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昚屬意的右相人選是史浩,許多人都能猜的出來,所以當趙昚委婉的拒絕了趙鼎提議的從兩位參政知事中選擇一位的提議後,推出國子祭酒史浩,衆人一點都不意外,只不過驚訝於趙昚自的變化。
眼前的場景在大半年前有過類似的一幕,當時秦天德被辭,戶部尚書李瑜、翰林侍讀學士王君曉二人相隨辭,當時朝中以左相趙鼎、右相範同爲代表,對這兩個空出來的位展開了激烈的你整我奪,以至於等到幾個月後秦天德回到臨安時,這兩個職位的人選都還沒有敲定。
但是的趙昚也很想手兩個職位人選的選擇,但是不員都記憶猶新,當時的趙昚稚的完全像是個孩子,被趙鼎範同弄的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可如今這纔過去多長時間?居然開始算計起右相之位,而且是想從秦天德手裡算計,這不能不讓衆人驚訝,而且看趙昚拒絕左相趙鼎時的從容自如,哪裡還有大半年前的青生疏之?
如今的趙鼎已經搏不過趙昚了,只因爲趙昚的一句話,就退了回去,而兩位參政知事張浚和李也沒有任何意義,彷彿保皇派的三位魁首真的是以皇帝位中心了。
沒有人意識到這裡面突顯出來的一個問題——趙昚的威信在提高,皇權在不經意間一點點的集中,因爲朝臣中還有一個不可一世的國師秦天德的存在,所以沒有人想到那種他們都不願看到的皇權集中。
“家,臣以爲史浩暫不適合接任右相一職。”秦天德的話並不長,但卻很有力,態度很強。
“爲何?”
“史大人的確如家所言那般才華橫溢貫通經史,但他宰輔經驗尚淺,而且年紀太輕,正如趙相所言,如今我大宋百廢待興,中興在即,右相如此重要一職必須選擇經驗富之人,繼任之後能夠立刻投國事之中,而不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所以臣以爲,可再增設一參政知事,由史大人接任。”
“那你的意思是贊同趙相所言了?”
趙昚目中流出差異之,趙鼎也同樣出不解的神,張浚和李對視一眼,彷彿不敢相信秦天德居然會要提議他們二人中一人升任右相!
難道只是秦天德在挑撥皇帝和左相之間的關係?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員一頭霧水的猜測到。
然而很快他們就明白秦天德的用意所在了:“家,臣並非完全贊同趙相所言,就右相人選來說,臣贊同家所言,趙大人年事已高,因此右相應當選擇年紀稍輕之人。”
無恥啊,先用趙鼎的話堵住了趙昚,然後又用趙昚的話堵住了趙鼎,說到底還不就是你秦天德想要提拔心腹之人出任右相?可會提拔誰呢?
不人立刻將目掃向那些跟秦天德走的較近,職有比較高的員。
這樣的員並不多,胡銓已經是樞使了,所以必定不會是他;周必達和陸游年紀實在太輕,本難當大任,秦天德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任命這兩個頭小子中一人升任右相;兵部尚書王貴武將出,直接排除;刑部尚書王庶參與三司會審,審理範同一案,顯然不是秦天德屬意人選;戶部尚書李瑜一直在戶部爲,歷任經驗不夠;那剩下的也就只有工部尚書陳規和翰林學士王君曉了!
“不知國師大人舉薦何人?”趙鼎皺著眉頭問道。
“吏部尚書何鑄何伯壽!”
這秦天德還真是狂妄啊!
不說別的,只從這些人的年紀看,否定張浚李的原因是這二人年紀太大了,不錯這二人都是古稀之年,的確是比較大了;否定史浩的原因,也有年紀一項,可是史浩已經年過四十,正是年富力強之年;而何鑄如今已經年近花甲,也就是說七十歲太老,四十歲太小,只有六十歲才合適。
難道你秦天德就不怕何鑄不好,到時候與趙鼎等人同時乞骸骨,導致朝中左相右相兩個相位同時空缺麼!
“朕不準!”終於趙昚臉上出了怒容,而且不想之前幾回那樣,遲遲沒有平復下來。
因爲他很委屈。
在他看來,自己同意了秦天德對張麒升任史中丞的任命,那麼作爲換,秦天德就應當支持他提出的,史浩升任右相一事,場中類似的利益換實在是太多了,也是在正常不過了,更何況秦天德應當是真心輔佐他的!
