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馬爾罕。

帖木兒看向跪在地上的馬哈木與阿古斯，眉頭鎖，并未開口。

眼前的二人，如今還有用，只不過傅安出逃已經了事實。

漢家商隊數量繁多，即便派出騎兵攔截，也不可能盡數攔下。

除非一不做二不休，將所有的漢家商隊斬盡殺絕。

帖木兒清楚，這些商人走南闖北，通東西，能夠為汗國帶來不俗的財富。

“罷了，傅安出逃，頂多提前告知明廷，本汗要攻打他們而已。”

帖木兒冷笑道:“馬哈木，你要加速練兵才是，不可有毫懈怠。”

“阿古斯，你繼續試探明廷，盡量保持恭敬，為我汗國爭取時間！”

二人齊聲應承而去，馬哈木微微一笑，只要讓他放手練兵，他將逐漸奪取軍心，給自己撈取政治資本。

無論是大明取勝，還是帖木兒汗國取勝，他都能兩邊取利，至于大明那邊，頂多再投降一次。

帖木兒看向馬哈木，隨后招了招手，一旁的孫兒哈里聞訊前來。

“祖父，您我？”

“馬哈木不可不防，你跟著他去練兵，詢問方法，不過練兵發號施令，都由你來執行！”

哈里點了點頭，“孫兒領命！”

——

應天府。

帖木兒汗國不斷派遣使者前來，對大明表示友好，以及揚言傅安尚在，整個人安好如初。

明廷也表達了兄弟之盟的意愿，熱地招待了使者。

無論是禮部尚書，還是禮部主事，都表現的恭敬不已。

阿古斯并未面，像他這樣的員，可不敢隨意前去，生怕重蹈汗國王子的覆轍，被大明錦衛扣留。

錦衛拿人，即便你沒有罪名，他們也能夠憑空造。

朱元璋聽著手下員的匯報，隨后問向邊人:“傅安，你在撒馬爾罕待了這些時日，所見所聞如何？”

傅安歷時半年有余，終于抵達了大明王城。

“皇上，帖木兒狡詐如狐，兇殘如狼，并非賢主！”

“此人所到之，盡數屠戮軍士貴族，僅留下百姓作為炮灰！”

“若是讓此人進攻我朝本土，大明百姓定會生靈涂炭！”

傅安擲地有聲道:“臣出使帖木兒汗國，九死其尤未悔，此乃帖木兒汗國行軍路線圖，請皇上過目！”

傅安跪拜在地，這可是蠱雕和青鸞貢獻的絕報。

可惜，東廠督主如今已經算得上是犧牲的烈士，再也無法返回大明。

朱元璋簡單過目，正如朱權所言，帖木兒汗國將會兵分兩路。

一路直通瓦剌，隨后近玉門關；另一路則往返草原，橫亞歐，來到韃靼人曾經的地盤，在草原與大明一決生死。

兩大帝國，一旦短兵相接，并不會像當年的大唐與白大食一樣，可以隨時止損離戰場。

大明與帖木兒帝國，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好！來得好！”

“咱就怕他們不來，還要將這場仗，留給后世兒孫去打！”

“咳咳咳！傅安，此次你立下大功，咱記在心里了！”

朱元璋咳嗽兩聲，傅安見狀當即跪倒在地:“臣不敢居功！此番多虧了東廠督主谷公公，以及護衛長張中原，否則微臣定不可能安然無恙還朝！”

朱元璋皺眉不止，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閹宦之人，可如今人家立功，總歸要封賞。

“你說那姓谷的宦，如今在哪里？”

“他……他已經壯烈犧牲了！”

朱元璋長舒一口氣，“也罷！即便死了，咱也會記得他的忠心！”

“以后東廠歷代太監，都需要祭拜他的塑像！”

——

大寧衛。

阿嚏！

蠱雕打了個噴嚏，如今回到大寧衛，對他和青鸞而言，就像是回到了故鄉。

寧王府如今人太多，除了大明太子爺外，還有他兩曾經的戰友朱允熥。

好在寧王府暗門無數，兩人功與朱權會師。

看著兩位得力部下安全歸來，朱權興不已，上前給了蠱雕一個熊抱。

“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會安然無恙！”

“說說吧，為何要讓傅安和張中原替你們兩說謊？”

“假死，是想離本王不？”

朱權生怕二人張，笑道:“看起來，蠱雕你已經抱得人歸，有什麼話直說便是。本王并非無無理之人。”

蠱雕平日里磨練的二皮臉，唯有見到朱權才會變得稀薄。

“殿下……我跟青鸞還是不喜歡在宮中，總覺自己隨時會餡，您是不知道宮中的復雜程度。”

“何況我兩心有所屬，總不能一直不過夫妻生活吧？”

“我是太監，是宮，我兩只能對食，不能上……”

青鸞一腳踩在蠱雕腳面上，疼得后者齜牙咧。

朱權笑道:“那就不必回宮了。你們以后想做些小買賣，還是繼續留在本王邊聽用，都隨你們的心意。”

朱權真誠待人，二人毫不猶豫道:“屬下愿意為殿下效力，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朱權擺了擺手，“哪有這麼夸張？現在給你們一項新的任務，養蓄銳，準備親！”

“你們都是本王的手足，這親事可馬虎不得，就從寧王府辦吧！”

蠱雕有些寵若驚，他不過是江湖人，豈能在王府親？

青鸞同樣想要推辭，卻看到朱權斬釘截鐵道:“事就這麼定了，你們二人誰也不許推辭！”

蠱雕不自道:“青鸞，你又要穿上紅嫁了！”

青鸞含點頭道:“這一次，應該不會有追兵了……”

嘖嘖嘖！

抱著朱盤燿的大土司經過，隨口甩下一句:“這的酸臭味哦！幸虧我有相公在懷中！”

小大人隨后抱著小相公，權當路過的吃瓜群眾。

宋忠則找了個由頭，前來此地會和。

“二弟，三妹！”

“大哥！”

天門四將除了明犬之外，盡數到齊，三人相擁。

“你們可算回來了，讓為兄好生想念！”

宋忠聲音哽咽道:“咱們兄妹，以后也不分開！待到四弟回來，咱們便一心為殿下效力！”

朱權打斷道:“你那錦衛指揮使就不當了？”

宋忠老臉一紅道:“以后讓二弟三妹去金陵城生活！”

蠱雕疑道:“四弟呢？他一個扶桑武士，人生地不，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