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君的書寫，不知不覺，整座京師都安靜下來。

不止是皇宮中，文廟、圣廟以及京師一座座茶樓中，無數大儒宗師，目著鹿園的方向，同樣出關注的神。

文燭霄漢！

這是文道中難得的盛世，每一次出現這種異象，都意味著一篇傳世名作。

圣廟。

在巨大的孔圣雕像前，一道影負手而立，仰虛空。

“是鹿園嗎？我文道一脈終于又出了一個像樣的弟子了。”

那人微微頷首道，角出一笑容。

他的文氣浩如煙海，比之大儒宗師濃厚了無數倍，能有如此文氣的，也就只有傳說中的儒首了。

而與此同時，同樣觀虛空中那沖霄文氣的還有月鶴樓里的一群大儒。

“文燭霄漢，好品相啊！今年賞雪大會可是出了不得了的人。”

二樓的欄桿前，一名青大儒，目雪亮，看著虛空中贊嘆不已：

“烏兄，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那弟子謝川不正好就在鹿園中嗎？如此文章，該不會是他做的吧。”

“是啊是啊！上次那句‘煙鎖池塘柳’，又是千古絕對，以謝川那孩子的才華，說不定天空那異象真的是他引發的。”

“那文燭霄漢的文氣是上上之品，這次賞雪大會沒有意外，第一名就是他了。”

四周圍，一名名大儒紛紛恭維。

子張學派謝川做出的那首煙鎖池塘柳早已傳播開來，在大儒宗師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到現在依然沒有人能夠對出，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而后方，子張學派的宗師烏如海輕捋胡須，一臉微笑：

“諸位都謬贊了，那孩子只是妙手偶得之。”

話雖如此，但烏如海的神中卻流出一深深的贊賞和滿足。

有弟子如此，還夫復何求，這不正是為師者最驕傲的事嗎？

“說不定還真的是那孩子。”

冥冥中，一個念頭閃過烏如海腦海，雖然不能確定，但心中，烏如海相信謝川完全有可能做出這種品相的詩。

“你出去探探消息，看看你謝川師兄在鹿園怎麼樣了，有消息立即來報。”

烏如海開口道。

“是，老師！”

一名子張學派的學生立即如飛而去。

皇宮之中，尋常之輩很難靠近，不過今日不同，冬祀大殿，皇宮大開方便之門，所有詩作都會以最快的消息傳達出去。

事實上不只是他們，皇宮門外，無數世家大族都注意到了那皇宮上空沖霄而起的文氣，都默默等待皇宮中的消息。

“剛開頭就有如此氣勢，實在是驚人，只是曲高和寡，不知道他后面能不能維持這氣勢，如果能做到的話，前后相承，那就是真正的傳世佳作了。”

一名世家大族的家主盯著宮中道。

……

而此時此刻，鹿園之中，陳君的詩作也已經接近尾聲，所有人屏住呼吸，唯恐驚擾他，都默默等待著他最終的下闕。

陳君手握筆桿，沉不語，似乎在思考著，這簡簡單單的作立即讓眾人的心懸了起來，整個鹿園針落可聞，然而僅僅只是一瞬，陳君手中的筆，筆走蛇虺，很快寫出了最后兩句：

“不同桃李混芳塵，散作乾坤萬載清。”

最后一個清字寫完，濃墨重彩，相得益彰，剎那間，轟，一更加浩瀚的文氣沖霄而起，那文氣如此浩瀚，以至于天上的烏云都被轟然開，出一片清澈的虛空，那一剎那，連漫天飛雪都停滯了片刻。

不止如此，文廟、三省圣殿、文殿，京師各的孔圣雕像全部震，各自發出一文氣，似乎和虛空中的異象互相呼應。

“文驚孔圣！”

“那是什麼人，竟然做出如此文章！”

就在文廟中，一名宗師著皇宮的方向，震驚不已。

文樹復蘇，他本來和其他人一樣是來參觀文樹的，但這突然的變化，早已吸引了他的注意，文燭霄漢固然驚人，但還是有一些宗師能夠做到，但是文驚孔圣，就算是宗師級別恐怕也難以做到。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什麼人做出如此氣魄的詩詞！”

那名宗師形一晃，立即化為一道文氣沖天而起，從文廟中消失不見。

……

“好詩好詩，好一個散作乾坤萬載清。”

