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賺了?”
米蘭吃驚地看著面前的一包錢,半晌回不過神來。
儘管王爲神神叨叨的說了一大堆諸如金融期貨,恆生期指之類聽得莫名其妙的詞彙,並且功激起了米蘭對票期貨的興趣,兩天時間就賺到十萬塊,還是讓米蘭覺得這事很不真實。
這簡直比唐威搞邊貿還賺錢。
“運氣好而已,這樣的機會萬中無一。”
王爲微笑著說道,略略有點得意。
雖然說,他是佔了從頭來過的大便宜,但能夠準確無誤地記住二十年前的某個日期,也確實需要好本事。強悍的記憶力,還是很有作用的。
而且,如果算上王珺那邊,這次投機活,他們姑侄賺到的遠遠不止這十萬。
王珺那邊纔是大頭。
所以,王珺很慷慨地滿足了侄兒的所有要求。
十萬塊給米蘭,佔未來的超市,三萬塊回家給老爸開加工廠。至於王警自己真正的收穫,是兩條金裝南煙。
不過,對於王爲來說,真正讓他最滿意的,並不是這從天而降的十三萬塊錢,而是期指平倉時王珺對他的承諾。王珺說,歡迎他隨時到大發期貨經紀公司來盤,資金由王珺提供,虧了不用他賠,賺了分他兩純利。
王爲當即就表示對小姑激涕零,然後很無恥地將純利加到了三。
王珺覺得,這小子去幹警察,實在是浪費了,如果經商的話,有這無恥的勁頭,用不了幾年,肯定富甲一方。
王珺不是沒懷疑過王爲這種詭異的預測能力,但王爲堅持說這只是某種直覺,王珺也就信了。畢竟王爲不可能將從頭來過的告訴,就算告訴了,王珺也堅決不會信。
王珺相信直覺。
的經紀公司,幾個有名的經紀人,都有極其敏銳的直覺,能幫客戶賺到錢。
米蘭很快就將自己的驚訝收了起來,看著厚厚一大摞錢,嫣然一笑,說道:“超市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把這麼多錢到我手裡,就那麼放心?”
王爲大咧咧地說道:“你又跑不掉。”
米蘭忽然有點不高興了,撅了噘,說道:“你好真怕我跑啊?”
一個優雅的人不經意間做出這樣小姑娘般的作,差點就把王爲看呆了。
“不行了米總,我下次不能和你靠得這麼近了,這簡直就是人犯錯……”
王爲很努力地扭過頭向別,裡嘀嘀咕咕,含糊不清地胡言語。
米蘭咯咯一笑,也不客氣,就將一大摞百元大鈔收了起來。自始至終,王爲都沒說要寫個收條什麼的,更沒有提合同的事,就這麼毫不在乎地將十萬塊到手裡,彷彿那不是十萬,而是十塊。
當然,米蘭最終還是會給他一個收據的,佔的協議也會籤。
但王爲不開口,米蘭對他的觀就是不一樣。
男人,還是大氣一點的好。
“開車吧!”
既然王爲表現了他高超的駕駛技,這專職司機肯定就換人了,米蘭纔不要那麼辛苦呢。
回去的路上,王爲倒沒有喋喋不休地講笑話。
他記得的笑話雖然不,來的路上已經講過很多,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新鮮的。偶爾扭頭瞥一眼邊的人,只見米蘭角微微上翹,顯然心十分愉悅。
王爲忽然心中一,忍不住開口說道:“米總,我個人的意見啊,一些境外的貿易,還是要慎重一點,尤其是那些來路不明的生意,最好是不要做。”
這句話,王爲絕不是隨口說的,而是有而發。
在王爲的記憶中,另一個時空的唐氏集團公司以及唐威的結局並不好,甚至可以說相當糟糕。眼下這段時間,應該是唐威和唐氏集團最風的時候了。不久的將來,唐威將陷是非漩渦之中,最終丟掉命。
有關唐威的死,在邊城一直諱莫如深,有很多不同的版本流傳。
連王爲爲警察,都搞不清的原因。
但方做出的結論是自殺。
王爲迄今都記得,局裡的每個同事都小心翼翼地避開這個話題,誰都不願意牽扯進去。
這一點,王爲完全能夠理解。
像唐威那樣的大老闆,不知道和多領導有牽扯,他忽然自殺亡,其中的貓膩就更不用說了。那就是一個大漩渦,誰被捲進去都是兇多吉。
唐威死後,唐氏集團公司分崩離析,逐漸沒落。
不過,倒沒聽說米蘭出事,也沒有被抓起來,後來還繼續開公司賺錢。這也是王爲敢於將十萬塊到米蘭手裡,合夥開超市的原因。
正所謂關心則。
王爲既然將米蘭當朋友了,自然就對比較關心。
不管米蘭如何的能幹,始終都是依附在唐威上的,唐威一死,米蘭風不再。如果唐威能夠小心點,不出事,那在本時空,米蘭的未來應該會是另一種樣子吧?
