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一句話，守得云開見月明。”

楊永年已然醉醺醺舌頭都大了，打了個哈欠，道；“兄弟，夜深了咱睡覺吧。”

這家伙說完就踉踉蹌蹌往床上爬。

“一邊去！”

姜辰不淡定了，他可不敢跟這個狠人同被而眠。

磨鏡都能給掰直，保不齊直的也能給掰彎。

“滾犢子！”

他抓著對方的領直接給糾了下來，然后往地上扔了一床被子，道：“能湊合就湊合，不能湊合滾回你的二十九層地獄去！”

“你……哎！”

楊永年嘆了一口氣，也不計較什麼，抱著被子就躺下了，片刻間就打起了鼾。

“守得云開見月明。”

姜辰躺在床上苦笑，喃喃道：“但愿烏云散去之后有明月。”

似箭，轉眼間又過去了數日。

姜辰已經徹底擺爛了，每天就是逗逗鳥，看看戲。

“狐貍！勾引我丈夫，真是沒恥！”

“我勾引你丈夫？好啊！好！那你說說又是誰勾引的我！”

“都為人母了，還提那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簡直不知恥！”

“你如果知道辱，我能進楊家的門嗎？！”

二十九層地獄中，兩位夫人因為孩子打架又開始撕起來，吵的面紅耳赤不可開，把以前各自的糗事都翻了出來，一副勢不兩立的樣子。

姜辰聽到靜，端了一盤五香瓜子，坐在墻頭上磕。

這出好戲足足看了一個多月，越看越有味。

不得不說楊永年真的艷福不淺，自己長的跟土豆一樣，偏偏兩位妻不但出高貴，并且都稱得上是國天香的大。

此刻，二十九層地獄中正上演子摔跤。

服都撕爛了，能看的不能看的都出不。

“不行啊，準頭差點！大夫人啊，我不說了嗎？仙人提壺式，最重要的就是準頭！”

“二夫人，你看看這招仙人指路你用的多麼稀碎！”

……

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姜辰趴著墻頭一陣指點江山。

他把自己那套仙人功傾囊相授，傳給了這兩個人。

這幾日，大夫人跟二夫人白天對練，晚上一起練楊永年，可謂是進步神速。

“戲好看嗎？”

就在姜辰兩眼放，看的正興起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

“你是……”

姜辰回頭，發現一個老者悠閑的坐在屋脊上，正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

他五平庸，但保養的不錯，笑起來眼角有一些魚尾紋，穿一襲黑，上面繡著紅的牡丹，十分的考究。

老者并沒有回答，也把目投向了二十九層地獄，莞爾道：“確實有趣。”

“你是督武司的吧？”

姜辰好不容易逮住一個陌生面孔，連忙湊了過去，大方的抓起一把瓜子想要套近乎。

“算是吧。”

老者點了一下頭，擺手拒絕了姜辰的好意。

“算是？”

姜辰有點不著頭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算是。

就在這時，子摔跤二人組也發現了屋脊上的老者，紛紛臉大變，立刻停止了糾纏，惶恐不安的跪伏下來。

“何統？”

老者臉微沉的搖搖頭，隨后不耐煩的擺手道：“以后不要在胡鬧了。”

“是！”

子摔跤二人組答應一聲，然后各自灰溜溜的走掉了，乖巧令人難以置信。

姜辰一時間都愣住了。

這老頭好大的能量！

在這個院子里，只要摔跤二人組掐起來，就算是楊永年來了，也不敢拉架。

想到老者剛才的算是吧三個字，他瞬間明白了什麼。

“你是老老楊吧？”

“什麼老老楊？”

“就是楊永年他爹。”

“就算是吧。”

老者笑瞇瞇的說道。

“……”

姜辰也是沒脾氣，覺這家伙古古怪怪的，皺眉道：“戲看完了，我該走了。”

老者微微一笑，道：“你日子過的到愜意。”

“還行吧！”

姜辰敷衍了一句，就準備下去。

不料老者一句話，讓他立刻止步。

“就是不知道這麼好的日子，你還能過幾天。”

老者意味深長的說道。

姜辰僵了一下，爬上屋脊，坐到了老者旁邊，道：“喂，你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你心里應該清楚。”

老者淡淡道；“外面現在想取你首級的人，一只手都數不過來，并且各個都是了不得的大人！你自己想想這條小命還能活幾天。”

他一副知道很多幕的樣子。

姜辰著下，覺這老頭有點高深莫測，道：“別嚇唬我，我膽子小。”

“你膽子還小？”

老者啞然失笑，道：“說你是天下第一狂徒都不為過，都把屠刀揮到了太子的頭上。”

自從到了京都，好些人有無無意的出知道這件事。

如那位姬公公、蕭太師、楊永年等。

但直接宣之于口的這是第一個。

“我不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姜辰像是一只被踩到尾的貓立刻炸了。

朝廷已經給太子的死結案了，他是打死也不會認的。

老者輕笑，道：“這里上不接天下不接地，出我口，你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怕什麼？”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姜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怕？我有什麼可怕的？”

“那就好。”

老者點頭，道：“說一說，為什麼殺太子？”

姜辰瞪眼道：“別口噴人啊！”Μ.166xs.cc

老者沒想到這小子如此憊懶，已經被拆穿了還裝，于是拋出了殺手锏，道：“是大督主告訴我的，難不他在說謊？”

姜辰的臉瞬間垮了下來，猶如泄氣的皮球，半晌方道：“為自保。”

“據我所知，太子對你并沒有太大的敵意。”

老者悠然道：“只要你出一定的糧食用來救濟中原，在配合募捐一下，太子激你還來不及，本沒打算對你下手。反倒是你，對太子奉違，擾國家大計。”

“停！”

姜辰聽不下去了，打斷了老者的話，道：“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老者道：“不是這樣嗎？”

“一面之詞！”

姜辰出惱怒之，沉聲道：“蝗災洪災，逃往江南道百姓不下于百萬！只因為江南道不是災之地，朝廷不曾撥過一粒糧食！是本爺拿出糧食，召集富賈商人捐錢捐糧！”

“本爺已經傾盡所有，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

他這番話擲地有聲。

“傾其所有？”

老者質疑道；“不見得吧？”

“是！姑蘇還有一些存糧，江南道的商賈們也沒有油盡燈枯，榨干我們的話，太子的要求是可以滿足。”

姜辰一字一頓的反問道：“但百萬災民怎麼辦？死嗎？只有那點糧食錢財，我為何放著家門口的災不賑，卻給太子去賑千里之外的民？”

老者眉頭微皺，一時間無言以對。

“太子想殺取卵，本爺當然不能束手待斃。”

姜辰道：“此舉問心無愧！”

“可卻給你自己惹來的殺之禍，殺害儲君，九族被滅了都不夠。”

老者淡淡道：“你覺得陛下會怎麼發落你？”

姜辰想過無數遍這個問題，但此刻只是不耐煩的回道了一句：“咋咋地！”

就在這時，楊永年回來了。

他剛一回家就看見了屋脊上的那個黑老者，瞳孔驟然收，連忙捂住了自己的才沒有驚呼出聲。

崇皇陛下，竟然微服私訪到了自己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