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那大魔，會向你出手。”

此時，蕭塵一步一步向千羽霓裳走近，而千羽霓裳迎著他的目，此時竟是毫不避開：“你問我是誰，不如你先把面摘下，你都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你還問別人是誰，這不笑話嗎？”

千羽霓裳話一說完，竟然欺而上，手摘下蕭塵的蒼龍面，蕭塵往后一退，心道好大的膽子，難道不知道現在何地嗎？

“讓我看看！”

千羽霓裳說著，一下又欺上前來，手速之快，就連蕭塵也不暗暗瞠目。

“做什麼？”

蕭塵一下將的手擋開，不料千羽霓裳影一晃，竟又瞬間移至他左邊，手一，從他側臉探來。

“讓開！”

蕭塵一下擋住來的手，怎料千羽霓裳手腕纖細，玉臂，似魚兒般靈活，一下著他的手臂，直往他臉上面探了去。

蕭塵往后一退，指著道：“你若再上來，我便不客氣了。”

“好啊。”

千羽霓裳此時竟帶了幾分調皮，話一說完，竟又欺而至，這一次更是法迅捷，出手如電，教人千手難防。

蕭塵與糾纏了一會兒，手按住臉上蒼龍面，另只手擋住的攻勢：“夠了，你這人，怎生如此沒有禮貌？我救了你，你應當謝我才是。”

“哼。”

千羽霓裳輕輕一哼，看向他道：“可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你救我做甚？你在一旁，看我被那大魔殺死，不就好了嗎？”

蕭塵見一連串反問，猜想多半已經知道自己份了，不然不敢如此皮，千羽霓裳見他若有所悟，也不與他繞彎了：“好了，蕭一塵，我知道是你，摘下面吧。”

“哼……”

蕭塵袖一拂，這才終于將面摘下，千羽霓裳看著他面下緩緩出來的臉，為何剛才如此堅信，眼前這個人，便是師哥呢？倘若不是，那豈不是危險了？

“千羽霓裳，你到底是什麼人。”

此時，蕭塵仍是一步一步向走了過來，而千羽霓裳面對他此時的步步問，這一刻目卻不避不閃，看著他的眼睛：“我便是我，以前是我，現在還是我，師哥，你還記不記得，從前在紫霄峰上……”

“夠了！”

蕭塵拂袖打斷的說話，此時目冷冷看著：“回答我，為什麼，外面那大魔會攻擊你。”

“我怎麼知道？”

千羽霓裳抬頭，理直氣壯地道：“外面那大魔，瘋瘋癲癲，他要打誰便打誰，就因為他發瘋向我出手，所以你就懷疑我麼？甚至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在懷疑什麼，那你告訴我，我是誰？我能是誰？”

一連串的反問，竟讓蕭塵無反駁，最后問道：“那你上的上乘佛法，又自何習來？”

千羽霓裳早已在心中措辭好了，此時迎著他的目，不避不閃：“我雖是玄門中人，但佛門亦有其華所在，我為何不可修習佛門真法？剛才你也看見了，若非六字破魔真訣，我如何破那大魔的咒印？”

蕭塵看著，靜靜不語，努力想要從此時的眼神里，看出一些變化，然而自始至終，千羽霓裳站在他的面前，都沒有任何變化，眼神沒有一閃爍。

“反正你從來都不會相信我。”

千羽霓裳看著他，這一刻眼神里終于起了一些細微變化，但卻是多了一怨：“你寧可相信，你邊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最近我在一些凡世之地，發現了一些殘余的魔氣，但這魔氣，卻并非來自天外天，你知道來自何嗎？”

“如何？”

蕭塵看著，想聽把話說完，因為那天晚上，他也察覺到無天外面，有一魔息，但那并非天外天的魔氣。

千羽霓裳道：“覬覦人間的，可不止一個天外天。”

蕭塵默不作聲，沉思了片刻，也不想再繼續追問下去了，追問也是無果。“千羽霓裳，你最好是小心一些，剛才外面所有人都看見了，那大魔向你出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那又如何？”

千羽霓裳此時的眼神，依然無所畏懼，輕輕哼道：“我行我事，他們如何說，便如何說去，說來說去，又能奈我何？”

蕭塵不想到，是啊，如今修為這麼高，三花聚頂，世人又能奈如何？又怎會像當初自己，被無奈，往那千丈懸崖跳下去……

就在這時，附近忽然傳來一陣劇烈震，千羽霓裳立刻戒備了起來：“那大魔發現這里了？”

“不，應該是外面傳來的震。”

過了一會兒，震便又停止了，千羽霓裳向他走近了一些，就仿佛從前在紫霄峰時那樣看著他：“師哥，無論如何，無論將來發生什麼，請你一定，都要相信我好嗎……”

蕭塵靜靜看著，這句話，不止說過一次了。

……

此時，在外面，眾人仍是滿臉驚，棄蒼天的恐怖魔氣，終于消退了一些，只見他往那九天之上去，聲音逐漸變得低沉了下來：“九重天……”

最后，在所有人驚駭的注視下，竟見他雙手一抬：“天外化天！”

這一剎那，那九天之上，竟像是被他撕裂出了一道裂痕，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消失在了那道裂痕當中。

眾人仍是驚駭不語，久久難以回過神來，待到許久，籠罩無天的層層魔氣終于散去了，滿天的黑云也散開了，一縷又照了下來，這附近，除了一些被毀壞的仙島，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大魔……消失了？”

許多人這時才慢慢回過神來，想到大魔最后說的那一句“九重天”，難道他竟是奔著九重天外而去了？凡人不可去的地方，他竟然直接破碎虛空而去了？

就在眾人滿面驚之時，那虛天之上，忽然又出現了兩道影，竟然是剛才消失的千羽霓裳，和那個戴著蒼龍面的神之人。

“霓裳師姐！”

