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從扶蘇的口中了解到了整個事發經過。
蘇小小看向某人,危險地瞇了瞇眼:“所以,昨晚你不回來是去賭坊了?”
扶蘇道:“總比之前去青樓好。”
蘇小小臉一黑:“你們還去過青樓?!”
扶蘇果斷澄清:“我沒去過,爺和尉遲修去的,對叭爺?”
衛廷想錘死他。
蘇小小給了他兇悍的小眼神,回去再找你算賬!
衛廷跳進黃河洗不清。
他去青樓是殺人,不是睡人!
他滿眼殺氣地看向扶蘇。
扶蘇腦門兒一涼,往后退了幾步。
蘇小小先將某人逛青樓的事放在一邊,認真談起了正事:“今日也不是全無收獲,至證明了郭桓的確是鬼,也的確是白蓮教的信徒,就不知道郭丞相知不知了,郭家……又有多人牽扯其中?”
衛廷沉思道:“這很難說,需要逐一調查。”
扶蘇小聲道:“一個郭桓就很棘手了,調查整個郭家,談何容易啊?”
這話不假。
想到什麼,蘇小小又道:“可是郭桓為什麼會拉上衛家人?難道是走風聲了?”
衛廷淡淡說道:“未必是走了風聲,也可能是郭桓自己猜出了什麼,畢竟,這樣一個人,很難不多疑。”
蘇小小道:“若果真如此,郭桓此人的心機就太深不可測了。”
衛老太君等人也下了樓。
郭桓扶著衛老太君,二人有說有笑,像極了親祖孫,倒顯得衛廷這個正兒八經的骨是撿來的。
衛老太君道:“我們先回府了。”
郭桓恭順地說道:“我送您回去。”
衛廷住他:“表哥,難得出來一趟,出去走走吧?”
衛老太君拍拍郭桓的手:“也好,你們兄弟敘敘舊。桓兒你替我看著他,別讓這小子在外頭給我闖禍。”
郭桓的神頓了頓,笑容滿面道:“好。”
蘇小小一行人原是要去踏青的,剛出月滿樓,便與皇宮的馬車不期而遇。
靜寧公主走了下來。
在之后下馬車的還有惠安公主。
兩位公主一直不對付,今日不僅同坐一桌,還同乘一車,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盧慧一行人給二人行了禮。
二人徑自來到蘇小小面前。
蘇小小問道:“你們怎麼出來了?”
靜寧公主淡道:“有個人在宮里哭著吵著要出來,父皇被吵得頭大,便讓我把人帶出來了。”
惠安公主遭遇過一次綁架,自己出宮是絕對不允許的。
有靜寧在,景宣帝心里就踏實多了。
惠安公主翻了個白眼:“你自己不也想出宮?”
盧慧幾人明白了,原來是陛下的旨意,們就說呢,兩位水火不容的公主,最近走得也太近了些。
“你們這是打算去哪里?”靜寧公主問。
“我們打算去踏青。”盧慧笑著說。
惠安公主撇兒:“踏青有什麼好玩的?累死了。”
盧慧知道靜寧公主與蘇小小走得近,有意邀請靜寧公主一起,于是道:“蘇小姐也去。”
惠安公主一秒變臉,嘀咕道:“活一下筋骨也不錯。”
盧慧端莊得地說道:“我們先踏青,再去陪鄭小姐挑選首飾,鄭小姐要親了。”
“你和誰親呀?”惠安公主問。
就是個沒心沒肺的草包公主,別人勾心斗角都不帶上的那種,自然沒人第一時間告訴世家的聯姻向。
靜寧公主卻是知道的。
看向鄭蕓,說道:“未婚夫是郭丞相的長孫吧?恭喜了。”
鄭蕓一笑。
盧慧不經意地往邊上一瞧,笑道:“說曹曹到!”
衛廷與郭桓朝這邊走來了。
鄭蕓見到自己的未婚夫,心里又是一陣小鹿撞。
明明今日之前,還對這樁親事有所抗拒的。
可就在方才,郭桓扶住,與對視的那一眼,就被他眼底的溫俘獲了。
盧慧打趣道:“鄭小姐,別害呀。”
鄭蕓的臉紅得幾乎能滴出來。
蘇小小卻留意到,郭桓的目并未落在鄭蕓的上,而是向了一旁的惠安公主。
當然,只有那麼一瞬,郭桓便收回了目,優雅從容地與眾人見了禮。
“二位公主也來了。”郭桓溫潤一笑,“多日不見,不知二位公主可安好?”
惠安公主沒和他說話。
眼里是看不見郭桓的,從前是看衛廷,如今麼——
靜寧公主說道:“好。我二哥怎沒與郭公子一起回來?”
郭桓無奈地笑了笑:“靈犀三天兩頭給我寫信,催我快些回京,無法,我只得撇下朝廷的隊伍,先行上路了。不過算算日子,二殿下也快到了。”
靜寧公主問道:“我二哥可安好?”
郭桓點點頭,溫聲說道:“二殿下一切安好,只是十分記掛陛下與兩位公主殿下。”
“哎呀!”
