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安郡王府的這間偏廳很大,裡面是正常偏廳擺放的傢什,正面兩張太師椅,左右兩列座椅,之間隔著小茶幾等等,這些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偏廳還擺放著三面屏風,分列座椅後方,而且這三面屏風都很大,大的幾乎將整個偏廳的中央區域隔離出來。
最關鍵的是在前方上首位的兩張太師椅與巨大屏風之間,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慢條斯理的輕捋頜下短髯,笑瞇瞇的看著他,這讓秦天德嚇了一跳。
這個人他太認識了,正是如今的樞使胡銓!
回想到淮的往事,看著胡銓眼下的神,秦天德終於明白了什麼。
“胡大人,你怎麼也在這裡?”秦天德很好奇胡銓究竟又發現了什麼,更好奇的是居然在此豎起了三個碩大的屏風,這不是蓋彌彰麼,難道以爲自己猜不到屏風後藏的有人麼?
“錢塘子,老夫在這裡是專程等你的。”胡銓臉上的笑容隨著韓世忠偏廳,擋住了秦天德的退路而逐漸燦爛起來。
“等我?”秦天德回頭看了眼,發覺韓世忠臉上的表幾乎變得跟胡銓一模一樣,“你們想幹什麼?”
胡銓輕笑了一聲,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厲聲質問道:“大膽秦天德,雖然太上皇信任你,將朝中大權託付與你,可你也不能中飽私囊,明目張膽的侵吞戶部銀!說,那四百萬兩是怎麼回事?”
秦天德下意識的覺這件事恐怕被胡銓識破了,不然胡銓不可能一口說出四百萬兩這個數目,只是他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李瑜說了?
秦天德不想跟胡銓韓世忠浪費口水,他很清楚這二人耍起流氓來,他不是對方的對手。論武他打不過韓世忠,論文,就算他能辯過胡銓,韓世忠的拳頭也不是吃素的。也不知道是正是還是野史有過記載,說韓世忠早年就是一個兵。
“哼,不知所謂!你二人膽敢對本國師不敬,可知罪否?本國師念在你等有功於社稷,就不跟你們計較了,告辭!”
說著話他轉就走,奈何繃著臉的韓世忠朗的軀死死擋在他的面前,寸步不讓,他還沒法出手,因爲他打不過韓世忠。
“你二人到底想做什麼!”
胡銓向前邁了兩步:“錢塘子,今日你不將那四百萬兩一事代清楚,休想離開此地半步!”
“胡邦衡,你若再敢罵我錢塘子,看我不把你吊在城門上,讓天下人都見識你腚的模樣!”秦天德也惱了。
他最近本來就比較煩,老哈的出現,西遼使臣的即將到來,齊妍錦的世,意外泄的國書容,可能提前到來的宋金之戰等等等等,他都需要一一理順,將這些接踵而至的變故納他的計劃軌道之中。
胡銓顯然是知道什麼。在秦天德看來,這傢伙從來都是屬於被好奇心害死的貓,而且他的好奇心絕大部分都是針對自己的,總是時刻想要打探自己的。
那些他其實可以告訴胡銓等人,胡銓等人若是知道了,反而會對他更加尊重,可還是那句話,人多雜,尤其是範同已經明顯投靠了金國,國書容的泄絕對是範同搞的鬼,可秦天德暫時還不能範同。
他需要範同出使金國,尤其是在眼下的形中,若是換了別人,保不齊完亮也來一個斬殺來使的戲碼,只有範同才能功見到完亮,也能夠將有關西遼的事帶給完亮。
一個範同就已經讓他有幾分頭疼,誰知道朝中還有沒有員暗中與金國私通消息?這種事不能不防。
以範同的老辣,若是趙鼎胡銓等人對他的態度發生改變,很容易猜出一些各種奧妙,到那時他苦心佈置這麼久的局勢就會付諸流水,完亮絕對會將他視作眼中釘,除之後快,同時也會加強戒備,爲將來的滅金之路增加無盡的阻礙。
“撲哧”一聲,秦天德後的韓世忠臉上的嚴肅再也繃不住了,聽著那番對胡銓的威脅,失聲笑了出來。
胡銓臉微紅,略作尷尬,氣惱道:“秦天德,老夫是爲你好,別忘了當年在淮時老夫是如何幫你的。你還是將那四百萬兩的實說出,並且將你上其他的說出。
你以爲滿朝文武就只有你一人忠心爲國麼,老夫等人當年與金人作戰之時,你還躲在錢塘玩泥呢!”
韓世忠也走到秦天德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秦家小娃,這麼重的擔子不應當由你一人承擔,你纔多大,若是你這麼做,讓我等這羣老臣何以堪?”
