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不假思索道:“祖傳玉佩當然是老祖宗留下來的!”
“是嗎,爺爺?”蘇玉娘看向蘇老爺子。
蘇老爺子的臉變得晴不定,盡管他努力保持鎮定,可蘇玉娘是何等人?
一下子瞧出了蘇老爺子眼底潛藏的暗涌。
果然有貓膩!
蘇玉娘笑了:“爺爺要是不肯說,這銀子我可是不會給了,我自有別的辦法拿到戶籍,不過就是麻煩了點兒。”
蘇老爺子沉聲道:“二郎,你和你爹去地里摘點菜。”
蘇二郎是老蘇家難得的機靈人,爺爺的反應明顯不對勁,可他什麼也沒說,默默地提了兩個籃子,拉著蘇燦出去了。
蘇大郎去砍柴了。
家中的幾個眷在灶屋做飯。
堂屋就只剩下蘇老爺子與蘇玉娘。
蘇老爺子沉聲道:“蘇玉娘,你查到了什麼?”
蘇玉娘反問道:“爺爺覺得我查到了什麼?”
蘇老爺子一掌拍上桌子:“我在問你話!”
蘇玉娘正道:“我也在問爺爺話!”
這個孫從前沒這麼放肆的,去小蘇家住了一段日子,倒是與蘇大丫的子越來越像了。
蘇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到底是在與蘇玉娘的鋒中妥協下來:“那塊玉佩是你太爺爺撿來的,我當時也在。”
盡管早已猜到,可真正聽蘇老爺子親口承認,蘇玉娘依舊到了一莫大的諷刺。
問道:“那麼,敢問爺爺是在哪里撿的?”
“鎮上。”
“為何只撿了一半?”
蘇老爺子聽到這里,臉微微一變。
蘇玉娘冷笑道:“那是一對對佩,太爺爺撿到的是其中一塊,另一塊在大丫的爹手里,爺爺能和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
蘇老爺子的手了拳頭。
蘇玉娘淡淡說道:“爺爺,我既然能查到這一步,后續只要我肯多花銀子,也不難查出,只不過,爺爺確定要我自己查下去嗎?我查的越多,驚的人越多,興許有些消息就兜不住了。”
蘇老爺子眸一沉:“你在威脅我?”
蘇玉娘并不為他的氣勢所懾:“都是爺爺教得好。”
那晚,蘇老爺子也是如此威脅的。
蘇老爺子冷哼道:“我怎麼知道?興許是有人把另一塊撿走了!”
蘇玉娘起就走。
蘇老爺子冷聲道:“蘇玉娘你干嘛?”
蘇玉娘道:“爺爺不肯開誠布公,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銀子,我不給了!戶籍,我自己想辦法拿!消息,我也自己去查!”
說罷,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這副毫不退讓的架勢,可不就是妥妥的蘇胖丫嗎?
瞧蘇胖丫把帶壞啥樣了!
眼看蘇玉娘一只腳踏出了門檻,蘇老爺子銀牙一咬:“是蘇承的!”
蘇玉娘繼續往前走,沒回頭。
蘇老爺子的牙齒咯咯作響:“他掉了一塊玉佩,你太爺爺撿到了,沒還給他!”
蘇玉娘頓住腳步:“是他掉的,還是你們搶的?”
蘇老爺子冷聲道:“我們要搶,為什麼不一對玉佩一起搶?”
這倒也是。
蘇玉娘問道:“爺爺還知道些別的嗎?”
蘇老爺子道:“你是指什麼?”
蘇玉娘道:“大丫的爹是哪里來的?邊還有誰?玉佩怎麼來的?”
蘇老爺子道:“他一個人,渾破破爛爛的,大概了好幾天沒吃飯了,不近不遠地跟在幾個難民后,撿一點他們吃剩的草與樹皮。有時候,那些難民煩了,會揍他一頓出氣。我知道的只有這些,我本以為他那樣的孩子,孤苦伶仃一個人,不是死,就是要被人抓去易子而食……等我再次見到他時,他已經長大了,還搬來了咱們村子。”
“我說的全是實話,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你非得問蘇承的玉佩怎麼來的,災荒之年,哪兒哪兒都是死人,誰知道他是從哪個尸上下來的。”
蘇玉娘丟了一沓銀票在桌上:“明早,縣衙見。”
蘇玉娘離開后,蘇老爺子疲倦地閉了閉眼。
他并沒有對蘇玉娘說全部的實話。
當年那孩子的境遇,比他描述的糟糕許多。
上大大小小的傷勢,跡斑斑,像是剛死里逃生過。
他臉上臟兮兮的,一雙眼睛漂亮得不像話。
他衫襤褸,料子是上等的綢,只是大家并不認為是他自己的,只當他是撿了誰的裳穿上去的。
那孩子起先吃東西的樣子,像是有教養的大戶人家的孩子,可他吃慢了就會被搶……
剛撿到那塊玉佩時,他與爹是了還給他的心思的。
他跟蹤了那孩子幾日。
他親眼見到那孩子跟在一群災民后,學挖草、樹皮、喝臟水……
他那麼羸弱,又那麼頑強。
最后一次見到那孩子,那孩子因為半個餿掉的饅頭,被人揍得奄奄一息,這時,鑲在他裳夾層里的玉佩掉了出來。
災民去搶。
那孩子才六歲,可他居然抓起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向了那人的腦袋!
有些人,就算流落進羊群,也依舊是一頭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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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蘇承將張刀狠狠地暴揍了一頓,胳膊兒全打折了,上次就是下手太輕了,這混賬東西不長記,才敢買通王麻子來誣陷他的大胖閨。
這一次,蘇承直接讓張刀沒了半條命。
蘇承神清氣爽地出了巷子,扛著殺豬刀,大搖大擺地回了村。
另一邊,蘇淵的馬車駛上了道。
蘇淵的氣越來越差,口像是被一團棉花給堵住了,他扶住車壁,大口大口地氣。
車夫聽到了不同尋常的靜,忙問道:“爺,你怎麼了?”
蘇淵想開口,奈何嚨也好似堵住了,他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車夫:“爺?”
咚!
蘇淵栽倒了。
車夫然變:“爺?!”
蘇承今兒沒走村路,他去探了一下程家人,回來時走的是道。
他遠遠地,瞧見道上停著一輛馬車,看似不起眼,但他多年的打劫……咳咳,江湖經驗,多半是個低調的富商。
十商九。
他手,要不要……干一票?
唉,算了,答應了閨,洗心革面,從頭做人。
蘇承咂咂,忍住打劫的沖,從馬車旁邊走過去了。
……
三秒后,他唰的跳進車廂:“打劫!銀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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