨后更是搶在張居正上拆守制前宣布了奪之事。
“雙林兄,人倫之大,父子為先!況朝廷有制,老夫為一國首輔,理當做表率,又豈可違制不守?還請雙林兄代為轉達陛下,恕臣不能奉旨之罪!”
接過馮保手中的圣旨之后,張居正卻是再次面朝皇宮方向跪下請罪,直言不能奉旨。
“叔大就不想問問,陛下的旨意為何會來得如此之快?”眼見屋除自己與張居正外并無它人,馮保一邊將張居正扶起,一邊低聲開口問道。
“呃,這個?”聽馮保這麼一說,張居正也是不由得一愣。自己這才剛剛收到訃告,小皇帝的奪旨意便下達了,實在是讓人……
“其實自從得知令尊病重的消息后,陛下便一直在關注著此事。令尊仙逝的消息,陛下更是在五日前便通過錦衛的飛鴿傳書知道了。之所以瞞著叔大,只是因為陛下不想讓先生多傷心罷了。”
“而這道旨意,也是陛下早就擬好了的。陛下是真心要留你,還請叔大不必懷疑陛下的誠意。”
看著一臉疑的張居正,馮保一臉誠懇的開口說道。只不過在說這話之時,腦子里卻是不由自主的閃過了那個年國舅爺的影。
“陛下!”
聽到馮保這麼一說,張居正卻是不由得再次泣不聲的面朝皇宮跪拜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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