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用了飯後，四人便分開了，程雯婧三人說要去後花園散步消食，王四郎似乎還有什麽事，說好下午在馬場見麵，便離開了。

到了下午上課之時，三人換了一輕便的騎裝往位於國子監最後方的馬場而去。

今日上課的學生並不，馬場十分寬曠，隨可見騎在高頭大馬的學生。不過俱是男學生，大多數的騎都還不錯，反正騎著馬兒圍著場中小跑是沒有問題的。

場上也有一些學生，但敢獨自騎在馬上的卻不多，大多邊都有男學生幫助，或者三五名學生一起，負責藝課的兩位助教則是在一旁盯著間或指導。

這馬場九娘也是來過一次的，隻是上次的課卻是一直坐在一旁看，並未親自上前練過，這次卻是躲不過了，因為程雯婧已經輕車路的往馬廄那邊去了，說是要給九娘和阮靈兒挑兩匹溫順的小母馬。

程雯婧很快便出來了，和後馬夫一人手中牽了一匹個頭不高的小母馬。到了馬廄外麵，便稔的開始調整兩匹馬兒背上的馬鞍，檢查肚帶之類等，並查看了韁繩。

可以看出程雯婧作極為老練，阮靈兒羨慕道：“雯婧你真練，我要是像你這麽練，肯定不怕騎馬了。”

程雯婧爽朗一笑，道：“你若像我六七歲開始學騎馬，這會兒也不會怕了。”

小時候頑皮，眼饞哥哥們都能騎馬箭，便纏著哥哥們學。家中長輩素來開明，倒也沒有拘著，反而給找來教授的師傅。

這時，王四郎走了過來，遠遠的了一聲‘雯婧妹妹’。程雯婧笑著抬頭去，了一聲四郎哥哥。

這邊的靜惹得周邊離此不遠的學生們，俱是將目投向此來。王四郎在國子監中也算是風雲人，認識他的自是不，尤其自從他姐姐了太子妃，關注他的人更多。

離此不遠有一群三五名學生，著這邊竊竊私語，一副想過來卻又有些猶豫的模樣。好不容易打定主意，一同往這邊走來，程雯婧毫不客氣瞪了們一眼，牽著馬便往遠走。

“走啦走啦，咱們找個清靜的地方，真是討厭！”

最後這句話也不知說誰的，不過九娘看見那幾名學生的麵不大好。

“好了，不高興咱們走遠些，你這麽直接說出來，恐會有人嫉恨於你。”九娘走到程雯婧邊，小聲與說道。

“嫉恨就嫉恨唄，當我稀得們！”程雯婧不耐地嚷道，到底將聲音了下來。

王四郎似乎也習慣了程雯婧如此態度，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從馬夫手中牽起另一匹馬，跟了上來。

阮靈兒害怕這種高大的，即使它們看起來很溫順，也是離得有點距離在一旁跟著。

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周圍人，且沒有人兜圈騎馬的空地，四人兩馬停了下來。

程雯婧言辭簡練的講解了一番後，然後道：“你們看這兩匹馬都溫順的，且也個頭不高，你們騎上來試試，我和表哥帶你們溜一圈兒。”

比起九娘，阮靈兒似乎已經沒之前那麽怕了，主走到程雯婧牽著的那匹馬前，而後在程雯婧的幫扶下，爬到馬背上去，待坐好之時，額上已經冒了一層薄汗。

看來這也不若想象中的膽小，可能是從小生活的環境，造了膽小向的格。

“你看，沒什麽好怕的吧，很容易的。”

阮靈兒興的點了點頭，小臉有些微紅，“雯婧，謝謝你。”

“行了，謝我作甚，咱們是好朋友。”

程雯婧格直接豪爽，與很多貴們都不怎麽相的來，能容忍的格的，卻因著邊有個出類拔萃且樣貌俊的王四郎，總是和對方鬧翻。好不容易這次追著表哥來到國子監，到兩個脾氣合得來，且不對表哥垂涎三尺的，自是讓納為了知好友的範圍。

程雯婧看似單純，實則不傻，阮靈兒和蕭九娘暗中也有觀察過。阮靈兒向慣了，似乎還沒開竅，平日裏很去和王四郎主搭話。而蕭九娘，對什麽都淡淡的，程雯婧看得出對王四郎並不興趣，這也是為何在兩人麵前從不避諱王四郎的原因。

說話間，兩人的目不投注到一直未見彈的蕭九娘上。

程雯婧遠遠的取笑道：“九娘，你看靈兒都敢上馬了，你別告訴我你不敢。”

確實不敢！

九娘神有些張的看著眼前這匹並不高大的馬兒。

上輩子蕭九娘也是學過騎的，騎不好，但也不差。隻是有一次人為陷害讓落了馬，險死還生，自那以後便再也不談騎馬之事。

實在是忘不了那種影，那種完全無法控自己，幾乎要被甩出去的恐懼！事後也曾試過，卻是一上馬便忍不住渾僵。素來不是個喜歡苛責自己的人，且落過一次馬，也知曉騎馬並不安全，便改坐了車。