“你等這羣老臣?”秦天德嘀咕了一句,一把打掉韓世忠時的手,邁步走向左側將豎立在那裡的碩大屏風用力掀倒,“我倒要看看,都有誰在!”
爲了防止屏風突然倒下會傷著躲藏其後的人,秦天德是將屏風向側掀翻,可卻驚奇的發現,碩大的屏風之後居然沒有一個人。
覺不可思議的秦天德有快步走向右側,再次以相同的作掀翻了屏風,後面也同樣沒有一個人。
看著胡銓和韓世忠嗤嗤笑的模樣,秦天德怒道:“老韓頭,你吃多了撐的啊,偏廳裡幹嘛擺放這麼多屏風!”
被他這麼一罵,韓世忠正想還口,只見秦天德突然竄向胡銓方向,眨眼間越過胡銓,來到其後的屏風旁邊,用力向一掀,胡銓和韓世忠同時臉大變。
屏風轟然而倒,砸在了前面的座椅上,慢慢停了下來,看清了屏風後景象的秦天德張大了,當場石化。
屏風倒下後,出了兩個人,一個是當今皇帝趙昚,還有一個是小妖孽嶽震。
秦天德沒想到這塊屏風後藏的居然會是趙昚,幸虧他掀翻屏風時擔心傷到躲藏在後面的人,因此沒有將屏風向後掀倒,要不然就會傷到趙昚了。
趙昚也愣住了,他是被屏風突然倒下以及巨大的聲響震住的,同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在這種場合面對秦天德。
看到趙昚沒有傷,胡銓和韓世忠長吐一口氣,他們以爲秦天德掀翻兩塊屏風後就不會去那最後一塊屏風,不是有句老話做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麼?
而且二人也做好了準備,若是秦天德想要去掀翻那塊屏風的話,他二人必定極力阻攔,有韓世忠在,絕對能夠攔得住秦天德。
可他二人沒想到,秦天德似乎看破了他們的心思,想用話語激怒韓世忠,趁著韓世忠分心,掠過了胡銓。
偏廳的幾人都默然無聲,唯有嶽震不滿的嘟囔了一句,打破了這尷尬的寂靜:“家,你看我沒說錯吧,我就說姐夫不是一般人,絕對不能用常理度之。而且他極不識禮數,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你要是早聽我的躲在別就不會被他發現了。”
嶽震這麼一打岔,秦天德率先反應過來:“家,你怎麼在這裡?小妖孽,又是你搞的鬼?”
“你別冤枉小爺,此事是胡師爺乾的,與小爺無關!”嶽震嚷著,子卻是躲到了趙昚後,之出半個腦袋。
在淮時,嶽震一直稱呼胡銓爲胡師爺,因此眼下也習慣的這麼稱呼。
趙昚側了嶽震的腦袋,看著秦天德說道:“國師,朕也很想知道那四百萬兩的實。”
胡銓和韓世忠此刻也來到趙昚旁,看向秦天德:“國師大人,年初災,戶部缺賑災銀兩,是你自掏腰包,拿出四百萬兩補國庫,卻故意做出一副侵吞戶部銀之事,你爲何要這般自潑污水?”
“你當我是傻子啊,我會那麼做麼?”
胡銓見識過秦天德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格,沉聲說道:“戶部尚書李瑜辭後,暫時主持戶部正常事務的戶部侍郎與我乃是故,他終於同意和我一同查閱戶部賬目,這才發現那幾日戶部居然突然多了四百萬兩白銀。秦大人,你何苦敢做不敢當呢?”
趙昚也在一旁說道:“國師,你不是很想知道太上皇曾經跟朕說過什麼麼?在嶽震前往錢塘的前一晚,朕去見過太上皇。
太上皇告訴朕一件事,你自掏腰包四百萬兩補國庫,用於賑濟災民,還說你對我大宋是絕對的忠心不二。太上皇還告訴朕,你是上天憐我大宋,特地派來助我大宋中興之人,從你救下鄂王家人起,就一直在默默的爲我大宋嘔心瀝,付出了許多,但卻從不言明,更是不惜自潑污水讓朕以及百誤解。
秦卿,朕很想知道,你爲何要這麼做。”
我是上天派來的人?秦天德眨了眨眼睛,有些聽不明白,不過他卻肯定了一件事。
“太上皇果然知道了這件事!該死的墊腳石,這個可惡的叛徒,果然是他出賣了我!白讓這傢伙在我錢塘秦府白吃白喝了數月之久,這個白眼狼!”他已經百分之百的確定,李瑜是趙構的人,就像潛伏在秦檜邊的王富貴那樣。
若沒有趙構的支持,以李瑜十三不靠的格,怎麼可能在秦檜掌權期間,穩坐戶部郎中?
他的話音剛落,偏廳一側的通道傳來了李瑜不滿的聲音:“國師大人可知背後罵人不是君子所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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