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擇善果然投靠了金人！”

“老夫早就懷疑此人與秦檜一般！”

“沒錯，紹興八年，金使境，他北向而拜，問金帝起居時，老夫就開始懷疑他了！”

秦天德的一句話引得衆人議論紛紛，對範同大加指責，趙昚面怒，但卻沒有一人懷疑過秦天德所言是否當真。

“秦卿，既然你已知曉此人叛國投金，爲何還不將其誅殺？”趙昚冰冷的話語使得正在斥責範同的衆人靜了下來。

秦天德苦著臉搖了搖頭：“他現在還不能死。而且他跟秦檜不同，可以說他比秦檜背叛的更爲徹底，甚至希有朝一日金人南侵，滅了我大宋。”

“他敢！”韓世忠雙眼一瞪，大聲喝道，“秦天德，都是你造的孽，若非是你他也不可能登上右相之位！”

“沒錯，這或許是我造的孽，不過我的意思是，他之所以背叛的這麼徹底，歸結底是他害怕有朝一日死在我的手裡，是我把他嚇得太狠了。”

“國師大人，此話怎講？”

看了眼問話的趙鼎，秦天德輕笑了一聲，說道：“他比你們要聰明多了，至在揣人心方面，他比你們要強強出千倍百輩。至於我爲什麼這麼說，你們自己想一想就能明白。

至於現在，任何人不能殺他，因爲他是替金人監視我的，而且我跟金人有過協議，不能隨意誅殺他。若是家想要下旨對付他，臣恐怕還要爲了保他而與家爭執。”

“國師，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他替金人監視你？什麼你跟金人有過協議，朕怎麼不知？朕問你，你可是朕的大宋臣子？若是的話，爲何要聽從金人之命，還擅自與金人私下達協議？”

這時候在場的諸人看向秦天德的目都開始轉變了，唯有嶽銀瓶眼中出了擔憂之。

秦天德掃了眼衆人，轉走到一旁，撿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將他如何藉助金人完亮之勢剷除秦檜一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說道最後，他自嘲的一笑：“呵呵，家，諸位大人，現在你們該知道我跟金人之間是何關係了吧？確切的說，我是完亮安在大宋取代秦檜的人，與秦檜乃是一丘之貉。”

震撼，絕對的震撼。

這些事本沒有人知道，哪怕是嶽銀瓶，知道一些秦天德與金人之間的關係，也從來沒有聽秦天德說過這麼詳盡。

鹹安郡王府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數十道目向秦天德，仔細品味著秦天德剛纔講述的那番令人難以置信的話語，久久無人做聲。

在他們的心中，對秦天德的印象可謂一波三折反覆變化。從最初的秦檜之侄爲虎作倀橫行霸道；到二秦並起朝中對峙爭權奪利；再到勇救趙構智擒秦檜計平叛；然後是權傾朝野隻手遮天擅權橫行；眼下當他們對秦天德的印象變了忍辱負重爲國爲民大公無私的時候，卻猛地從秦天德口中聽到了秦天德崛起過程中的真相，讓他們一時間難以接。

偏廳外的涼風帶來的寒氣越來越重，約間有了呼嘯的味道，有了肅殺的氣息，可偏廳外依舊沒有任何一個人出現，彷彿整個鹹安郡王府就只有偏廳的那些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臨安府尹陸宰輕咳一聲，上前一步說道：“家，諸位大人，臣以爲這應當是秦大人的玩笑之言，他一向都喜歡自潑污水，家與諸位大人切莫誤會。”

他是好意，想要替秦天德辯解。只可惜偏廳的人無不是大宋翹楚之輩，自然聽得出秦天德那番話不是戲言，因此並沒有人理會陸宰。

反倒是秦天德衝著陸宰風輕雲淡的笑了一下：“陸大人好意我心領了，事實上這一次我說的的確是實話。相信諸位還記得我辭後金人就大軍境陳兵淮河，其實就是我請求金人那麼做的。

到了必要的時候，金人肯定會將我與他們之間來往的書信展現於世人面前，我如今只不過是提前告訴你們罷了。”

陸宰訕訕的一下，不解的看了眼秦天德，又尷尬的向著旁幾人看了一眼，輕嘆一聲退了回去。

他很不理解秦天德爲什麼要將這些已經過去的事再翻出來。對於他來說，並不介意秦天德曾經與金人的議，因爲他從淮發生的變化以及秦天德在淮的舉，還有陸游告訴他的有關秦天德的各種事故等方面綜合評價過秦天德。