等到陳君寫完最后一個字，鹿園里，所有士子早就驚呆了。

陳君前面上闕寫的還是雪比梅白，梅比雪香，雙方各有不同，但是隨其后，筆峰一轉，立即表達出兩者殊途同歸。

“不同桃李混芳塵”，說的便是不管雪還是梅，二者都是清高傲骨，不是凡俗之，而最后一句“散作乾坤萬載清”更是將整首詩詞的意境大幅拔升，有道是人雖死，名卻留，梅花會凋落，飛雪會消融，當春來冬去，兩者都會消失，然而雪的清寒和梅的高潔，卻能千秋萬載永世傳流，如同文道諸圣一樣，雖隕，神不滅。

陳君的這首詩偏僻理，伴隨諸圣華，其品相和氣勢，絕非在場所有人能比的。

“如此詩詞……，我真的是心悅誠服，都說子莒學派人才凋零，但是如此氣魄才華，實在是驚才絕艷，我等塵莫及啊！”

“好一個子莒學派，好一個陳君！這至都是宗師之象啊！”

鹿園里，眾人都震撼不已，滿樹花雨落下，在鹿園中飄飄，但所有人渾然不覺，完全被陳君震住了。

賞雪大會，所有人竭盡所能，也都做出顯圣文章，只是在陳君面前，所有詩詞都顯得黯然失。

這一刻，時間都仿佛靜止了。

“呼！”

沒有毫征兆，一道清風吹過，突然之間，漫天飄落的花雨化為一道漩渦，如同江河涌，穿過一張張白玉桌，掠過梅林，向著高臺上的太后而去。

所過之，一顆顆梅花樹上無數的花瓣跟著自飛出，如鳥投林一般紛紛飛出，使得花海更加壯大。

然而僅僅只是一瞬，漫天花海散去，一道俏麗的影披彩帶，冰玉骨，赤果著仙足，宛如仙子般從天空緩緩落下。

“參見太后娘娘。”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在鹿園中響起，那仙子般的影剛一出現，立即對著高臺上的大商太后躬一禮。

“什麼人？護駕！”

看到突然有人闖，附近的金吾衛神一凜，立即沖上前來。

“不用慌張，都退下。”

出乎預料，大商太后擺了擺手，揮退了四周金吾衛。

的神鎮定，看起來毫不慌張，反倒是有些好奇的盯著半空中那超凡俗，仙子般的影，那神似乎知道點什麼。

“你是梅三世嗎？”

大商太后上前兩步，開口道。

“太后慧眼，奴家當年得益于太祖皇帝一句金口，梅三世得以從混沌中誕生，雖是太祖酒中戲言，但奴家懷心中。”

梅三世道。

“想不到真的是梅花神，曾經我小，跑出宮去玩，在你的神祠中偶然一見，看到了你在墻上的畫像，沒想到你一朝得道竟然能夠化形，實在是可喜可賀。”

太后一臉高興道。

“啊？梅花神！”

四周圍一片驚呼。

眾人都察覺這子來得詭異，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尊神靈，還是梅花神。

“這也是奴家的幸運，除了面見大商皇室，謝過當年賜名之恩，奴家這次出現，主要是來謝謝這位公子的。”

半空中的梅花神說著，突然轉過來，向對面的陳君。

一番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陳君上。

梅花神竟然是為他而來的，眾士子早已驚訝得難以言喻。

“我？”

陳君手指自己，也是相當意外，不明白這梅花神靈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

“今日冬祀大殿，多謝公子如此抬，賦詩一首，奴家才能夠從這天下的冬祀之中取一份氣運，于混沌中蘇醒，功化形，得塑神靈之。”

梅花神說著，對著陳君盈盈一禮。

神靈一拜，非同小可，轟，陳君立即到一無形的力量轟，冥冥中，陳君百骸強健，力量增長，就連文氣也增長不。

“轟！”

剎那間，只見一文氣從陳君頭頂沖霄而起，一尺、兩尺、三尺……八尺，九尺！

文氣九斗！

夫子境界！

然而陳君的文氣還在增長，一直到九斗巔峰，接近十斗的程度才停下來。

看到這一幕，四周圍陣陣驚呼，文氣達到一定程度，再想進，就變得極其困難，尋常人達到七斗，往上增加半斗都是難上加難，陳君只是參加一場賞雪盛會，文氣就增加了兩斗，只這一點，陳君就超過了很多夫子。

不過想想，陳君寫出了文燭霄漢的這首詩，眾人就釋然了。能寫出這樣的詩詞文章，又有這樣的才華，有這樣的表現完全正常。

陳君也是意外不已，他寫的這首詩，某種程度上確實算是拔高了梅花，但在詩詞寫作上是非常常見的，只是沒有想到就了這個梅花神，而這位梅花神在虛空盈盈一禮，最后又反過來就了自己，真是一飲一啄，因為果，果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