惠安公主忽然了一聲。
原來,是個路邊的小男娃不小心撞到了。
小男娃約莫兩三歲大,瘦瘦的,服上打著補丁。
小男娃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
很快,一個婦人走了過來,抱起小男娃,對著惠安公主連連道歉:“姑娘,對不住……”
惠安公主見對方只是個孩子,沒計較什麼,說道:“沒事,你們走吧。”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婦人忙抱著孩子離開了。
惠安公主看著自己臟兮兮的擺,苦大仇深地嘆了口氣。
這是最喜歡的一條子了……
郭桓看了看惠安公主,又看向被抱遠的小男娃,緩緩了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表哥,表哥!”
郭桓意識回籠,抬眸出一抹微笑:“方才想點事,出神了。”
衛廷說道:“們已經走了,我們也找個地方敘舊吧。”
郭桓微微一笑:“啊,我突然記起來府上還有些事,我改日再與表弟敘舊。”
衛廷一臉憾:“既如此,我送表哥回府。”
“不用,我自己回。”郭桓婉拒。
“還是我送表哥。”衛廷堅持。
兩個男人定定地看著對方,一個眸深邃,一個眼神耐人尋味。
郭桓搖頭一笑:“既如此,就有勞表弟了。”
扶蘇將馬車駕了過來。
衛廷示意:“表哥,請。”
二人坐上馬車。
“出發。”衛廷對扶蘇說。
馬車上的氣氛無比詭異。
衛廷就那麼囂張而冰冷地看著他。
郭桓仿若對衛廷的挑釁視無睹,他低聲一笑,溫和地問道:“表弟今日為何會來了月滿樓?”
衛廷淡淡一笑:“表哥覺得我為何而來?”
郭桓毫不閃躲地迎上衛廷犀利的眸:“總不會是老太君托人給表弟帶了消息,喊表弟過來吃飯。”
“這自然不是。”衛廷給郭桓倒了一杯茶,意味深長地說道,“我今早接到消息,說白蓮教的黨會來月滿樓頭,我于是過來運氣。”
“是嗎?”郭桓臉不紅心不跳地端起衛廷給自己倒的茶,“表弟見到黨了嗎?”
衛廷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見到了。”
“哦?”郭桓微微笑了笑,從容淡定地喝了一口,“那表弟把人抓住了嗎?”
“快了。”衛廷說。
郭桓含笑看向衛廷:“表弟,你該知道,我從前是很喜歡你的。”
衛廷玩味兒一笑:“表哥這話說的,難不表哥如今就不喜歡莪了?”
“喜歡的。”郭桓說道,“只是表弟似乎不像從前那般親近我了。”
衛廷淡道:“你又不是人,我親近你做什麼?”
郭桓笑出了聲:“表弟真會說笑。表弟方才說,快抓住白蓮教的黨了。”
“是啊,就快了。不信的話,表哥看看,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郭桓挑開簾子了眼:“這是去大理寺的路……”
衛廷笑道:“表哥記不錯,離開半年還對京城這麼悉呢。”
郭桓的笑容淡了下來:“表弟此舉何意?”
衛廷冷笑道:“表哥心知肚明。”
郭桓垂眸,看了看杯子里的茶水,不疾不徐地說道:“捉賊拿贓,表弟,你這麼做怕是有所不妥。”
衛廷問道:“有何不妥?”
郭桓冷冷一笑:“你是不是忘了,我今日是被衛老太君帶去月滿樓的?表弟若是懷疑誰是白蓮教的黨,第一個該懷疑的也不是我。”
衛廷從郭桓的眼中看見了極為囂張的有恃無恐。
郭桓笑道:“另外,那個來送信的聯絡人,表弟應當也找不到了吧?”
衛廷冷冷地說道:“表哥下手真快。”
郭桓恣意一笑:“表弟,你讀書練兵是塊好料子,玩弄心機,終究是差了些。”
扶蘇道:“爺,大理寺到了!”
郭桓站起,給了衛廷一個勝利的微笑:“大理寺看來我是去不了了,表弟,改日再會。”
衛廷漫不經心地笑了:“誰說,我是來抓白蓮教黨的?”
郭桓一怔。
“你們幾個當心點!這可是開過的貢品!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日!一會兒要送進宮的!弄壞了你們就等著人頭落地吧!”
幾名大理寺的差小心翼翼地抬著一尊用綢布蓋住的雕像。
衛廷忽然扣住郭桓的手腕,不懷好意地一笑。
意識到衛廷要做什麼,郭桓的心咯噔一下:“你瘋了!那是太祖帝的雕像!”
衛廷角勾起:“牢房見了,表哥。”
說罷,他將郭桓拽下馬車,毫不猶豫地朝著雕像扔了過去!
哐啷一聲巨響,雕像被郭桓撞了個稀碎。
大理寺卿懵了!
郭桓痛得吐出一口來:“我是被人陷害的!有人推——”
他扭頭,話音戛然而止。
只見衛廷倒在泊中,口“”著一柄匕首,虛弱而又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表哥……你為什麼……要殺我……”
郭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