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九娘這輩子沒有見過昌平公主，此時自然是裝出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樣，甚至因為對方這明顯的敵意，顯得一頭霧水又略顯有些無助向崔氏。

崔氏此時能說什麽呢，雖心中是已有猜測，但最後的結果還未揭曉，自是什麽也不好說，隻能對九娘安的笑了笑。

昌平公主對九娘不屑一顧，可李氏卻不會，目眥裂的瞪著九娘，一副恨不得生吞了的模樣。

“你這個喪盡天良的，居然敢謀害我家郡主，要知道可是你嫡母啊，被你害得臥病在床，幾近喪命，你這個不忠不孝的人……”

李氏甚至想撲過來，可惜被旁的仆婦給抱住了。

“李大娘你說什麽呢？什麽我謀害母親？”既然大家都在做戲，九娘自是要做得更像一些。

昌平公主又瞪過來一眼，冷笑道：“你這小輩倒是。”

就在這說話的期間，那顆杏花樹下的泥土已經被刨了開，東西埋得並不深，隻不過是幾下，就有人眼見的看到那抹亮眼的杏紅。

九娘了過去，臉頓時變得煞白。

清和真人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已經有手快的下人過去拿起那個杏紅的布包，並打了開。

布中的東西隻是一瞬間便落眾人眼，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其實認識這個東西的人並不多，但昌平公主、崔氏等有些人卻是知道這是什麽，崔氏臉頓時就變了，一個眼神瞥過，人群中靠後方一名婢悄悄退了出去。

崔氏猜想過許多，卻萬萬沒有想到是這東西。

這厭勝之曆來讓人聞風喪膽，不提前朝，先帝還在時，宮中便鬧過一次，那一次宮中因此被誅數百人，牽連甚廣，自那以後這東西在長安便是忌之。據聞當今聖上的母妃當年也被牽連了進去，很是了一番苦，之後撒手人寰，所以承元帝對此極其痛惡。

昌平公主母自是不怕，因著們是‘害人’，可蕭九娘姓蕭，這是蕭家的地界，若是被人獲知家中出了這茬，會造多麽大的困擾，崔氏不用想就知曉。自是心又氣又急，暗罵這朝霞郡主是個禍害。

崔氏在擔憂蕭家的境況，而此時九娘的形卻是十分危機。

昌平公主一眼過去，臉頓時就變了，本來一張還算風韻猶存的臉，立馬變了宛如夜叉一般。轉頭瞪著蕭九娘，一副恨不得吃了的模樣，“蕭九娘，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給我拿下！”

昌平公主這番出門準備齊全，連侍衛都是帶了的，估計便是怕在蕭家的地界上，一時行阻。所帶的十多名公主府府衛一直跟隨在其後，此時聽了公主的吩咐，頓時衝了上來，將九娘製住了。

九娘料到今日事不會小，但沒料到這昌平公主等人居然會準備如此齊全，這是想置於死地啊！

一副屈模樣，“大伯母，這到底是作甚，那是什麽東西啊？”

崔氏雖在宅當家做主，可今日之事眼見不是能攬下的了，已命人去通知安國公夫人前來，可此時阿家還未到，自然隻能暫且拖延。

“公主您看這九娘隻是個小輩，這種東西連都見都沒見過，怎麽可能是所為，您看若不然再細問問，說不定其中有什麽貓膩？”

昌平公主冷笑：“不是做的，會埋在的院子中？被咒的不是你兒，你自然站著說話腰不痛。我知道這是在你們蕭家，你們想袒護這個什麽懿榮縣主，可本宮可是正一品的公主，是先帝冊封的昌平公主，當今聖上是本宮的親哥哥，敢對本宮兒下手，那可是株連的大罪。且這可是厭勝之，你們蕭家隻要不怕被牽連，就繼續袒護，本宮不介意進宮一趟和哥哥好好說道這件事。”

這一番話說得崔氏臉乍變，再也不敢出聲。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正是安國公夫人。

“公主說得好，我蕭家是萬萬不會袒護這種行徑的！”

隨著安國公夫人言語之間，人群俱都分散一條路出來，這時人們才發現，不知何時院中的人已經驅散不，翠雲閣大門也從裏被關上了，

安國公夫人一臉肅穆的走了過來，從九娘邊經過之時，一道複雜的目掃了過來。

這目中有銳利，有歎息，有惋惜，有很多很多東西，九娘懂得這是一種什麽目。朝霞郡主母手段並出，安國公夫人迫於高，終於決定放棄這個‘不’的孫了。

其實這種結果是可以想象的到的，在家族與個人之間，個人永遠是很容易被犧牲放棄的，安國公夫人可以為了蕭家犧牲自己最寵的兒子，又何況是一個脈低下的孫，雖然這個孫上還有許多讓沒有利用到之。

安國公夫人確實很惋惜，按來想，這蕭九娘還有許多可用的地方。隻是如今勢所，為了不牽連家中，也隻能犧牲了。

“夫人也是識趣之人。”昌平公主噙著勝利的笑容道。

“老雖是惋惜家中小輩，但萬萬不會袒護這種卑劣的行為。”

