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在大隊繡坊又多呆了幾天,指導繡娘做刺繡的同時,不關閉耳朵聽一些村裏村外的八卦。等繡娘們完全上手後,便不再去繡坊做活。
每天還是拿了料到王麗珍家,陪說說話,打發打發一日複一日,一不變看不到盡頭的時間。當然,這隻是王麗珍心裏的想法。
寧香知道,這一年除了元月份總理去世,接下來還會有兩位偉人要離開大家,四人邦也會在十月份倒臺。這一年是曆史上最不平凡的一年,也是時代的轉折點。
這些東西不會對別人說,隻是一日一日更加努力沉澱自己,進自己的刺繡技,複習鞏固所有初高中的知識,背詩練字,沒事還自己寫寫文章。
要讓自己做好一切準備,在社會發生巨變的時候,足夠讓自己不慌不忙,跟上時代的每一個變幻莫測的腳步,活自己想要的那個樣子。
而寧香不來繡坊後,繡娘們居然有些不習慣了,因為轉頭喊阿香的時候沒人答應了。不止不習慣,們還達了一個共同的默契——不在背後說寧香的不好的閑話。
這些繡娘們在一起說閑話,不過都是抱著八卦吃瓜的態度,主觀上的壞心惡意沒有多,不過都是憑著自己的三觀,說點家長裏短解悶罷了。
每個村裏的婦人大概都這樣,今天你不在就說你的,明天不在就說的。反正誰家都不可能沒事可說,所以一視同仁誰家都要說一說。
不再說寧香是因為,怕下次再找寧香幫忙,寧香不來幫們了。
有些做活不腦子記,總是在做活的時候問這問那的繡娘,還跟紅桃說:“要不你帶咱把阿香再回來好了呀,是真會教,說什麽我都能聽懂。”
紅桃說:“我倒是也想,可人家平時在這裏跟我們半句閑話都說不上,腦子裏的想法跟我們不一樣,和我們說不上一家,肯定不想來啊,你說是不是?”
這繡娘聽了歎口氣,“確實,我完全聽不懂說的話,一句
比一句怪。還有別人誰願意和王麗珍走得近呀,居然天天跟王麗珍在一起。王麗珍家庭分那麽不好,走得近說不好要被連累的呀,被懷疑階級立場有問題什麽的,竟都不在意。”
這年頭,階級鬥爭還在繼續呢,普通人最怕的就是被懷疑階級立場有問題。
紅桃看這繡娘一眼,“別說了,王麗珍夠夾著尾做人了,階級立場不可能有問題的。阿香家的家庭分那是貧農,更不可能有問題,別扯。”
紅桃這麽一說,這繡娘便閉不說了。其他繡娘也都有默契,不再多提寧香的事,隻說隨自己想不想過來,下回再需要,湊好蛋去請就好了。
而寧香離開繡坊,天和王麗珍在一起,就自然聽不到那麽多有關於江家的八卦了。當然也無所謂,這輩子不是用來盯著江家到底會怎麽樣的。
隻管做自己的事,打算把手裏的錢攢富餘了,空去一趟蘇城,到新華書店提前買複習資料去。平時日用不花什麽錢,這算是一項比較大的支出了。
春節過後天氣一天天變暖,寧香在三月初的時候去飼養室找了一趟林建東,又給他了五個月的房租費。還是一張十元大團結,順便送了他一點青團子。
自從林建東幫搞定住家船的事,又給拿了初高中的課本,兩人見麵次數就不太多。林建東接下錢和青團的時候,還問寧香:“都沒有什麽不懂的?”
寧香笑笑,“當然有的,都攢在那裏呢,有機會拿來一起請教。”
說著想起複習資料來,又說:“再過幾個月等我攢夠了錢,到時候一定請你去蘇城。”之前誇海口說下的事,怎麽著也得給它實現了。
林建東笑笑,也不跟客氣,“行,那我等著。”
寧香又跟他站著寒暄幾句,便拎著空籃子回自己船上去了。
三月時節吃青團,寧香月初和王麗珍做了一回青團,給林建東送了幾個,到下旬的時候,又想再吃一點,兩
人便又去地裏割漿麥草,打算回來再一起做一鍋。
王麗珍和寧香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說閑話,挎籃子出去割漿麥草的時候,偶爾又提起林建東來,王麗珍好奇小聲說:“建東年紀也不小了哇,怎麽還不結婚呢?”
寧香還真沒關注打聽過這事,搖搖頭道:“不知道呀。”
林建東比大兩歲,今年已經二十二了,說起來在鄉下確實不算小了。
王麗珍還是疑,“他家雖說窮了點,但建東長得可以啊,也有文化有本事會做事,好歹也是個生產隊隊長嘛,並且隊裏老爺們都服他,不至於找不到媳婦吧?”
寧香想了想,“那可能是他自己不想結婚吧。”
王麗珍訝異一句,“這就怪了,還有男人不想結婚娶媳婦的?”