這也是為何九娘提到騎，會如此排斥的本原因。

“九娘，你是不是害怕？”王四郎溫和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還、還好……”

蕭九娘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在外人眼前示弱的人，又怎麽會坦言自己怕騎馬的事實呢。

“九娘你快試試啊，有四郎哥哥在一旁看著沒事的，你看我和靈兒就好的。”那邊，程雯婧又說道。

說話同時，已經牽著馬兒小步領著阮靈兒走著。

王四郎並不是一個遲鈍的人，從九娘的眼神和僵的都能看出的懼怕。這個從來都是一副淡然且有竹的模樣，這個樣子的讓他不心中升起一抹憐惜。

“你先騎上馬，待你適應了，我便牽著你走兩圈，咱們慢慢來。”

不得不說，王四郎實在是個溫和的人，不是他的容貌，包括他的嗓音都能很輕易的安下人心中的浮躁。

九娘也知道這事沒辦法躲過，平靜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心的扶著馬鞍，踩上馬鐙，翻上馬去。

這期間，王四郎一直保持著雙臂張開，護持的姿勢。

從上馬的姿勢來看，九娘比阮靈兒標準多了，當然若是不提上馬後便直接僵石頭人的模樣。

九娘的攥住手裏的韁繩，上了馬後，的視線便開闊起來，從這看去離地麵並不高，但卻讓有一種眩暈，眼前一會兒黑一會兒白。尤其下跳的軀，更是讓有一種立馬想炸掉的錯覺……

恍惚中，一個溫的聲音響起。

“你看，這樣不是好的嗎，你別害怕，先緩一緩……”

遙記上輩子，的騎便是王四郎所教，當初他也是這麽循循善且極為有耐心的教導……

九娘這才意識到幫牽著馬的竟然是王四郎，這讓因記憶而放鬆的軀，不由自主又繃起來。

這一輩子，九娘並不想和王四郎有任何牽扯，雖是因程雯婧屢屢見麵，但相信自己的自製力，且事實證明王四郎已經做不到可以影響的程度。

當然，心中偶爾有些微微的尷尬不算。

而此時對於騎馬的恐懼，以及記憶中那個溫暖的聲音，竟然九娘心神有片刻失守，這讓覺極為不舒服。

不想失去程雯婧的友誼，也不想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這讓的心頓時冷了下來，有些慌且恍惚的雙眼也恢複一貫的冷清。

“謝謝王大哥，我無事。”

在這種心的驅下，竟微微勒了下馬韁繩，驅使了馬兒往前兩步，想離王四郎遠些。

王四郎微微一怔。

一起先這蕭九娘隻是一個‘雯婧妹妹的朋友’，因為那份讓他眼前一亮的手稿，不免多注意了些。越是注意，越是覺得此與人不一樣，到底是什麽地不一樣，他卻一時有些不能分明……

方才他明明看到眼中脆弱與慌，不知為何心中一疼，可是轉瞬間那抹脆弱便消失了，轉為了冰冷、疏遠與隔離……

他不心中一跳，跟上前兩步，溫聲道：“你初次騎馬，還是不要莽撞，我牽著你，你先適應一下在馬上的覺。”

九娘沒辦法拒絕這種說辭，所以隻能憋著氣點了點頭，臉龐在不經意之間微微有些僵。

馬場很空曠，今日有太，和風徐徐，吹得人很舒適。

王四郎牽著馬往前緩步行著，那邊程雯婧見這邊也進狀態，不出一抹笑容，和阮靈兒笑著說了幾句什麽。

兩匹馬兒隔著有些距離慢慢地溜著。

“雯婧旬考之前，你給了一份你自己筆譯出來的手稿，我看了一下，詮釋得極好，雯婧用完後，我特意找借了，過幾日便還你。”

九娘微微一愣，那份手稿程雯婧一直未還，以為程雯婧忘了，加上也暫時用不上，便未管程雯婧要，沒想到竟然去了王四郎手裏。

在九娘心中，自是不與王四郎有牽扯最好，可此時也說不出冷之言，隻得點頭道：“我這邊不急著用，王大哥看完後還我便是。”

王四郎微微一笑，笑容在太下晃眼而又奪目，他似乎還想說什麽，卻突然九娘的聲音打斷。

“咱們似乎離雯婧那邊有些遠了，還是在一比較好，免得雯婧總是關心這裏。”

王四郎隻得牽著韁繩，往程雯婧那而去。

……

第一次上藝課，能有如此大的進展已經出乎程雯婧的預料，一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馬場中的學生俱都將馬兒歸回馬廄，往另一空場上而去。

這空場是一片平地，場中立了許多空著的箭靶子。

最難的藝課已經克服了，藝課似乎就不再那麽為難了。有程雯婧和王四郎兩人講解箭的竅門，該如何使用巧勁兒，以及箭的姿勢，其他的隻需要刻苦多練習便好。

有著之前的不自在，這次九娘特意站在程雯婧邊，之後教導自然就是程雯婧教，至於王四郎則去教了阮靈兒。

王四郎一邊溫聲和阮靈兒講解，一邊往蕭九娘那邊去。

似乎有意在躲著自己？

不知怎麽，王四郎總有這種詭異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