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個自己這般的人……趙司膳怔了怔，輕咳一聲，面緩和過來，下意識的點頭道了句：“那還！”說到這裡，又覺得到自己這話彷彿在自誇一般，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是以輕咳了一聲，解釋道，“我是說那林卿是個做事的人。不過也不要全將事推到他頭上，咱們自個兒也能做些事的。”

溫明棠點了點頭，只是在說自己的事之前，還是待要將答應了旁人的事先辦了。是以開口問趙司膳：“有一事想問問司膳，”說著，頓了頓，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那靜太妃如何？”

趙司膳原本正擡手打著哈欠的手略略一頓，斜眼睨了過來：“怎麼說來著？在宮裡頭出的手擾到你們宮外頭了？”

溫明棠道：“聽聞太妃近日接手務衙門的事了，這做雜事的衙門先前便的很，不管是我們衙門裡頭查案涉及這個衙門的，還是我們公廚想要做什麼，都繞不開它去。眼下太妃這一接手，難免要同接，是以特意來問問太妃是個什麼樣的人，好不好說話，也方便往後辦事。”

聽溫明棠說到這裡，趙司膳便翻了個眼皮，擡手掩脣打了個哈欠，道：“那你們往後辦事方便不了了。”

這個答案倒也不意外，來之前，他們便有了猜測，不過從趙司膳口中得知這個確定的答案時，多還是有些失的。

那廂趙司膳掩脣繼續打著那個長長的哈欠，耷拉著眼皮的眼睛一邊注意著周圍的靜，一邊掩脣說道：“憋久了好不容易翻了，自然想要做這後宮之主，逞一逞威風的。這本也不奇怪，算是人之常，可偏偏這位的野心比尋常翻的都要大，什麼都想管，能力欠缺的又比尋常人都多的多……”

“說實話，宮中閉著眼睛隨便抓一個自己索爬上去的，都能做的比好些，我瞧著渾上下的優點也就運氣而已，差錯的得了養陛下之恩……”

“到現在還沒出子，也多虧陛下爲了解決先帝留下的麻煩，遣散了好幾撥宮人，後宮也只皇后一人，沒生出什麼事來……”

“可即便如此，宮裡頭也鬧過幾回，芝麻大點的小事都攪和了大事，全靠、總管、皇后甚至陛下在那裡善後。可偏偏以爲自己手段極其厲害，宮中管的一片和樂，前些時日靠著‘頭疼’說陛下，接管了的很的務衙門……”

溫明棠道：“笠郡主先前設計陷害的那位被迫出家的閨秀就是殷尚宮的胞妹，生的極其漂亮的殷四小姐。”

箇中的形，被兄長送宮的趙司膳自也清楚。想了想，對溫明棠道：“同殷尚宮說上話容易，只是，既沒有再堅持，定是知曉沒什麼用。你這廂若是什麼證據都沒有，便是出頭，也無濟於事的。”

溫明棠：“……”

溫明棠點頭，笑道：“我知曉。”

溫明棠點頭，對趙司膳道：“先同我說說那個給我下毒的……”

“改名了，”趙司膳說著翻了翻眼皮，道，“你不說我同樑將都會盯著的，畢竟當年刻意接近你，同你好，又暗中下毒的事，就似一條伺機而的毒蛇一般，誰能放心？之前一直沒什麼靜，前幾日突然被挑了靜太妃宮中，改名心月了。”

溫明棠：“……”天子閉著眼睛在胡說八道吧！

溫明棠記下了趙司膳要提前幫著備置的什之後，出了通明門。

趙司膳“嗯”了一聲，想了想，又道：“那你要快些了，且不說那笠郡主不是個肯等的人。便是肯等，也得趕在我出宮前解決了此事，不然，待我出了宮，便要換個人同殷尚宮搭上關係了。”

趙司膳想了想，皺眉看向溫明棠：“殷四小姐的事殷家都不管，被家族送進宮中謀前程的殷尚宮未必會手吧！”

至於同姓殷，反應卻截然不同自是有緣故的。

“殷尚宮同殷四小姐是已故的原配所出，其父在原配在世時就同現任的繼室勾搭在一起了，若不然，也不會原配亡故之後沒兩年就將長送進了宮，”溫明棠說道，“那時候的宮裡頭是先帝……總之，等同火坑。要不是殷尚宮自己出息，早出事了。”

溫明棠沒有直道怎麼做，而是開口問趙司膳：“殷尚宮如今在宮中如何？”

若不然，殷家怎麼會撤了訴狀？

一個時辰過的還真真快得很，溫明棠又細問了一些趙司膳宮裡頭的瑣事之後，便有人在催了。

“不，會管，大理寺衙門裡還有當年託人帶大理寺衙門的訴狀，”溫明棠說道，在大理寺做事，只要不違規矩，有些事確實是能查的比旁人更快些的，“不過因著殷家自己上門撤了，許是權衡了一番利弊，便也沒再堅持遞訴狀。”

