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病的那麼重，你不留在家照顧你娘嗎？”顧丹雪探淡淡道。

二妮一噎，放下手里的麻袋、桶盆，了眼，也不知道了一手的是淚是汗:“我娘不讓我在家，希我能考上大學。”

蘇梅面復雜地回頭對趙瑾、林念營揮揮手，“你們倆往一邊。”

嘎斯69型吉普車，五座。

趙恪沉默地下車，提起的行李放在車頂，拿麻繩綁上。

顧丹雪不樂意地往林念營邊坐了坐，給騰出半個座位。

蘇梅懷著孕，趙恪一路沒敢開那麼快，兩個小時才到花城。

“先送二妮去學校。”蘇梅道。

趙恪微一頜首，打轉方向盤去了市一中。

車子在距離校門口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下，趙恪解開麻繩，放下行李，“去報道吧。”

“丹雪不下來嗎？”

蘇梅瞟了眼校門口來往的學生:“不住校，明天直接過來上課。”

二妮驚道:“丹雪，你不是說要陪我住到畢業嗎？”

顧丹雪愣了下:“我什麼時候說了？”

“剛考進一高的時候。”

玩得好時的隨口一句話，顧丹雪顯然沒有什麼印象:“哦，我現在不想住了。”

“你說話不算話！”

“你還說，這一生只認我一個朋友呢，回到軍區你還不是為了韓二丫不理我。”

“我、我那是可憐……”

趙恪一踩油門，揚起一陣灰塵，車子駛離了學校門口。

林念營似笑非笑地看著顧丹雪:“你們真稚！”

顧丹雪小臉一紅。

知道趙恪、蘇梅帶著三個孩子要過來，劉舅媽和兒媳一早就買好了、菜。

“小梅，”車子剛一在門口停下，劉舅媽便急忙慌地跑過來打開了車門，小心地扶著蘇梅下來道，“累不累？”

“舅媽，”蘇梅忍俊不道，“我怎麼覺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個易碎品呢。”

“懷著孩子呢，胡說什麼。”劉舅媽氣得輕拍了一下，順說了一串吉祥話。

蘇梅不好意思地鼻子:“舅舅呢？”

“在書房。”劉文浩提起顧丹雪的行李道。

說來，蘇梅有大半年沒來了，上次過來還是過年那會兒。

“我去看看。”

“去吧，”劉舅媽笑道，“看他怎麼念叨你。”

“念叨我什麼？”

“你多久沒往畫報投稿了？”

蘇梅心虛地笑了下:“這不是忙著制作玩，沒時間嘛。”

“你的畫有靈氣，畫報主編今年都來家幾次了，要不是軍區他進不去，早就闖進你家催稿了。”

蘇梅被說得越發不好意思了。

書房里，劉家晟正在畫畫，蘇梅湊過去看了看，山石溪流，缺了花草樹木和鳥雀。

劉家晟指了指桌邊的料和大大小小的筆。

蘇梅略一思索，拿了個小號的筆，調了桃紅、淡，淡綠等，于稍干的地方，一點點添上。

“趙萍萍的剪紙，都帶了你的痕跡。還給畫小樣呢？”劉家晟一邊欣賞著筆下的草木生靈，一邊問道。

“近一年都沒給再寄了。”蘇梅道，“大概是剪習慣了，形了固定思維。”

“嗯，那個小妹倒有幾分靈。”話鋒一轉，劉家晟問道，“家廠的工資，多長時間沒漲了？”

“兩年了吧。”蘇梅不甚在意道。

劉家晟蹙了蹙眉:“高中課程學的怎麼樣？”

“高三的英數化都學完了。”

劉家晟滿意地點點頭:“再加把勁，明年爭取把高中畢業證拿到手。”

蘇梅剛想說沒漲工資跟學歷無關，是一年多沒新的玩設計圖和模型。

“蘇同志~”隨著一道男聲在門外響起，門口投來了兩道影。

“叩叩”對方敲了敲門，“好久不見。”

蘇梅扭頭，趙恪旁站了個長玉立的男子，不巧還是人:“張同志！”

張任賢，惠山縣縣長。

“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劉家晟放下筆，迎上前道。

“給您送油呢，沒想到趙副師長和蘇同志也在，早知道我就多帶兩桶了。”

“油棕收獲了？！”蘇梅驚喜道。

“嗯，我送了十斤過來。趙副師長，”張任賢沖趙恪微一躬腰，真誠道，“我代我們惠山縣人民謝謝你。”油棕的產量十分可觀，超過了他們想象。

相信要不了兩三年，他們整個惠山縣在向全國提供大量棕油的同時，也能擺祖祖輩輩那刻在骨子里的貧困。

趙恪雙眸晶亮地看著蘇梅，口里漫不經心地道了句“為人民服務”。

一幅畫完，蘇梅去廚房，留了三人在屋里喝茶聊天。

油棕適用于煎炸和燒烤食。

十斤棕油，劉舅媽一分為二，給蘇梅留了半壺，剩下的倒進鍋里二斤，炸了麻葉和蔬菜丸子。

書房里，趙恪晦地跟兩人提了提，部隊里正在進行的四qing運，和早年的三fang五fang。

兩人雖有耳聞，可未曾親經歷過，多有些不以為然。

“對了，”張任賢看著趙恪，意味深長道，“林良死了，進山找吃的遇到了野狼。”

“陳如死在60年，如今林良再一死，那邊就剩下17歲的林建國了。那小子現在怕是恨毒了你們一家，你關注一下，別讓他想辦法回來了。”

“謝了。”

用過飯，趙恪、蘇梅帶著顧丹雪，將趙瑾、林念營送上了開往京市的火車。

陸軍指揮學校在石門，位于京市西南方向，趙瑾會比林念營先下車。

看著火車一聲長鳴，庫岔庫岔地遠去，蘇梅只覺時間如流水，一周眨眼就過去了。

“走吧。”趙恪牽著蘇梅的手走出了站臺，顧丹雪遠遠地墜在二人后，對打從心底升起了一抹。

世間夫妻也不是都如爸媽那樣，貌合神離，只要遇到對的人，亦可攜手一生。

……

“趙爸，”當晚，小黑蛋攔住洗澡出來的趙恪，從兜里掏出一張廢紙，“玩戰車，娘早就做好了吧。別想騙我，今兒在家，我把所有的戰車都搬出來組裝了一遍。不信，你問叔太爺。”

趙恪瞟了眼只有零幾個線條的廢紙:“你想說什麼？”

小黑蛋拔出上口袋的筆，就著廊下燈泡的余，順著線條那麼勾畫了幾筆，一個小小的飛機零部件模糊地便浮現了出來:“娘在做飛機。”

“裝了汽車子的飛機玩罷了，有什麼好大奇小怪的。”

“不是。雖然說不出來為什麼，反正，我能覺得出來，你就是在騙我。”

“想多了。”趙恪推開他，懶洋洋地上了臺階進了屋。

小黑蛋癟了癟:“屋里明明藏著個保險箱，還怪我想多了。”沒事，誰家在屋里藏個保險箱啊？,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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