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

這一回，天瑤帝是當真變了臉，當聽見“先天一炁”四個字的時候，就知道紅兒絕對不是在調皮鬧著玩了。

“姐姐不是對紅兒……最好了麼？”

這一刻，紅兒的聲音又變得凄傷起來，靈巧的子輕輕往后一退，顧影自憐：“若是有了先天一炁，紅兒就能夠真正修人了，便再也不是這狐妖之了……”

“紅兒！你在說什麼……”

天瑤帝已然臉大變，可此時全百被封，彈不得，臉上漸漸已有驚懼之，聲音慢慢和下來：“紅兒，聽姐姐的話，不要鬧了好嗎？把姐姐上的道解開……”

“為什麼，為什麼到現在，姐姐還是覺得紅兒只是在胡鬧呢……”

紅兒聲音幽幽，帶著幾分幽怨，帶著幾分凄傷，又出手，著這片花海的點點螢：“姐姐，你看見了嗎？這里，便是我們狐妖一族的歸宿……回轉世，可是回轉世之后，我們還是妖，生生世世都是妖，永遠擺不了……我不想，我不想……”

說著說著，紅兒已經有些失控：“我不要做妖了，我不要做妖了！這麼多世了，我始終是妖，為什麼，為什麼，啊！”

“紅兒！你冷靜！你冷靜，聽姐姐說！紅兒聽姐姐的話好嗎？”

天瑤帝上漸漸汗如雨下，無法轉過頭去，無法看見紅兒在做什麼，只能聽見后傳來的聲響。

“我恨！我恨！我恨我是妖，我不想再做妖了，為什麼蒼天對我這麼不公……我恨……”

“紅兒……停下，停下！”

天瑤帝雙目圓睜，卻看不見后，看不見紅兒雙手十指，變了鋒利的爪子，竟往自己上抓，抓破了裳，也抓破了，抓得自己滿是。

“紅兒……你不要傷害自己好嗎？紅兒，聽姐姐的話，不要傷害自己……我們是妖，可那又如何？我們比人的壽命長多了，這不好嗎？他們想和我們一樣，還不行呢……”

天瑤帝嘗試安后的紅兒，使其冷靜下來，現在倒不是怕紅兒會傷害，而是怕紅兒會不停傷害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壽命長又有什麼用？活得再久，就算長生不死，可我還是妖……”

紅兒滿臉淚水，一步一步，又向帝后走了來，凄然道：“姐姐，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了，我這麼努力修煉，可再怎麼修煉，我始終只是狐妖，就算再是修人形，妖始終是妖，姐姐你明白紅兒心里的痛苦嗎？幾千年來，紅兒不敢出現在人前，因為我是妖，我不敢出去，我怕一出去，又讓廣元子捉去了，他要拿我煉丹，為什麼妖的命，這般輕賤……”

“紅兒，不是這樣的，紅兒，不是這樣的……聽姐姐的話好嗎？解開姐姐上道，姐姐想抱抱你，好嗎……”

“姐姐……”

紅兒滿眼淚水，一步一步走到了后，雙手輕輕從肩膀下去：“可姐姐你不同，你有先天一炁，你便永遠去狐妖之了，你已經是人的了……”

天瑤帝看見滿手的抓痕鮮，更是心驚跳：“紅兒，你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姐姐是帝，無論走到哪里，都是眾神所景仰的帝，那些仙王神帝，他們個個都慕著姐姐，可是紅兒呢？從始至終，都沒有人肯多看紅兒一眼……”

忽然間，紅兒的聲音變得厲了起來，就連雙眼瞳孔，也變了狐妖之瞳：“我討厭，我恨！為什麼我是狐妖，為什麼我上要有妖氣！為什麼他們一看見我，就離得遠遠的，為什麼……”

說著說著，雙手不覺用力，鋒利的爪子，竟一點一點刺了天瑤帝的里，殷紅的鮮，一點一點滲了出來。

“呃……”

