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滄闌嗤道：“我怎麼知道你怎麼不知道？你丈夫瞞著你，你得問他呀！”

衛老太君氣急敗壞：“你——”

衛廷道：“祖母，祖父當年不是訓練了一支軍隊嗎？那里頭的暗衛，您確實可能沒見過。”

衛老太君氣得跺拐杖：“衛惜朝！你到底哪邊兒的？！”

衛廷默默地往衛老太君這邊挪了兩步：“您這邊的。”

秦滄闌咳嗽一聲。

衛廷又默默地往他那邊挪了一步。

衛老太君恨鐵不鋼地瞪著自家孫子：“人家是大不中留，你倒好！”

秦滄闌得意洋洋地說道：“這兒大不由娘！”

大字識不了一籮筐的第一神將，能拽句這樣的俗語也算是不易了。

衛老太君未免自己被氣死，決定言歸正傳：“一切不過是你片面之詞罷了！興許是你胡編造的！”

秦滄闌淡道：“我就知道你們不會信，所以兒沒想過和你們解釋！”

衛老太君冷冷地說道：“是嗎？那你口中的人證與證呢？陛下早想除掉衛家了，若真有個天大的把柄，為何不一氣呵，將衛家滿門抄斬？！”

提起這個，秦滄闌也來氣：“那還不是因為押回京的半路上，驛站起了大火？等差把大火撲滅時，屋子里只剩一焦尸，信函也燒沒了。只憑一焦尸，當然定不了你們衛家的罪，加上——”

言及此，他打住。

衛老太君替他把話說完：“加上，我們衛家除小七之外的滿門兒郎戰死，功名顯赫，民心高漲，陛下不敢，也不了。”

秦滄闌就道：“你自己也明白的嘛！”

衛老太君不吭聲了。

秦滄闌挑眉道：“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人是被武安君滅了口。”

衛廷：“祖父，這就過分了啊。”

秦滄闌清了清嗓子：“咳。總之呢，當年只有兩種可能。一，武安君勾結北燕——”

衛老太君嚴肅道：“這不可能！我們衛家滿門忠烈，絕不可能做出背叛大周的事！”

秦滄闌了手指：“第二種可能——武安君邊有鬼，那個鬼了武安君的帥印，偽造謀反函，又故意被我抓住。”

“我講這些不是為了替自己開，當年遭人蒙蔽是我失察，武安君的死我有責任，你們想找我復仇只管沖著我來，我沒意見。但我兒子一家是無辜的，我不希你遷怒到他們頭上！”

衛老太君閉了閉眼：“先說好，我不是耳子，也不是心或怕了你，我只是不想中了小人的計。你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我自會去查。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不會護國公府。”

“說的像是你得了似的。”

秦滄闌偶爾也欠的。

衛老太君當即就要發火，拐杖都抓起來了。

一個小虎頭萌萌噠地將腦袋神進來：“太，大個子太爺爺，你們在做咸？”

秦滄闌帶小虎去玩。

衛老太君坐在椅子上，籠罩在暗影之中。

衛廷默默地陪在側，沒有說話，也沒做任出任何靜打攪。

盡管心里對當年的真相有所猜測，可真正聽到秦滄闌證實，仍是令人心緒難平。

有震驚，有懊悔，也有將幕后之人揪出來碎尸萬段的怒火！

不知過去多久，衛老太君幽幽開了口：“這些話，秦滄闌對你說過嗎？”

衛廷誠實道：“不曾。”

所以說，有些事必須兩位當事人坐下來，才能聊出來。

“你怎麼看？”衛老太君問。

衛老太君將衛廷當孩子寵，但又必須當頂梁柱去倚重，只因衛廷是衛家唯一年的兒郎。

衛家的命脈必須由他來扛。

衛廷想了想，說道：“祖父邊出了鬼的可能很大。”

衛老太君問道：“何出此言？”

衛廷理智分析道：“我信任祖父忠君報國之心，此乃其一。其二，就在祖父出事后不久，東部便有流民揭竿起義，起義軍與東吳里應外合，秦滄闌奉旨東征，他就算想害父親與大哥他們也鞭長莫及。再說回大周與北燕的一戰。縱然沒了祖父，可父親與哥哥們皆是驍勇善戰的悍將，為何全部死于北燕之手？”ωＷＷ.166xs.cc

“探子拿回來的報是說二哥貪功冒進，中了北燕的空城計，北燕以二哥為餌，引得父親與大哥他們落了新的陷阱。”

“我們曾經也考慮過，這并不合理，可二哥又的確是十分沖的子，他之前被抓過一次，父親為了救他，差點兒被人刺瞎一只眼睛。加上探子是我們衛家的……我們別無選擇地信了。”

“只能說這個鬼對我們衛家十分了解，他編造出來的謊言，符合每個人的。”

“這個鬼，或許就在莪們邊也說不定。”

……

天漸暗，蘇承留衛老太君一家吃晚飯，被衛老太君婉言謝絕。

過來一趟已經很冒險了，再待下去，萬一讓人發現就不妙了。

“大虎二虎小虎，太改日再來看你們。”

衛老太君依依不舍地抱了抱三個小重孫。

五位也依次親親抱抱舉高高，順便了他們的頭。

然后三小只悲催地發現他們的發量好像有點變。

蘇小小鹵了大與排骨，打算裝一點讓衛家眷帶回去嘗嘗。

藍氏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們衛家還缺那幾塊了？”

衛老太君讓李嬤嬤收下了一罐鹵。

抵達衛府后，幾人各自回往自己的院子。

蔣氏與陳氏的院子最近，二人結伴同行。

走到半路，蔣氏開始在陳氏上聞來聞去。

“怎麼了？”陳氏問。

蔣氏眼神犀利：“你上藏了！”

“我沒有。”陳氏矢口否認。

蔣氏一把抓起沉甸甸的右袖：“這里頭是什麼？”

被抓包的陳氏只能老實代：“七弟妹給的。”

“我們五個，為什麼只給你？”

“因為你們都不要啊。”

蔣氏無言以對。

不是們不要，是四嫂不要，然后大家也覺得空手上門，不大好意思要。

鹵香得很，適才在馬車里，蔣氏就被饞了一路。

陳氏賄賂道：“分你一半，你別告訴祖母。”

蔣氏淡道：“誰稀罕？我什麼好東西沒吃過？會稀罕那丫頭做的鹵？”

陳氏道：“哦，那我自己吃。”

陳氏有點兒忍不住了，也不等回院子，直接打開紙包，拿起一塊大啃了起來。

咕嚕。

蔣氏咽了咽口水。

“算了，念在那丫頭辛辛苦苦做了一個時辰的份兒上，我嘗一口。”

有些東西聞著香，其實味道不咋樣。

吃一口，讓自己死心！

蔣氏起一塊小的丟進了里。

下一秒，暴跳：“我要告訴祖母！”

陳氏一抖：“啊？”

蔣氏兇悍地威脅道：“除非你分我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