“既然如此，咱們也是兒親家，自然不用太過僵持，本宮也不會不識趣的鬧到外麵去。但是，這蕭九娘需予本宮置。”本是笑說話的昌平公主，臉驟變，塗著霞丹寇的纖指，直指蕭九娘。“既然敢害本宮兒，本宮自是要讓死無葬之地，以儆效尤！”

“這——”安國公夫人了一眼被人跪在當場的九娘，隻是猶豫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

九娘半垂著頭跪在那，聽著這兩人之間的言語，一想笑的衝彌漫上心間，這衝越來越大，甚至讓想當場笑出來。不過終究是將這衝掩了下來，抬起頭來，直直向昌平公主和安國公夫人兩人。

“若是九娘沒記錯，九娘應該是當今聖上欽封的懿榮縣主，對待有爵位在之人，也可以就是這麽三言兩語便判其死刑的？哪怕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犯了死刑之罪，也是要讓他死得明白的。那麽請問，尊敬的昌平公主，您用什麽罪名判九娘死無葬之地？”

被當眾挑釁的昌平公主，頓時然大怒，“小輩！小輩你竟然敢挑釁本公主？來人啊，給我拖去杖斃了，本宮倒要親自看看今日能不能讓你死無葬之地！”

那窮兇極惡的府衛當即便要拽著九娘胳膊，將拽離，卻被自己站起的九娘揮開。

“撒手！”

一淩厲的目了過來，兩位府衛沒料到這竟然有如此噬人的目，竟是忍不住的手了。

九娘了手臂，轉頭直視昌平公主，態度不卑不。

“對於公主您，九娘自是尊敬萬分不敢生出任何不敬之心，隻是哪怕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犯了死刑之罪，也是要讓其死得明白。公主既然想九娘死，那麽能不能讓九娘做個明白鬼？”

換著平時，見了蕭九娘這番表現，昌平公主也會忍不住為其讚道，可惜今日是來替兒拔除這顆釘子的，自然不會有這種緒。

冷笑一聲，走到那名手捧著杏紅布包的下人邊，拿過那桐木偶人便扔到了九娘麵前。

“本宮就讓你做個明白鬼！”

桐木所製的偶人恰好砸在九娘邊，彈了一下，掉落在地上。

這偶人那夜看去也不過就是個木頭人，可此番在太的照下，又襯著此時的場景，卻平添了幾分詭異。一張白的在偶人的腹之上，因為是反麵朝上，所以那張紙條被歪歪斜斜在下麵，看起來格外委屈。

九娘走上前去，拾了起來，先是正麵看看，又翻了一麵。小心翼翼將那張紙條平，一字一句念道：“戊子年三月十二日……”

昌平公主本是靜待對方辯無可辯的如喪考批，是時再打擊對方一番，卻是越聽越不對勁，霞兒的生辰可不是戊子年……

還不待出口打斷，就聽見蕭九娘說道：“九娘不才，在蘭陵也是上過族中學的，公主您是否能告知九娘戊子年今年應該是年歲幾何？”

“十三。”昌平公主反回答道。

待答完，才反應過來其中不對。

“那請問母親今年可是十三？公主您帶著人大張旗鼓來到我翠雲閣，不分青紅皂白就是喊打喊殺，冤枉九娘暗中使用厭勝之詛咒嫡母。九娘雖沒有見過什麽做厭勝之，但在書中也是看過的，且——”

九娘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似有無限委屈，“這上麵的生辰八字明明是九娘的！”

撲通一聲，對著安國公夫人跪了下來，“請祖母替九娘做主，這哪是九娘想害人，明明是有人害我！”

一旁的崔氏簡直想使勁拍掌，才能按下來心中激的心。這種絕地大反轉，實在讓目不暇接。自然不是蠢人，這一番形若是想不出是什麽個況，該是要蠢死了。定是崇月閣那邊做戲栽贓蕭九娘，想置於死地，為此不惜出昌平公主，可惜卻被蕭九娘識破了，反而借機倒打了一耙。

崔氏看九娘的眼中，充滿了讚賞。

自認教有方，可比起這蕭九娘，卻還是差了一些。九娘這般年紀能有心機不算什麽，關鍵不能沉得住氣，在這般艱難的境，還能不慌不忙，讓自不完全於下風，且言語一直給對方挖坑，直到最後，才打了對方個措手不及。

走上前去，接過九娘手中的偶人，認真的端詳了一下，才對安國公夫人道：“九娘說的不假，這上麵確實不是弟妹的生辰八字，而是九娘的。”

九娘邊泣邊訴，“請祖母替九娘做主，明明是有人害九娘，卻被冤枉九娘害人，九娘怎麽說也是朝廷欽封的縣主，也是蕭家的兒，竟然讓人如此冤屈侮辱，這將置於九娘的名聲為何地，置於蕭家的麵為何地，孫實在無茍活……”

突然，猛地站了起來，一頭往一旁遊廊的柱子上撞去。

“娘子——”

蓮枝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奔了過去，扶起額上一塊紅，已經暈過去的九娘。

場麵頓時了。

安國公夫人連連跺腳，崔氏趕忙上前去看九娘的況，又命人去請大夫來，場中一片混。

“昌平公主，此事你要給我們蕭家一個代，若不然老不介意直接進宮麵聖！”

昌平公主臉一片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