天瑤帝發出一聲輕哼，紅兒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收起爪子，慌張地道：“姐姐，對不起！紅兒不是有意要傷害姐姐的，姐姐，你疼嗎？都是紅兒不好，傷到了姐姐……”

“姐姐不疼，紅兒，你解開姐姐上的道好嗎？姐姐想抱抱你……”

天瑤帝滿眼皆是意，任何人都不會看見這樣的眼神，只有紅兒能夠看見。

“可我現在的樣子，我不想讓姐姐看見……”

紅兒影一，又往后移開了去，幽幽地道：“天下男子皆負心，可為何萬年前，姐姐卻會遇到那位青帝的上神，上神連他的先天一炁都給了姐姐，為何上天卻對紅兒如此不公……”

說著說著，又幽幽地哭了起來，而天瑤帝此時，卻像是陷了迷惘的夢里一樣，兩眼朦朦朧朧，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這片花海，看著這些螢火般的星星點點，飄到自己口上來，一點一點，愈合傷口。

“姐姐，你把先天一炁給紅兒吧……”

突然間，紅兒又向走了過來，天瑤帝一下醒了過來，這一次能夠明顯覺到，紅兒上傳來的略帶寒冷的氣息。

“姐姐，你都做了一萬年的人了，就讓紅兒也嘗嘗做人的滋味，好嗎？姐姐，你不是最心疼紅兒了嗎……”

紅兒上這詭譎的氣息越來越重了，天瑤帝不心中一凜，說道：“紅兒，你道行不夠，承不住先天一炁……”

“沒，沒關系，試一下吧！”紅兒面喜，殷切地著。

“不行。”

天瑤帝斬釘截鐵：“先天一炁，豈是兒戲，你道行不夠，承不住先天一炁的力量，只會讓你魂飛魄散，連妖都做不……”

“我不信！”

突然間，紅兒又緒失控了，雙眼變狐瞳，口中發出尖銳的厲嘯聲音：“是姐姐不肯！姐姐終是舍不得，說什麼最疼紅兒了，都是騙人的！姐姐舍不得把先天一炁給我，連姐姐也要騙我！啊——”

“紅兒！你冷靜……冷靜！”

天瑤帝雙目圓睜，不行，要想辦法安紅兒的緒，這麼下去，定會出事……可是，要如何安，已經失去控制了，自己又不了……

“姐姐……你要是不給我，那紅兒，只好自己取了……”

這一刻，紅兒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沉沉了，天瑤帝心中一：“紅兒，你要做什麼？你想要我給你先天一炁，那你也得先解開我的道……”

“姐姐，你還以為紅兒那麼好騙嗎？我好不容易困住姐姐，以姐姐的萬年道行，便是了傷，紅兒也打不過……”

紅兒越走越近了，手里已經出現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月下，森寒可怕，“姐姐，不要怪紅兒，紅兒不想傷害姐姐，是姐姐……”

此刻，紅兒已經走回天瑤帝面前，臉沉可怕，仿佛著了魔一樣，拿著匕首，輕輕從上過。

匕首著，傳來的冰冷，讓天瑤帝心跳越來越快，睜著眼睛，想要掙扎，卻又不了。“紅兒，你要做什麼……不要這樣……”

紅兒卻沒有理會，只是認真地看著的，一邊念著：“紫宮……玉堂……膻中……巨闕……”

一邊念著這些位，一邊用匕首緩緩過，最后停在了“巨闕”上，喃喃道：“巨闕……嗯，應該就是這里了，姐姐原來把先天一炁藏在巨闕，所以這里了一掌，卻一點事也沒有……嗯，就是這里了。”

“紅兒……不要！紅兒！住手！”

這一刻，天瑤帝臉上終于出驚恐之，的玄關一竅并不在巨闕，可是巨闕這里中了手如來的“無量手”，紅兒若是一刀劃開，自己必死無疑！可是紅兒并不知道，看見上面的手印沒了，便以為自己的傷好了，其實不然……