在他看來，與金人勾結只是秦天德不得已而爲之的。作爲每日裡需要關注民生治安的臨安府尹，他習慣於從百姓生活的變化來判斷一個員。

就像秦天德，出自錢塘，知縣淮，飛黃騰達於臨安，而這三地百姓生活安居樂業，不用擔心惡霸欺凌，不用顧慮府欺。

淮以前是個什麼樣的景，陸宰再清楚不過了，可秦天德只是前往擔任知縣一年，淮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臨安，對於兩度任職臨安府尹的陸宰來說，這一任實在是在輕鬆不過了。這些都是秦天德的功勞。

秦天德如今基本上已經得到了趙昚的認可，得到了朝中諸多大臣的擁護，完全不必將那件事說出，等到將來大局將定之時，再說出那件事，衆人絕對容易理解。

“還有事麼，沒事本國師就走了。瓶兒，跟我回府。”看到衆人久久不語，秦天德站起來，拍拍屁，招呼嶽銀瓶，就準備離去。

“國師大人且慢！”這時候戶部尚書李瑜突然開口攔住了秦天德，“下相信秦大人，相信即便是太上皇知道此事，也同樣會相信秦大人。

家，諸位大人，下雖沒有親眼看到秦大人當年是如何與金人議，但下深信秦大人絕非真心與金人勾結，而是爲了誅除賊秦檜不得已而爲之。

諸位大人試想，當年秦會之掌權，仗著金人支持，挾虜勢以要君，橫行朝野，哪位大人沒有過他的排？權勢之盛，居然妄想兵變宮，幸得秦大人智勇雙全頃刻間平息禍。

秦大人擔任國師以來，所做的一切無不是在替大宋考慮，多的下不敢講，只說今年兩次賑災，秦大人若真是有心投靠金人，大可袖手旁觀置之不理，何必要自出四百萬兩白銀用於賑災？

聽了秦大人剛纔的那番話，下已經明白爲何大人當日嚴令下不得將事泄，更是爲了將四百萬兩白銀無人知曉的運至戶部，不惜背上侵吞戶部銀的罵名。大人高義，下敬佩！”

李瑜率先表達出來對秦天德的信任和支持，而通過秦天德之前痛罵李瑜的話，衆人也明白李瑜的態度能夠代表太上皇趙昚。

第二個表態的是國子祭酒史浩：“家，臣亦信任國師大人。臣一直有話未曾對家與諸位大人明言，國師大人乃是太上皇留給家的輔臣。諸位大人仔細想想，秦大人這一年多來所作的一切，是否皆是在替家著想？臣以爲趙相應當最爲明白。”

人臣本份？趙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不久前在錢塘時秦天德對他說的那番話，沒有遲疑，當下站了出來，衝著趙昚深深一拜，說道：“家，老臣爲以前對家的不敬之舉請罪，請家看在老臣年紀老邁時日無多的份上能夠寬恕老臣，讓老臣能有機會彌補罪過，爲家盡忠，替大宋盡力。

另外，老臣懇請家信任秦大人，國師卻是太上皇留給家的輔國之臣，相信秦大人當年之舉必有緣故。”

趙鼎邊的張浚聽到趙鼎的這番話語，眼中出驚愕之，回想起幾日前趙鼎曾對他說過的那番話，步而出，略後於趙鼎，同樣衝著趙昚深深一拜：“家，臣亦爲之前對家的不敬之舉賠罪，也請家寬恕老臣，讓老臣有恕罪的機會。

同時臣亦懇請家信任秦大人。臣與左相被編管淮之時，淮的變化老臣至今仍歷歷在目。國師與金人議雖有過失，但卻出自對我大宋的拳拳忠心。如今淮風調雨順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幸福安康，秦大人居功至偉。”

陳規、胡銓、王君曉等人也同樣開口替秦天德求，而韓世忠則是大步走到趙昚面前，一拱手說道：“家大可放心，若是秦天德膽敢背叛大宋，老臣縱是九死，也會替家將此子誅殺，決不讓他計得逞。”

刑部尚書王庶同樣上得前來開口說道：“家，臣曾被國師以犬子命爲要挾，不得不充其爪牙，與範同何鑄之流爲伍，在朝中與擔任監察史一職。

國師大人以此卑劣手段迫臣就範，臣起初對其的確恨之骨。然而時日一長，臣卻發現一點，國師大人心繫百姓疾苦，對那些欺百姓的貪從不手，經常指使下進行參劾。

另外下的幾個犬子被國師扣留，國師卻選名師教導，下曾以爲這是秦大人的拉攏下的手段，然則鄂王冤平反後，臣才得知嶽王的幾個公子同樣是被國師以此種手段保護在府中，請名師教導，所以臣相信國師大人的人品。”

看著似笑非笑的秦天德，又看了看圍在自己面前的諸多重臣，趙昚輕嘆了一口氣，問道：“這麼說，諸位卿家都信任國師了？那好，諸位卿家請先到廳外等候，朕有話要單獨同國師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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