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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公卿》第51章:風箏暴露

天元賭坊,聚集著三三兩兩的打手。

最近天元賭坊的老板劉大有死了,賭坊沒了主心骨,賬房攜款而逃,兄弟們爭奪留下來的財產,大打出手,死的死,傷的傷。

直到現在,只有二十來人等在天元賭坊,在等公子回來。

就是太師椅上的折扇青年。

他一席白,頭戴白方巾,手搖折扇,整個大廳都掛滿白綾,祭奠劉大有的死亡。

“樹靜而風不止,子養而親不待。”

他閉上眼。

爺,雖說大哥遭了天譴離世,可活人還得繼續生活下去,您也不必太過悲傷,只需接手賭坊,安定大哥的產業,大哥在天之靈,想必也會欣的。”

一旁的壯漢恭敬的安道:“即便您手無縛之力,咱們這些老兄弟,對您也是服氣的。”

青年喚作劉肆,是劉大有的獨子。

劉大有這麼多年玩命的掙錢,也是為了培養兒子才。

經商做賭坊和拉幫結派,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唯一的出路便是好好念書,考取功名回來。

這劉肆也夠爭氣,僅僅二十五歲便考取了舉人,后拒絕朝廷安排的職,跟隨商船前往西洋求學。

求學五年,兩年都在船上,今日才回來。

一回來,便聽到家中噩耗,父親劉大有遭了天譴,被天雷劈死。

他即使不齒父親拉幫結派開賭坊,但為人子,披麻戴孝還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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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躺在椅子上,聽著這幫人七八舌的講起劉大有被雷劈的經過,始終想不明白,好好的巷子,為何有雷劈下來。

西洋留學三年,他已經學習了不科學知識,并且做了不試驗,知道避雷針的原理,也知道下雨天不能在樹下躲雨。

可父親劉大有,并沒有在樹下被劈。

他默默轉手中玉扳指,對手下的人說道:“韓叔,帶我去父親天譴的地方看看吧,”

“是。”

手下的人很快備好馬車,即使是烈日炎炎,車廂還是一片涼,只因車廂周圍的夾層中,加了冰塊。

半個時辰過去,馬車帶著一幫人,浩浩楊柳巷。

周遭貧民生怕惹上這幫潑皮,連忙躲開,又好奇的看向他們,不知道他們還來做些什麼。

“這是這家,當時大哥帶著兄弟們來收賬,大哥一拉門環,天上便落下一道天雷。”

被稱作韓叔的壯漢一臉惋惜:“然后大哥就了焦炭了。”

“你們,有沒有看過天上?”

劉肆歪著頭,拿出手帕覆蓋在門環上,這新做的大門,上面還有陣陣劣質油料味道,他輕掩口鼻,一臉嫌棄。

此地已經看不出任何端倪了,早已被沈黎一家人收拾的干干凈凈。

“天上?”

韓叔拿著蘿卜頭細的大拇指,用力的摳了摳角的痦子:“好像有人看過,說是有人放風箏,我們沒太注意,當時太恐怖了,大家都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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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風箏麼?”

劉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家主人,現在搬到了哪里?”

“這個沒太關注,我們馬上查。”

韓叔還記得那一千萬兩銀子的借條,那個錢,沈黎還沒還呢!

只是后來這一千萬兩的借條,被賬房卷走了,最近幫派又一鍋粥,本無暇顧及這件事。

那賬房,便是山羊胡子黃石流。

他卷走那麼多款項,自然會被人跟蹤。

最近金陵城里三層外三層都被翻過一遍,若不是他狡兔三窟,早就被這幫人找到了。

千萬兩銀子的借條,若是能兌現,那幾輩子都不用再發愁了。

氣躲在草堆里,嘿嘿笑著,隨后下靴子,拿出鞋墊,終于掏出那張已經被汗水浸的借條。

借條上一惡臭難聞的味道襲來,他毫不在意,如獲至寶一般將其緩緩打開。

“嘿嘿……”

他滿臉笑,還好老子機靈,什麼都沒要,只帶了一點銀票,最重要的還是這張借條。

也幸虧當時這張借條劉大有給自己保管,否則那一道雷劈下來,借條都已經灰飛煙滅了。

紙張緩緩打開,他傻了眼。

這紙上,空無一

他額頭上的汗水,如同瀑布一般流下來。

不能吧,自己這麼玩命,就為了一張白紙?

他連忙拿起借條仔細研究起來,可這張借條,無論是泡水,還是用土灰打磨,都沒有他要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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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需要

他連忙咬破手指,哆哆嗦嗦的將滴在紙上。

紙張泛紅。

這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紙。

即使是他最艱難的時候,他都沒帶怕的,因為他知道,這張紙,就是自己翻的籌碼,可現在,他所有的希隨著字跡的消失,煙消云散。

哭無淚,捶足頓

忽然,一把寒盡顯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黃軍師,好久,不見。”

來人獰笑一聲,二話不說,兩腳將其膝蓋踹碎,讓他再也不能站起來。

……

……

……

“好酒,好酒啊。”

沈家小宅院,萬逸樓坐在花架下,品嘗一口竹葉青,頓飄飄然。

這酒,可太有味道了。

,一竹筍的清香順著鼻腔直天靈蓋,讓人心曠神怡。

吞下后,猶如一道火龍,順著嚨直五臟六腑,隨后,五臟六腑被點燃,酒的辛辣順著鼻腔噴出。

他只覺渾每一寸筋骨都舒暢起來,每一個孔都舒展開來。

很快,他的額頭沁出細的汗珠。

沈黎在一旁很是滿意:“如何啊?”

“好酒,必須好酒。”

萬逸樓心悅誠服的豎起大拇指:“即便是皇宮中,也只有酒才能與此比肩。”

“你喝過酒嗎?”

“早年陛下賞賜我哥一壺,僅僅一壺。”

看來,這世上,還是有那種一流水準的酒的。

沈黎點點頭:“那,你覺得我這個酒,拿去賣,一年的收夠不夠你們錦衛的開支?”

“夠!”

萬逸樓連忙點頭:“太夠了!”

“這個定價有些難度。”

沈黎忽然嘆口氣道。

大渝對于商人剝削極其嚴重,稅務高的離譜。

想售賣一件商品,必須去府報備,售價幾何,本多,每月盈利多,再以每月盈利,扣去一半用來稅。

像路邊的小販,看起來是做生意的,實際上每天賺不到幾文錢,那些小販大多是家中無地,又吃不下佃農的苦,自然是選擇推著小車做生意。

若是沒有府發放的文牒,這些小販是要被城管攆走,并且沒收攤位的。

當然,也有屢不止的稅務,但一般的小販沒有人脈,是不敢的。

萬逸樓只喝一杯,便覺得有些飄飄然,他大著舌頭搖頭晃腦:“一百兩,一兩酒!”

“這麼貴?”

沈黎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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