米蘭雙眉微微一揚,詫異地問道:“你怎麼忽然會有這樣的建議?”
王爲笑了笑,沒吭聲。
他總不能說你老公將來會死在這個貿易上!
米蘭隨即垂下眼瞼,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高估我在唐家的影響力了……唐氏做什麼生意,我基本上沒有的餘地。這種大方向,從來都是掌握在他手裡的。”
這倒是有點出乎王爲的意料。
他原以爲,米蘭那麼年輕漂亮,那麼得寵,唐威對應該是言聽計從纔對。
這不,連財務都歸管著呢,這是最標準的強勢老闆娘做派。
誰知米蘭說出這麼一段話來。
“我知道,外間有很多關於我的傳說,你肯定也聽說過,說我如何厲害,如何有本事,如何把唐威的原配正室掉,自己當了正房……”
說到這裡,米蘭苦笑了起來。
“其實吧,我就是得了個名義,唐家原先是怎樣的,現在還是怎樣的,完全沒有改變什麼。”
王爲雙眉微微蹙起。
這和外界的傳聞也差得太遠了。
尼桑車裡陷一片沉默之中,氣氛變得頗爲尷尬,王爲不知該說什麼了。
在這樣的話題上,他一個外人明顯不合適探討太深,至於說些沒營養的安話,似乎又不是王警的特長。讓他說笑話逗孩子開心還行。
“你不瞭解唐威那個人……他,厲害得很……”
沉默片刻,米蘭輕聲說道,子不自地往後一。
這是真正的,發自心的畏懼!
王爲徹底無語了。
小車奔馳在國道線上,太漸漸西沉,也不知過去多時間,王爲才輕輕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這麼說,我得小心些了……”
正沉浸在自己心事之中的米蘭扭頭瞥他一眼,角浮起一淡淡的笑容,輕聲嘀咕了一句。
“你要小心什麼?一個小孩子……”
這話真把王警惹急了,是個男人就不了這種挑釁。
但看著米蘭那淡淡的笑意,王爲又發作不起來,只好猛地一腳油門轟下去,咬牙切齒地哼道:“孩子也有長大的一天……”
米蘭先是一怔,隨即放聲大笑起來,手掩著自己的小,笑得前仰後合。
車裡的尷尬氣息頓時一掃而空。
下午四點,尼桑車開到了勝利機械廠宿舍大院附近,王爲下車,和米蘭揮手道別,揹著裝了三萬塊現金的小挎包,晃晃悠悠地向自家走去。
這一趟省城之行,算得十分圓滿,不但賺到了錢,還和兩名大真正建立起了某種合作關係。
王爲心中不住有點小得意,走路的步子都十分輕快。
說起來,王警的城府其實淺得很,只不過這世上大部分人城府都淺,王警這纔沒有怯。
回到家裡,王誠見兒子真的拿出三萬塊扎扎的百元大鈔,終於出了難得的笑容。在王誠眼裡,這遠遠不止三萬塊錢那麼簡單,而是代表著他後半生的事業,做人的尊嚴。
在他的心深,他何嘗不想回省城去?何嘗不像父子母子團聚,一家人和和過日子?
但那必須是他鮮面地回去,而不是灰溜溜地回去,讓家裡人爲他謀一個飯碗。真那樣的話,就算他自己不覺得委屈,也會替老婆孩子委屈。
“房子,我已經看好了,就是我們廠裡原先抵押出去的倉庫,那地兒臨街,只要在後牆上開個門,就直接衝著大街上了,地兒好認,招牌也好掛……”
拿著錢,一貫沉默寡言的王誠話也多了起來。
“關鍵還便宜,人家拿著倉庫暫時也沒什麼用,閒著也是閒著,還不如隨便收幾個租金,聊勝於無。”
王爲笑道:“爸,咱們現在剛起步,因陋就簡,艱苦點兒,將就將就。等將來賺了錢,咱們把整個勝利廠都買下來,你來當廠長,咱媽就是黨委書記,想招誰就是誰,想給誰發多工資就發多工資。威風吧……”
“對,就是這麼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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