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是撞來的,不是求來的,這句話我是相信的。
但是,從胖和尚口中說出就不可信了。
“道友既然不肯如佛門,那就了拜吾為師,傳承道統吧。”說話間,胖和尚又變了道人的模樣。
怎麼就這麼怪?
明明是一,偏偏生出了兩副面孔。
最可怕的是,毫另一人的氣息都尋找不到。
“前輩,晚輩上已經有道統傳承,實在無法……”
“這麼說,你不愿意?”道人臉微變,只是語氣稍有起伏,整個廟宇的氣象便如風云激起來。
一強大無匹的威,瞬間將我籠罩了起來。
“前輩,晚輩并非不愿,而是……實在不能。”
道門,我就更不能拜別人的門下了。
“你可知本尊是誰?”那道人依舊不放棄。
“晚輩不知。”
“那你可知,本尊傳承的是哪方道統?”道人繼續問。
“晚輩也不知。”
道人上的氣息太過恐怖,我不過是稍微起了些探查的意思,就已經覺到沁骨髓的恐慌了。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面對此人,就像是面臨浩瀚無際的深海。
隨便起一陣風,隨便翻一朵浪,都能讓我徹底的湮滅。
而這,也是我費解無比的地方。
如此強大的存在,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而且,還是藏在刑廟當中。
別說我這點兒道行,換做兵前輩,怕是在此人的手下,也走不出三個回合。
“娃娃,如果本尊說,傳承的是東岳道統,你可愿意改變主意?”
東岳?
哪個東岳?
總不能是東岳大帝吧?
我腦海轟鳴,心翻涌。
東岳泰山,為五岳之首。
《三教源流搜神大全》里說:“泰山者,乃群山之祖,五岳之宗,天帝之孫,神靈之府也!”
秦漢之前,古人認為泰山為峻極之地,是人與天相通的神地所在,對之特別崇拜畏敬,謂泰山之神即東岳大帝。
作為泰山的化,東岳大帝是上天與人間通的神圣使者,是歷代帝王命于天、治理天下的保護神。
五行學說中,泰山位居東方,是太升起的地方,也是萬發祥之地,因此泰山神有主生、主死的重要職能。
新舊相代,固國安民;
延年益壽,長命仙;
福祿職,貴賤高下;
生死之期,鬼魂之統。
故此,東岳大帝也掌管著天下三百六十五路諸神,是曹地府十殿閻君和十八層地獄的主宰者。
在道門當中,東岳大帝又做“中界至尊東岳圣帝”。
位尊震位,獨居中界,統攝萬靈。
掌人間善惡之權,司府是非之目,案判七十二曹,刑分三十六岳。
懲罰惡,錄死注生。
化形四岳四天圣帝,育六合萬群生。
這是帝君,真正的帝君。
而此刻的道人,說他所傳承的就是東岳道統,我怎麼能不震驚?
若能得此道統,將是真正的造化無雙,機緣無限。
“如何?”道人盯著我的眼睛問道,“本座已經表明了份,更是誠心相邀,你是否改變主意了?”
“姬十三,傳承不起這無上的道統。”我咬著牙回應。
說不心,那不可能。
別說是我,估計換做是爺爺,面對如此機緣也很難保持淡定。
但是,我真的不能答應。
現在不行,以后也不行。
“前輩,若沒有別的事,晚輩就先告辭了。”
我打算退出去,無論是這個地方,還是面對兩個人,我都有種風中柳絮的覺。
稍有不慎,就會代在這里。
就像陵井旁邊的坐著的三人一樣,都已經修為通天了,還不是被死死的拿著。
不對啊……
想到那三人,想到那口井,我意識到了一個矛盾的地方。
井,是天師井。
廟,是刑廟。
而眼前的道人又說,他傳承的是東岳道統,完全就是驢不對馬嗎?
再沒有徹底弄清楚之前,我不敢正面發問,只能旁敲側擊。
“看前輩的意思,是非要晚輩道統了?”
“沒錯,你我相識便是緣。”
“那如果,我執意不呢?”
“不?”道人沉思片刻,指了指那口井,“執意不的話,就去井便自省吧,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什麼時候方可重獲自由。進來之前你應該看到了,這是刑廟,面井自省就是刑罰。”
果然有問題……
口口聲聲說緣分,卻又強人所難。
典型的既要當婊x,又要立牌坊。
破綻是找到了,關鍵是要如何破局?
井邊那三位,道行都如此恐怖了,尚且乖乖的坐在廟里,我要怎麼出去?
風月寶鑒?
此時此刻,我想到了那面鏡子。
雖然不是照妖鏡,但也能映照出骨。
要不要試試?
當然,不能用反面,畢竟我的骨已經在里面生了。
用正面,似乎也有不妥。
我做夢的時候,夢到了跟一個人共赴巫山,后來證實了是墨當歸,醒來時那鏡子的正面玄印符紙都失效了。
換句話說,鏡子正面很可能跟墨當歸有關系。
直接去照的話,會不會對墨當歸產生影響?
思來想去,我覺得悄悄照一下,只要不被道人看到鏡子,應該就不會出現意外。
“前輩,那我便去井邊自省吧。”
“請便。”道人擺手。
向外走著,我悄悄將風月寶鑒翻在了手里,找準角度照了過去。
不照不要,一照嚇一跳。
此時的鏡子,已經恢復了正常,可以倒映出諸般景象了。
但是,卻沒有顯現出道人。
嘶……
我倒吸冷氣,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風月寶鑒都照不出來,莫非此人已經不在五行中了?
“姬十三,你手中是何?”
正當我苦苦思索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無名老道飄忽的聲音。
“風月寶鑒,怎麼了?”
“我說怎麼如此可怕,居然是那件東西。”無名老道發著牢,“本座就在你附近,快把鏡子收起來,莫要我魔心。”
“我照的是東岳道統傳承者,跟你有什麼關系?”我反問。
“東岳道統,什麼玩意兒?”無名老道嘀咕。
“東岳圣帝,切不可。”我趕提醒。
狗屁!
無名冷哼道:“當然,我說的是那所謂的傳承者。姬十三,你遇到鬼的時候,怎麼破除迷障?”
“點火凈眼,直接看就是了。”我不假思索的說道。
“那你仔細看看,那孫子是誰?”無名老道譏笑著回應。
這一看,我直接傻眼……
他屏住呼吸,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滑過一塵不染的白裙子,一直落到了女孩裸/露脖子上…… 一秒鐘以後,郭長城喉嚨裡發出被掐住一樣的“咯咯”聲,他半張著嘴,連尖叫也發不出來,眼睛瞪得快要掉下去,驚懼交加地往後退了一步,四肢冰冷麻木,仿佛已經不再屬於他。 他看見……他看見那女孩的脖子上有一圈“紅線”!不是飾品,而是緊緊貼在皮膚上的……腦袋和脖子被縫在一起的細密的針腳! 一只冰涼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老吳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喲,小郭,你這是怎麼了?” 郭長城猝然回頭,正對上老吳那紙糊一樣的臉和拉到耳根的血盆大口。
我死後的第三年,從墳墓中走出。 出馬行道,走山揚名。 爺爺說,我是半死之身,百無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