無天里，若水見到千羽霓裳安然無事，眼淚一下又激涌了出來，千羽霓裳袖輕輕一拂，此時仍是仙氣出塵，似一朵輕云般，飄然落在了若水面前，輕輕將抱著：“若水，沒事了……”

旁邊蕭塵看著，似乎，對若水格外不一樣。

另一邊，帝也靜靜看著不語，到現在心中仍有疑。

“阿九，我們走。”

云海之上，蕭塵本尊也不多做猶豫了，來花未央，兩人立刻往西北邊方向飛去了。

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難道剛才那一下，竟是他出手從天魔手底下救了千羽霓裳？是了，他剛才一來，那七件神便厲害至極，他到底是什麼人……

“尊上，那人是……”

此時，紫鳶走了上來，訥訥地著蒼龍遠去影，自然不知道，那人，便是的尊上。

“一個朋友。”

蕭塵如是說道，附近的人也向他看了去，一個朋友，如此了得？那不然呢？總不可能讓他說，那是我。

無天附近，慢慢又恢復了平靜，這一次眾人沒有想到，結果會是如此，剛才那大魔的影，到現在他們還仿佛在做夢一樣，難以置信。

而蕭塵往云海的方向看了去，無論接下來怎樣，至這一次，他總算了卻一樁心事，以后再不必為云海之事而憂了。

“你要回玄青門嗎？”

就在眾人安靜之時，忽然響起這樣一個聲音，各人均是一愣，循聲去，卻見紫微帝向蕭塵走了去。

這里除了古仙界的人，仙元五域的人哪個不知道蕭塵和玄青門的關系？但是大多都避而不談罷了，也不會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向蕭塵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不過帝卻不太清楚這人間勢力是怎樣況，更不清楚當年蕭塵的事，所以沒有什麼忌諱，只記得，當初說過，待本尊出關，會親自一見蕭塵的師父，妙音仙子。

“不了。”

蕭塵思索片刻，最終搖了搖頭，無天現在還有太多事，何況他是無天的人，怎會沒事往玄青門跑？

“師兄……”

聽見他不回去，若水臉上明顯有些失落，以往在紫霄峰上，總是盼著什麼時候師兄能回去，有，有師父，加上師兄，于是便有三個人了，就算師父不在，也可以和師兄一起，每天早上天亮了，師兄便過來起床，帶去紫竹林，去天水溪，一起練劍……這是夢里才有的場景。

“若水，你們回去吧。”

最終，蕭塵看向還在訥訥出神的若水，又向紫微帝看了看：“若是見到師父，替我向問聲好。”

此時周圍的人都靜靜不語，無論魔道的人也好，正道的人也罷，不管他們如何看待，反正在蕭塵心里，師父始終是師父。

“嗯。”

紫微帝也不多言了，又轉向后的雨蝶仙子道：“我要去見妙音仙子，雨蝶，你先回仙界吧。”

“是，帝……”

雨蝶仙子拱了拱手，是帝之下，歸蝶谷的谷主，當初帝之命，曾將蕭塵“關”在歸蝶谷一段時間，不過那次實際上，卻是為了保護蕭塵。

此時附近眾人也都不語，這位古仙界的紫微帝，要去見玄青門的妙音仙子，是有何事？當然，這些也非他們所能知曉的了。

“嗚……鯤鯤了傷，現在飛不了。”

若水抱著懷里疲憊不堪的小鯤鵬，滿眼皆是心疼，這段時間以來，師父總是不見人影，也只能天天和鯤鵬在紫霄峰上到玩，有時候鯤鵬會帶飛到很遠的地方去，但一定會在天黑之前帶回玄青山。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化而為鳥，其名為鵬……嗯，是鯤鵬。”

紫微帝來到旁邊，掌心紫元一凝，輕輕放在鯤鵬上，那紫元融鯤鵬，不一會兒，鯤鵬便似好了許多，又恢復了元氣，呼呼扇著翅膀，眨著一雙眼睛，憨態可掬。

“鯤鯤！”

若水破涕為笑，用臉頰在鯤鵬上又又蹭，氣氛融洽。

“走吧。”

帝凝指一劃，一團紫氣出現在面前，三人便乘著這一縷紫氣，往玄青山的方向去了。

蕭塵看著紫氣消失不見的地方，盡管之前聽若水說，玄青山似乎出了一些問題，但現在，他確實無暇分，此次看似危機解除，但他覺，今日……只是一個開頭，真正的大事，還在后面。

而這一次，他也必須將枯靈子的拿回來了，或者說，那是幽天魂圣的千年。

……

此時，千里之外，蕭塵本尊正與花未央往西北方向而去。

“千羽霓裳，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這一路上，花未央明顯覺蕭塵有些不對。

“沒什麼，未央，我們走吧。”

“去哪里？不回八荒盟嗎？”

“暫時不回，我們先去另外一個地方。”

蕭塵著前面一片燦爛的云霞，而花未央此時也一下明白過來了，他要去四海八荒，幽冥道，從幽冥魂主那里，拿回枯靈子的。

“就我們……兩個人嗎？”

“足以。”

蕭塵此時連眼神，也變得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如今他有蒼龍七宿在，人間不會再有幾人是他的對手，一個幽冥魂主而已，興許兵不刃，便能將老家伙的拿回來。

“嗯……”

花未央輕輕點頭，此時又不想到當年，在仙北古境遇上最虛弱時期的枯靈子，那時枯靈子助自己去天靈宗，本是答應了替他找一副，想不到這一諾，竟時隔數十年才能兌現，這一次無論如何，和蕭塵也要從幽冥魂主手里，把枯靈子的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