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我幾時找你要五千兩了？

你真是造謠一張，辟謠我跑斷！

“你這個滿口胡言的人！”

蘇小小癟了癟兒，了并不存在的金豆豆，無比委屈地說：“大表哥，五表哥兇我……我好害怕……”

蘇璃暴跳！

你怕個啊？

剛剛一條毒蛇掉你腳邊，你眼睛都沒眨一下啊！

“大哥！裝的！我剛剛拿蛇嚇的時候——”

蘇陌正沉浸在那聲大表哥所帶來的喜悅中。

聽到這里，他眼神一冷：“你還拿蛇嚇？”

蘇璃驚恐地睜大眼：“不是……我……”

他百口莫辯。

蘇小小沖他挑眉一笑。

他手指過來：“大哥你看！”

蘇陌看向蘇小小。

蘇小小一秒變臉，上演肝腸寸斷。

蘇璃的肺管子都要炸了呀！

蘇陌活關節，響手指。

蘇璃汗一豎：“大哥你聽我解釋——大哥——大哥——”

蘇璃被蘇陌拖走了。

沒錯，就是拖，像拖麻袋一樣。

蘇陌將親弟弟拖去練功房，讓久別重逢的弟弟深切了一番來自兄長的關懷。

蘇陌拍拍手，走出屋子。

蘇璃靠著墻壁，癱坐在地上，生無可地吐出一口墻灰。

忽然，蘇陌又折了回來，在他面前單膝跪地看著他，解開了他的衫。

蘇璃眼底水閃：他就知道……大哥還是在意他的……還會來查看他的傷勢……

蘇陌掏出了他的銀票。

給妹妹。

蘇璃：“……”

傍晚，蘇祁與蘇鈺與蘇二狗從國子監回來，秦滄闌與蘇承也得了消息，結束訓練后便從軍營趕了過來。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飯。

幾個晚輩陪蘇老夫人去池塘邊散步消食，老侯爺與秦滄闌則去了書房。

老侯爺講了在小鎮端掉白蓮教窩點的事：“只是個一些普通的百姓，沒幾個黨，就放了。京城這邊況如何？”

秦滄闌將近日發生的事簡明扼要地說了。

老侯爺的眉頭皺：“沒想到大殿下真與白蓮教有所勾結。”

上次蘇承與秦江大比，衛軍里便出現了白蓮教的黨，可那時并沒有確鑿的證據去證明大皇子知曉他們是白蓮教的人。

不排除大皇子想找幾個心腹，不小心讓白蓮教的人蒙混了進來。

可就在昨晚，大丫親耳聽見了大皇子與何護法的談話——

老侯爺嘆道：“陛下對這個長子可是寄予厚的。”

秦滄闌道：“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兒子。你們不也對陌兒寄予厚嗎？”

老侯爺點點頭，陛下沒有嫡子，長子就是最尊貴的，蕭獨鄴在他心里有著非同尋常的地位。

思及此，老侯爺道：“單憑大丫的一面之詞，怕是很難為大皇子定罪。”

秦滄闌道：“三殿下去搜集證據了，我認為倒是不著急揭大皇子。留著他，放長線釣大魚，興許能抓捕到更多白蓮教的重要人。當然，這得看三殿下沉不沉得住氣了。”

老侯爺天長嘆：“再有兩個月，二殿下也該回京了吧？”

蕭重華是先斗倒大皇子，還是等二皇子回來，留著大皇子去消磨二皇子？

后者是有不確定因素的，因為難保他頭上的兩個哥哥不先聯起手來除掉他。

天家無手足，皇權之爭永遠都是這麼腥殘酷。

想到什麼，老侯爺的臉一沉：“不過，大丫與衛廷的親事是怎麼一回事？你當真看上那小子了？”

秦滄闌輕咳一聲：“怎麼可能？我孫兒這麼優秀，那小子哪里配得上？”

老侯爺黑著臉道：“那你還同意？”

秦滄闌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不是為了抓衛家的鬼嗎？自打給你下毒之后，那家伙就著不了……為了盡快激他出馬腳，這也是權宜之計！”

老侯爺：“呵，我信你個鬼。”

……

一家人在侯府待到夜深才回。

蘇小小打算歇下時，阿中來了一趟：“東家，醫館來了個患者家屬，來請咱們出診，可符大夫出診還沒回。”

“好，我馬上。”

蘇小小帶上藥箱跟著他去了。

是一個風寒患者，年紀有些大了，一點小病都會變得很危險，何況風寒在古代也不能算是小病。

蘇小小給患者吃了退燒藥，又開了三副中藥，讓家屬隨他們一道回醫館抓藥。

回來的路上，蘇小小住阿中：“阿中，停一下。”

阿中將馬車停在路邊。

蘇小小仰頭了樓上大敞的軒窗，對阿中道：“你先送病人回醫館抓藥。”

“好的，東家。”

阿中駕著馬車走了。

蘇小小進了酒館，來到二樓的那間廂房，將軒窗啪的一聲合上。

“誰？”

窗邊的某人一臉醉意地著蘇小小說，“啊，是你，蘇姑娘。”

蘇小小將燈芯調暗了些：“你怎麼又出宮了？還坐在窗邊喝酒，是生怕別人發現不了嗎？”

白羲和醉醺醺地說道：“你把窗子打開。”

“不開。”

“讓我再看看，以后都看不著了。”

蘇小小頓了頓，問道：“你侄兒走了？”

白羲和苦地笑了笑：“是啊，走了，今晚走的，我出宮來送他最后一程。只有他一個人……你知道為什麼嗎？他娘終究是撇下他走了……他其實……也不想離開京城的……可我不知道……我究竟能活到哪一天……我要是死了……京城就沒人護著他了……”

這個人的里沒幾句大實話，蘇小小一時半會兒不想信。

可見喝了這麼久，又覺得謊言里多也有幾句肺腑之言。

蘇小小將窗子稍稍推開一條隙：“只能開這麼大。”

白羲和卻沒看了。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灑了大半。

“蘇姑娘，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我不喜歡喝酒。”

堅決不承認自己酒量差。

白羲和單手支著頭，想舉杯已經有些拿不穩。

“你喝多了。”蘇小小說。

白羲和沉默地放下酒杯。

半晌后，低低地呢喃：“蘇姑娘，我以后，當真是個孤家寡人了。”

眼中，有淚閃過。

就算再怎麼狡猾，再這麼堅強，這麼多年漫長而孤獨的后宮生涯，也是很難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