寧香低眉笑笑,是啊,還有男人不想結婚娶媳婦的?這世界上沒有比娶媳婦更劃算的買賣了,請保姆還要每個月花錢呢,娶媳婦可謂是一勞永逸。
寧香不知道林建東到底是怎麽想的,更不關心人家的事,和王麗珍隨意聊幾句,也就不說他這事了。兩人去野草地裏找漿麥草,割一把往籃子裏放一把。
王麗珍年紀大,走路多了就會累,便要歇息一會。
寧香讓坐著休息不要再割了,自己往前走繼續去找漿麥草。沒走幾步,王麗珍在後頭扯著嗓子又喊了聲:“阿香啊,我馬上就休息好了。”
寧香還是回頭跟說:“你就等我回來吧。”
然後王麗珍這一聲阿香,掠過草葉河水土堆,傳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耳朵裏。
這人正在河岸上怒氣衝衝地砍野草,聽到這一聲喊,下意識轉回頭去看,就在岸上的不遠,看到了一個穿著件條紋對襟外套,手裏拿鐮刀的姑娘。
這姑娘麵若初春的含桃花,著鐮刀的手指又白又長又細,臉蛋小巧五致,兩烏黑發亮的辮子垂在前,好像是哪個畫裏走出來的江南子。
看著這姑娘愣了好一會,心裏念叨——這就是阿香?
寧香找到漿麥草,
蹲下子割了往籃子裏放。才剛割了幾把,低垂的視線裏突然出現一雙黑布鞋。鞋口是方形的,鞋頭沒有繡花,裏頭的子是雪白的。
視線從布鞋往上抬起,寧香便看到眼前站著個臉龐陌生的姑娘。這姑娘看起來比現在的年齡應該大一些,個子高架子大,看起來氣場有點強。
站著寧香麵前低眉看著寧香,出聲問了句:“阿香?寧香?”
寧香著鐮刀慢慢站起來,看著眼前這姑娘的臉,快速搜索腦海裏的所有記憶,最後確定不認識並且沒見過,便開口回了句:“你是……”
姑娘微微一笑,“江見海的老婆。”
哦,是那個劉瑩啊……
寧香頓時對沒興趣了,隻客氣禮貌地笑一下,便轉準備走人了。
劉瑩站在原地,看著寧香這樣轉,頓時就有點不爽。本來剛才隔一些距離看到寧香的時候,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因為沒想到寧香長得這麽漂亮。
本來沒見到寧香之前,是不在意這事的,因為江見海不喜歡寧香,所以都沒有想過寧香長得是什麽樣子。但現在看到寧香長這樣,心裏下意識就不爽了。
尤其和江見海吵架的時候,江見海幾乎每次都拿跟寧香來做比較,把比得不如這寧香一手指頭,說寧香這裏好那裏好,那裏好這裏好。
現在看到寧香了,確實看起來哪都好,嗬嗬。
因為是前任和現任的關係,天生就是被拿來比較的關係,劉瑩心裏的酸水控製不住冒得咕嚕嚕響,看著寧香的背影又開口說:“怎麽了呀?江見海和你離婚娶了我,你看到我不高興呀?”
純純地找存在,那意思就是——看,你漂亮又怎麽樣,賢惠又怎麽樣,還不是輸給我了。江見海不是外貌協會的,而且有追求,人家隻喜歡有學識家庭和涵的孩子。
覺得寧香肯定也是酸了,因為自己的廠長男人被給搶走了,所以現在見到才會是這副反應。一邊酸一邊又覺得很是得
意,畢竟是現任,是勝利者。
寧香聽到這話就停了步子,鐮刀放到籃子裏回過來。
看了看劉瑩的臉,問了一句:“你很得意?”
劉瑩沒說話,隻是看著寧香,表明顯。
寧香嗤笑一下,略無語道:“江見海沒告訴你嘛,是我和他提的離婚,就在我們大隊的繡坊裏,所有繡娘都看著的。他就是個垃圾,我不想要扔了,你非要撿回去,還覺得是自己搶回去的寶貝,還想在我麵前刷存在,腦子正常哇?”
劉瑩被說得臉蛋一綠,抿了抿屏住氣息,手指鐮刀。
寧香看著繼續說:“怎麽?他都把你扔在鄉下自己去城裏快活了,你還沒發現他是個垃圾嗎?我說他是個垃圾別人不信,你應該深有會吧?有搶男人這心思和時間,幹點什麽不好?你知不知道,就因為有你這種人,江見海那種男人才覺得自己是香餑餑,是世界中心。非得上趕著給他那種人抬價,多花點時間給自己抬抬價不好嗎?”
劉瑩一直屏著氣,聽完寧香的話,扯角笑一下,強行挽尊道:“他當然是個寶貝,他工作好賺錢多,有錢給我花,怎麽會不是個寶?江岸江源和江欣也聰明,以後再有大出息,我的日子就會過得更好,價自然就高了。可你呢,你就隻有,還有什麽?”