聽著趙司膳所說的話，溫明棠忍不住慨：這一開口，果然還是悉的趙司膳，考慮問題一直那般周全。

是以，溫明棠也不再瞞著了，開口道：“我沒準備將殷小姐的痛再翻出來做文章。再者這等事，我等覺得是件大事，可在有些人眼裡怕是本不以爲意，還不如一點銀錢同好重要。”

“當然，也是生養之恩擺在那裡，陛下眼下忙前朝的事，暫且不開。靜太妃又不恤陛下，再時不時頭疼、手疼、腳疼的，陛下也沒法做事了。”趙司膳道，“只讓皇后幫忙協助太妃，太妃哪是肯讓人分權的人？聽聞近些時日，皇后正在宮中閒的同宮們踢毽子玩。”

“不知道。”趙司膳搖了搖頭，瞥向溫明棠，道，“眼下宮中除開陛下之外，就靜太妃最忙了。是以宮中人手一直欠缺，前幾日挑了一批雜役宮過去，就是其中之一。”

溫明棠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你們衙門裡的既託你來打聽了，我便同你說一句實話，”趙司膳說著，擺了擺手，道，“不到萬不得已，莫要去與胡攪蠻纏，便是纏贏了，一‘手疼’哪裡疼的又是你們的錯！若是沒有正經事可做，空閒得很，倒是可以去太妃那裡同周旋周旋。”

溫明棠聽到這裡，忍不住話道：“這頭疼不正該休息嗎？怎的還繼續做事了？再者，本就的很的務衙門前人都未管好，太妃這般接手豈不是上加了？”

宮中待得久了，大多數人都習慣了明哲保。若不是關係實在好，多數人都是多一事不如一事的。那位殷尚宮瞧著冷清威嚴的樣子，一瞧便知也是個這般的人。

“我們底下的人同太妃打過幾次道也學乖了，有什麼麻煩能解決的儘量自己解決。若不然，去了太妃那裡，等事辦好，黃花菜都涼了。因著大家都不去太妃宮中請示，私下自己解決了，太妃覺得自己手段很是不錯，便長了手。”

“罷了！”溫明棠聽到這裡，搖頭苦笑道，“回頭我去同他們說一聲吧！”大家都忙得很，哪有功夫與靜太妃瞎周旋？

趙司膳點了點頭，又瞥向溫明棠，開口問道：“可以說你自己的事了？”

“我知道。”溫明棠點頭，道，“所以今日只先問問趙司膳殷尚宮還好不好。”

“皇后都在踢毽子了，殷尚宮還能如何？”趙司膳白了一眼，旋即又道，“不過殷尚宮那等人當然不會明面上同靜太妃不對付，雖是被架空了，位子卻還穩著，只是最近不能做什麼了。你問殷尚宮做什麼？”

溫明棠聽到這裡心中不由沉了一沉：“怎的突然了靜太妃的眼？”

“誰都知道是上加的，”趙司膳點頭說道，“陛下自己也知曉，道了句許這麼一反而管好了也說不定。”

趙司膳瞥了一眼，道：“放心，我會繼續幫你盯著的。眼下靜太妃的事且莫管，你說的那個笠郡主的事準備怎麼做？”

趙司膳略一思索，又說了起來：“殷家這事過去好幾年了，便是有什麼證據也早沒了。再者，這種事皆是人證，人生一張，正著說反著說都容易，”趙司膳想了想，又道，“殷小姐的事能被找出證據都不容易。再者這種事……誒，這殷小姐會被笠郡主算計，把當心閨，想來是個善良弱又不大機靈的，不似殷尚宮那樣子堅韌。這事翻出來，怕反而纔是最反對的那個，你在此事上做文章恐怕不，等同重新的傷疤了。”

才踏出通明門，便見趙由在不遠朝揮著手喚“溫師傅”了，看樣子，一來了好一會兒了。

待溫明棠走過去，纔來得及喚了一聲“趙差役”，那廂趙由便開口了：“溫師傅，我們林卿說了，你要去哪裡讓我跟著您。溫師傅是不是要去城東勝業坊一帶的鋪子逛逛？”

聽趙由準確的說出了“勝業坊”三個字，溫明棠忍不住了角：果然，這種事到底還是林斐他們做的更得心應手些。即便騰不開手來，可要做什麼，他還是猜到了。

溫明棠點了點頭，瞥了眼手裡雖還拿著才食完不久的臘夾饃的包裹油紙，肚子卻已然開始唱“空城計”的趙由，道：“走吧！我等先去勝業坊一帶尋個食肆吃個飯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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