史浩是他最信任的員之一,而且史浩的確有才能,能夠勝任宰相之位。以前是秦天德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可以打史浩,不過如今二人關係已經好轉,所以趙昚認爲對於史浩接任右相,秦天德不會有任何異議。
可秦天德還是開始耍無賴了。
不但史中丞的人選由他推薦之人接任,而且自己還沒有從中進行任何阻撓,如今按照利益換,右相的人選自當由他這個皇帝來任命,可是秦天德居然得隴蜀,還想掌握右相的任命!
這是真不把我當做皇帝看麼!
憤怒的趙昚心中委屈到了極點,他覺到自己這次又被秦天德騙了。
他的憤怒對於秦天德來說沒有半點作用,秦天德神如常的說道:“家,臣舉薦吏部尚書何鑄何伯壽接任右相人選,同時臨安府尹陸宰陸符鈞功績顯著,應加以擢升,臣舉薦其接任吏部尚書一職。”
連吏部尚書你都想染指?看來這些早都是你琢磨好的了!
其實就陸宰接任吏部尚書一職本,趙昚是沒有任何異議的,陸宰擔任臨安府尹這將近兩年的時間,臨安城的治安、民等的確有了大幅度的提高,雖然這裡面有秦天德對陸宰的無條件支持,不過陸宰個人的功績同樣不容抹煞。
不過由秦天德提出來那就不能容忍了,尤其是今日所有員的升遷變,全是秦天德一人而爲,這把他這個大宋的皇帝放到什麼地方了!
雖說趙昚明白秦天德對員的調大部分並非出自私心,而且調的大部分員也的確能夠勝任,可這連綿牽扯到帝王尊嚴的問題!
還有一點就是何鑄乃是範同黨羽,他不願意看到朝中出現第二個範同!
“哼,國師有話單說無妨,朕相信,你絕不會只推舉這兩人,臨安府尹這一空缺不是還需要人來填補麼?”趙昚緩緩坐了下來,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譏諷之意。
趙鼎胡銓等人同時張的看向秦天德,他們不明白秦天德干嘛要無故頂撞趙昚,明明知道趙昚已經在心中生出來額忌憚,君臣之間已經有了裂痕,秦天德卻不知彌補,反而要逐步擴大這個裂痕,這讓他們很是不解,同時心中替秦天德暗暗擔憂。
就連被秦天德擋了上進之路的史浩都面憂。
他們這些人很清楚秦天德做事絕對不會只憑個人喜好,但凡任何看似不合理的舉,背後往往含著深意,而且是對江山社稷有利,只是採取的手段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你好好跟家說話會死啊!這是李瑜心中無聲的咒罵,早在秦天德自掏腰包,將四百萬銀兩補國庫,同時嚴此事泄的時候,作爲趙構安在朝中的眼線,他就已經對秦天德徹底信服了,當然他更信服的是趙構的看人眼。
“務觀,我猜臨安府尹的繼任人選咱們一定認識。”大殿上,隊列末端周必達小聲對陸游說道。
陸游略一思忖,疑問道:“莫非會到你我二人?”
周必達翻了個白眼:“你我若不經過外放爲,絕對很難在朝中有所升遷。”
“那你說會是誰?”陸游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他二人認識的人中,有誰能夠接任臨安府尹這麼重要的職位。”
“若是我沒有覺錯,大人好像是在安置後路。”周必達著從前面之人背後看了眼趙昚,皺著眉頭說道。
“安置後路?安置什麼後路?子充,你倒是把話說明白啊,難道說。。。”陸游的話戛然而止,因爲說到後面,他一時沒有控制住聲音,導致一些員轉過頭來瞪了他們一眼,就連隊列最前方的秦天德都回頭看了過來。
陸游連忙低下頭,不敢彈,片刻後就在秦天德聲音響起的同時,周必達那如蚊子哼哼般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若是大人舉薦的是秦二,那麼就一定是在安置後路,爲他的將來安置後路。而且你我也必定另有任命。”
與此同時,秦天德已經朗聲開口道:“家英明。淮縣令秦二知縣有方,令得淮縣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臣擬推舉秦二接任臨安府尹之職;另淮縣丞朱熹輔助有功,可接任淮縣令一職,淮主簿楊萬里可接任淮縣丞一職。
另外,泰興知縣尤袤尤延之庸碌無爲,治理無方,導致治下百姓流離失所,臣認爲應當貶爲淮主簿。
監察史周子充與陸務觀二人,任職期間恪盡職守,兩次代天巡視皆兢兢業業。。。。。。”
誰都想不到,秦天德今日居然不僅僅是要罷黜範同和勾龍如淵,而且還要藉此在朝中進行一番員調整,這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過隨著秦天德的滔滔不絕,趙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而周必達的眉頭卻越皺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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