江岸、江源、江欣?
寧香凝著眸子盯著劉瑩看,片刻順水推舟試探著往下問:“我一個鄉下人想象不出來,他們以後能有多大的出息,讓你過上那樣的好日子。”
劉瑩笑笑,“你想象不到就對了,你才多見識啊,連字都不認識,國家新聞國際新聞你都知道嗎?這一年大事多的,眼看就要變天了,你想象不到的東西還多著呢。”
這一年?
變天?
寧香看著劉瑩的眼神越發深邃,如果推斷合理的話,這姑娘應該也不是普通人,知道接下來的社會變化,也知道江岸江源和江欣長大後會很有出息。
因為這個,所以才執意嫁江見海的?
如果是的話,那還真不值得誰同,和江見海一家鎖死在一起互相折磨一輩子去吧。
上這樣隻有功利心的後娘,江見海又是個甩手掌櫃家裏事一概不管,江岸江源和江欣這輩子還能不能有那麽大出息,等著往下看就知道了。
上輩子寧香在江岸江源和江欣上付出很多,小孩子本來就難帶,更何況是跟沒有任何緣關係,品行還不大好的小孩子。
起初他們不接,對敵意非常大,沒合起來欺負。但隻當他們年紀小,給足了他們耐心和真心,包容他們的一切不好,逮著機會就跟他們講許多為人的道理,還有認真學習的好。
可憐他們沒了親娘沒人教,親爹又甩手不管,給他們做好吃的,每天把他們收拾得幹幹淨淨麵麵的,不讓他們走出去像個小花子。
後來江岸江源和江欣大概是到了的真心和好,又沒有了李桂梅在一旁教唆洗腦,對說話的語氣從不客氣開始變那種別扭的不耐煩,會說——
“知道啦,我學我學還不行嗎?”
“知道了知道了,以後會盡量闖禍的。”
“哎喲喂,寧阿香你真的太嘮叨了,耳朵都被你說出繭子來啦。”
“我真的是服了你啦,你是真的不嫌煩啊。”
“實在不了你,我去寫完還不行嗎,真囉嗦。”
“我的天,又來了,知道了呀,這樣是不對的,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
在這樣的督促之下,他們品行慢慢變好,學習漸漸認真投,同時也接了這個家庭員,但改口的是“香姨”。
再再後來他們有了學識有了見識,了有出息的人,和這個文盲後媽便連半句閑話也沒得說了,哪怕是一句顯得別扭的不耐煩的話。
在他們都不再需要的時候,在家裏慢慢變得明,或者說在整個世界上慢慢變得明。隻還有老頭子江見海要
伺候,沒事不耐煩一句:“作麻利點呀。”
想完這些,寧香看著劉瑩微微一笑:“祝你如願所償。”
真能輕鬆摘到三個大桃子。
https://www.biqiuge8.com/book/13696550/29118151.html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uge8.com。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m.biqiuge8.com
(書籍暫停更新,站內搜索《億萬老公寵妻無度(蘇瓷沈之衍)》閱讀全篇文章) 蘇瓷被迫嫁給快斷氣的沈二爺,整個S市都等著看她下場凄慘。 然而半年後,蘇瓷治好了沈二爺,被沈家寵上天。 神醫聖手的親傳弟子,頂級黑客,賽車手,火遍全球的葯妝品牌創始人都是她。 跨國集團CEO蕭逸洲、鬼才導演陸銘琛、電競大神anti紛紛站出來:「蘇瓷是我們最疼愛的小師妹」 那個傳聞中陰冷暴戾的男人將蘇瓷堵在牆角,咬牙切齒:「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身份?」 蘇瓷莞爾一笑,吻上男人的唇,「還有最後一個,沈太太」
離開聿尊之后,她茍且偷生,另一個男人,肯接受她全部的不堪,愿意當她廢掉的右手。卻不料,聿尊再次以殘忍的姿態出現,粉碎她虛構的美好、破壞她的婚禮,將她推至人前羞辱,逼得她再次攤開身子接受他,這一次,她不會再屈服!
京臺從江南調來的主持人沈千橙,嫵媚張揚,連社交軟件簡介都改成:已婚,老公男狐狸精。粉絲都覺得離譜。 京圈貴公子秦則崇,玩世不恭裏帶了點正經,英年早婚,獨守空房一年。 外人都好奇鐵石心腸的秦太太是何許人物。 後來,結束異地婚姻的某天,秦則崇接到好友的求助電話。 沈千橙被吵醒,用方言罵他,他聽着吳儂軟語像撒嬌。 好友:“你聽得懂嗎?”好友:“那句話說你這隻豬。”秦則崇:這是情趣。 .沈千橙出道週年紀念日,發了張學生時代的存圖,是第一條鼓勵她的評論截圖。 “你會站在最山巔。” 粉絲去原評論區打卡,發現那個賬號不久前被官方認證爲秦則崇。 嚯,原來你就是那個男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