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也來了!”
陳君真的吃驚了。
不知道是因為王小年離得太遠,還是他來的太晚,又或者是陳君的心思本不在其他人上,只專注那些原版的儒道經書,以至于這麼久了,陳君竟然沒有發現王小年也參加了賞雪大會。
“不對,他的青牛呢?”
陳君這才發現,王小年雖然了鹿園,但卻并沒有騎著他一貫形影不離的青牛,或許這也是陳君一直沒有注意他的原因。
這些念頭從腦海中飛掠而過,陳君很快就聽到了王小年的聲音:
“雪有什麼好看的,到都是雪,哪有梅花好看?我就喜歡梅花,所以我這次做的題目就《梅花》。”
“昨日又去了趟文廟,遠遠地看到墻角的地方有幾枝梅花,大雪覆蓋,滿枝下沉,沉甸甸的,我覺得很好看,所以我也以這個寫了一首詩。”
“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王小年拿起桌上的宣紙,搖頭晃腦,一字一頓,將上面寫的詩句緩緩念了出來,聲音雖落,韻味長存,滿座的士子都聽呆了,一個個眼神雪亮無比,充滿了敬佩。
“這個荊越神……好厲害!”
“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這個‘凌寒’和‘獨自’用得好,都說梅在四君子中象征著高潔的品德,只這兩句的意境,就在那納蘭公子之上了。”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這句才是華啊!特別是‘暗香’二字,更是靈之語,能想出這句詩的人,真是鬼才,足以讓人驚嘆,為之心悅誠服。”
“這王小年出地方州府,還不是京師人士,沒有到那麼多名師大儒的教導,但從這首詩的品相來看,果然不愧是神啊,不是我輩能比!”
……
這一刻,眾人心中五味陳雜,這個王小年若是和他們一般年紀也就罷了,但偏偏他還只有八九歲而已,但作出來的詩,品相卻超過了在場眾多士子,足以煞眾人。
讓眾人不知道該贊賞他還是該嫉妒他。
“好詩!小小年紀就能有這等造詣,難得難得。說,你想要哀家給你什麼獎勵?”
太后娘娘軀微微前傾,看著遠的王小年,聲音和無比。
“太后,學生不想要什麼賞賜,只希太后能夠恩賜,讓學生把青牛也騎進來,剛剛宮的時候,侍衛把我攔下,說是青牛不能。”
“學生就不明白了,既然馬可以,為什麼我的青牛就不可以?”
王小年直腰,正道。
聽到這番話,鹿園里原本被王小年才華驚艷到的眾士子頓時一陣哄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能得到皇室賞賜的時候,他竟然想著他的青牛。
別說眾士子,就連寶座上的太后都忍俊不,笑了起來。
“有什麼可笑的?”
王小年此時怒視了周圍的眾士子一眼,這才向寶座上的太后:
“太后也知道,我天生冕牛角掛書,青牛不在,我的才氣就減了一半,不然我的詩會作的更好!”
說完最后一句話,王小年神傲然無比,而四周的笑聲也驟然收斂,雀無聲,一個個都不做聲了。
天生冕嗎?
沒有冕的加持,都能做出這種品相的詩,若是他的牛角掛書發揮作用,那寫出來的詩品相豈非更高?
倒是寶座上的太后看著王小年,角出一寵溺的笑意:
“好,哀家答應你,以后皇宮外,準你特權,不管你去哪里,都可以騎著你的青牛,任何人都不準阻攔。”
“當然,仙界金石和其他的獎勵一樣要等到所有人作完詩以后再來定奪,不過青牛的事哀家只特許你一人。”
“多謝太后!”
王小年躬道,那張略顯稚氣的臉龐上終于出一笑容。
一首詩做完,就在眾人以為王小年會和納蘭公子一樣,默默坐下時,出乎意料,王小年袖一甩,突然從自己的座位離開,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這是干什麼?”
眾人心中大為訝異,太后在場,王小年這番舉是相當的魯莽和失禮。
不過相比之下,眾人最好奇的,還是他到底想做什麼,事實上,就連寶座上的大商太后都注意到了王小年奇怪的舉,目不由自主的跟著他一起移,更不用說是其他人了。
“我們又見面了!”
出乎預料,片刻之后,就在陳君的白玉桌前,王小年停了下來,一瞬間,原本只想安靜寫詩的陳君也跟著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這人是誰?王小年找他干嘛?”
“這不是之前辱了謝川的那個人嗎?看這形,他們兩個認識?”