“姐姐，對不起了，你不要怪紅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山丘那邊一道掌力忽然打來，這一記掌力來得毫無征兆，“砰”的一聲，一下便將紅兒打退了出去。

“什麼人！”

紅兒雙眼一下變了赤紅，能夠于黑夜中看清任何人。

“是我，不用看了。”

蕭塵慢慢從山丘那邊走了過來，天瑤帝又驚又喜，喜的是他出現了，驚的是他在暗，難道把一切都看見了，而自己此時不沾寸縷，幸好這花海茂，附近的花約約遮住了自己的子。

“你怎麼還沒走！”

紅兒的狐貍瞳孔一下豎了起來，聲音也變得尖銳了許多，蕭塵冷冷一笑：“走？你真以為，我們人，那麼好騙麼？還是覺得，我和你一樣笨……”

“你說誰笨……”紅兒齜牙咧，目里漸漸出了兇，雙手的爪子，也再次長了出來，沉沉道：“你怎麼悄無聲息破開外面那些陣法的……”

“這就要多謝你的那些小狐貍了，然后再恰巧……本座對陣法，略知一二。”

“你……可惡！”

“呵……怎麼？狐貍尾終于出來了麼。”

蕭塵冷笑一聲，而紅兒和帝聽見“狐貍尾”四個字，均是一怔，接著，便見紅兒凄然淚下，又向花叢里的帝看了去：“姐姐，你聽見了麼……”

天瑤帝也怔了一下，輕聲說道：“一塵……別這麼說。”

“剛才可是要殺你呢？”

蕭塵往花叢里看了一眼，心想這笨人，什麼時候才清醒過來？剛才那一刀要是往巨闕扎了進去，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了。

“你，你是什麼是什麼時候來的……”

天瑤帝轉開話題，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難道他在暗，把剛才一切都看見了嗎？

“說‘先天一炁’的時候。”

聽見此言，天瑤帝心中總算松了口氣，還好，要是之前紅兒封住自己道那一幕讓他看去了，那自己以后，還怎麼與他正面相視，想想都覺得恥，自己再是了重傷，可依舊也是帝……

“那你怎麼不早些出來？”

后面這句話，天瑤帝似是帶了些輕嗔薄怒，要是他早點出來，就不會有后面這些事了，他難道是專門來看戲嗎？

蕭塵看著不遠的紅兒，冷笑道：“我要是早出來了，怎能看見出狐貍尾，豈非錯過如此彩絕倫的一幕了……”

“你……啊！我要殺了你！”

紅兒一下又緒失控了，雙眼迅速變得紅，似乎聽不得“狐貍尾”這四個字，蕭塵冷笑道：“怎麼？到你痛了？”

“啊——”

忽然間，烏云掩月，待烏云散去之時，整個忘川花海，像是籠上了一層，天上原本皓白的明月，這一刻竟變了紅！

而紅兒后九條尾飛揚，一可怕的紅妖氣了過來，竟令蕭塵也到幾分窒息，不斷往后退了去，好強的妖氣！

紅兒化出百丈狐妖真，模樣恐怖，蕭塵暗暗一驚，這回不妙，把惹了……

“糟了……”

天瑤帝也大驚失，顧不得此時穿沒穿了，疾疾道：“快解開我的道！”

可此時蕭塵哪有功夫去替解？這都自顧不暇了，一瞬間，紅兒的九尾掃來，掀起一狂風，整片花海，頓時花散飄零。

“可惡的人類，我要殺了你！”

連聲音也變了，變得恐怖不已，這妖力太強，蕭塵無法抗，這狐妖的幾千年道行，那也不是吃素的。

很快，他已被紅兒的妖力打得四狼狽逃竄，且不說紅兒本妖力極強，加上這忘川花海的陣法，誰能輕易對付？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總不可能真要他拿出天瑤琴來，當著帝的面，殺了這個好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