眾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這荊越神來京師的時間雖然尚短,但所有人都知道,這王小年年紀雖小,但卻非常高傲,京師里不世家大族的公子遞帖子,送禮,托人傳話,想要與他結,但全部被他不屑一顧,送的禮也被一一退了回來,還回了一封辱的信,讓對方非常的沒面子。
但現在,他竟然主走過去,和另一個士子見面,雙方看起來還比較悉的樣子,完全打翻了眾人的認知,也讓眾人對陳君生出了濃烈的好奇心。
“他們倆認識?”
就連寶座上的大商太后都迷了。
別人不知道陳君的底細,但太后卻是知道的,畢竟這一位可是親自邀請過來的。
不過兩個南轅北轍,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一起的兩個人,也不讓有些好奇。
“嗯。”
看到王小年橫亙在自己前,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陳君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陳君,你不要太得意,我問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王小年怒氣沖沖。
“啊?”
陳君一時怔住了:
“此話從何說起?”
“那我問你,我剛進來的時候,你為什麼當我不存在,看都沒看我一眼?還說不是瞧不起我?”
王小年一臉的不悅: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不過點化了文樹這件事,我是不會告訴其他人的,這一點你休想我會幫你讓其他人知道!”
說到點化文樹四個字的時候,王小年特意低了聲音。
“什麼?”
陳君先是一怔,隨即明白了什麼,啞然失笑。
搞了半天,王小年始終對文廟之中自己點化文樹這件事耿耿于懷,甚至以為自己之前沒和他打招呼都是因為傲慢,小覷他。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雖然作出來的詩詞驚人,但心上依舊沒變。
不過蒼天可鑒,他真的只是沒看見,或者說沒注意,本沒有任何小瞧他的意思。
“你想多了,如果我想出名,當時就不會走開,只需要把文樹給我的東西拿給幾位大儒宗師看就可以了,本不需要你幫助。”
陳君淡淡道。
“你真的拿到了!”
聽到這番話,王小年頓時瞳孔一,眼神中流出一深深的妒忌。
陳君點了點頭,這個并不是,王小年恐怕比他知道的還要清楚。
“另外,還有一點你說錯了,我真的只是沒看到。”
陳君繼續道。
“你還說!”
王小年聞言然大怒,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這次賞雪大會,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麼品相的詩來。”
說完這句話,王小年袖一甩,立即怒氣沖沖,拂袖而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陳君神如常,看起來沒有毫變化,倒是四周的眾士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都記住了這個文華榜之外的白年。
“好了,好了,諸位繼續!”
就在這個時候,高臺上那位錦太監的聲音響起,別人不知道,他卻知道,這兩位可都是太后喜歡的人。
嘩啦啦,時間流,人群很快恢復了平靜。
王小年雖然展出讓人驚嘆的天賦,但同樣也激發起了眾人心底的好勝心,誰也不愿承認,自己不如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一時間沙沙的書寫聲不絕于耳。
接下來,更多的詩作開始出現,字字毫、字字珠磯的文章不斷涌現,甚至連字字錦繡的文章也出現了幾篇。
文道競爭之激烈再次顯無疑,就連王小年都覺到一些力,更不說是其他人。
“時間不多了,君哥哥還沒開始寫嗎?”
衛蓁看了一眼不遠,心中暗暗焦急。
作詩是有時間限制的,而且賞雪大會,太后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那里,一會兒太后還要去朝堂面見群臣,同時還要參與主持冬祀大典,一柱香就是時間限制。
但是現在,就連那柱香都快燃燒殆盡,但陳君依舊安坐在那里,低著頭,從容不迫,細細的研磨墨條。
賞雪大會那麼多人,現在也就他還有寥寥幾個人還沒寫完了。
關鍵是,其他人看起來多多還是有些焦急,但陳君卻完全沒有一點張的意思,非但如此,陳君還仰起頭來,不知道是在看梅,還是在想些其他事。
“諸位,時間不多了,賞雪大會的規矩,如果一柱香燒完之后,還沒有作出,那就視作棄權!”
就在這個時候,那名太后邊的錦太監開口了,目緩緩掃過周圍的眾人。
剎那間,氣氛驟變。
“哼,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
遠,王小年向陳君的方向,目中滿是譏諷。
陳君那邊還是沒有作,衛蓁頓時越發的焦慮了。
眼看著一柱香即將徹底的燒盡,就在這個時候——
“轟!”
沒有毫的征兆,一道耀眼的金有如雷,陡然沖天而起,和王小年的錦繡文章不同,那束金要大的多,也要浩翰壯觀得多。而且金也并非只有六七丈,而是貫通天地,直撼云霄。
那一剎那,那耀眼的芒,將整個鹿園都映照一片金的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