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輕夕珍的理由——雖然到時也能再出手護夕珍,但這不無緣無故給夕珍添麻煩嗎?
是以玉引琢磨著,一方麵這個威暫不能立,另一方麵得先提點提點將來的“親家”。
於是當晚,跟孟君淮說了這想法,然後說自己想請尤則旭的母親進府來坐坐。
孟君淮聽完後笑趴,悶在枕頭上笑了半天沒理,笑得玉引都蒙了:“笑什麽啊?這是正事啊!”
“哈哈哈哈哈!”他繼續笑了一陣,“你真是……為孩子起心來就沒邊!怎麽就的你學著他們的思路想事了?這可不容易啊!”
“你討厭……!”玉引揮拳捶他,怒瞪,“我就是自己胡想了想,也沒說一定就想對了。你就說這事行不行吧,我現在請他父母進來見,合適嗎?”
“合適合適。”孟君淮仍還笑著,“正好過年,請進來坐坐沒什麽不妥,兩家見見把婚事定下,也省得有後顧之憂。”
“後顧之憂?”一時覺得他在指什麽別的事。
而他的下一句是:“我還得跟你哥哥說一聲,也給夕瑤尋個夫家。”
“怎麽了?”玉引鎖眉。他執過的手握了握,神深沈:“近來幾位兄長突然都開始給自家孩子尋親……時間太巧,巧的不正常。我擔心是有另擇儲君的風聲出來引起的,如若是,他們先行和謝家攀了親,你們謝家日後就要不好做人了。”
“啊?!”玉引一瞬間張起來,他嘆了口氣,又說:“我還在想,我們要不要避去別苑住住,過了這風頭再說。”
玉引聽得一楞一楞的,遲疑道:“這麽嚴重?本朝慣是‘父死子繼、兄死弟及’……皇長子不能立,就該是二哥平郡王啊?”
孟君淮搖了搖頭:“二哥最長但母族出低,四哥則是太後所出。再論其他,三哥是太貴妃所生……十弟同樣是太貴妃所生又在父皇麵前得過臉,這兩年雖守著皇陵沒靜,但一旦再爭起位來,未必就沒人捧他。”
被他這麽一說,玉引忽而覺得危機四伏。
定了口氣,而後點了頭:“那咱是該避一避。”
避地遠遠的,不捧誰也不踩誰,免得一朝跟錯了人,來日新君即位秋後算賬。
接著心念一,不舍轉瞬襲來,又不得不狠下心提議:“把阿祚送進宮吧。”
“什麽?”孟君淮蹙眉看向,玉引咬咬,鎮定道:“不能想著避別人,這事一起來,最張的必定是皇上。咱得讓他知道咱們無心爭位、絕無二心……”
很冷靜地說著,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轉而不再冷靜地栽進他懷裏:“這麽大的事怎麽說來就來!阿祚……”
知道自己的提議是對的,可真的舍不得!誰知道這一避要避多久?三五個月還好,若是一年兩年,阿祚肯定在心裏怨他們的!
☆、第151章傳召
熱熱鬧鬧地過了個年,正月初六的時候,從宮中到城中都顯得安靜了些。
乾清宮裏,皇帝從早朝回來,剛落座,邊的宦稟說逸親王世子來了。
“逸親王世子?”皇帝淺怔,那宦又回說:“是。說是府中上下要去別苑住一陣子,讓世子殿下來宮裏陪定太妃。逸親王囑咐他先來向皇上問個安,下人就給帶過來了。”
這裏頭顯然有事。
各府的孩子進宮來陪長輩的事不,並沒有必要非來乾清宮問安。再者他們來時若是來時趕上他忙得沒空見,在外麵等得再久最後也隻能直接讓回去,這對大些的孩子來說還好,對小孩來說多累?是以登基之初,在一眾弟弟們還有些惶恐不安、做事顧慮極多的時候,他就把這事先打點到了,跟他們說誰也不差小輩這一個禮,讓他們進宮是為看誰就直接看誰去,完事直接出宮便可,不用到他這兒磕頭。
所以六弟這是什麽意思?
皇帝沈了會兒,吩咐說:“請進來吧,朕問問他。”
那宦便出了殿門,沒過多久又領著人折了回來。阿祚擡眼看看,正要按規矩行大禮,皇帝招手道:“阿祚來,別多禮了,過來讓皇伯伯看看。”
阿祚就乖乖走過去,皇帝一抱他將他放在膝上,問說:“你父王怎麽說的?”
“父王說讓我來給皇伯伯問安。”阿祚道。
皇帝又問:“之後呢?讓你住在定太妃那裏嗎?你家人都去別苑了,你不想一道去?”
這話一問出來,阿祚眼眶紅了。
“想去……”他淚汪汪地道,“但是母妃說我是世子,有些事隻有我能做,其他人都不能做。所以我現在要好好在宮裏待著,好好陪……”
阿祚想想家人都走了心裏難免委屈,轉而又安自己其實也不虧。
母妃說了他乖乖做好這件事,回了府就給他安排侍衛!父王也點頭答應了!
那覺多好啊?那樣他就有自己的人馬了,出門遊玩打獵都隨時可以!而且侍衛們跟在邊,可比宦娘什麽的……覺好多了!
皇帝給他眼淚:“別哭,皇伯伯帶你找大哥哥玩去。”
“好!”正在暢想和侍衛一起出門打獵的阿祚一聽見大哥哥三個字眼睛更亮了,從皇帝上蹭下去,先一步往皇長子住的配殿跑。
配殿中,皇長子正盤坐在榻桌前寫東西,餘瞥見一個小孩撲到榻上,擡眼一看就笑了:“你怎麽來了?”
“我來給皇伯伯問安,皇伯伯讓我來找大哥哥玩!”阿祚邊說邊爬上榻,皇長子順手將一碟糖遞給他:“你先吃著,哥哥寫完陪你玩。”
皇長子說罷又提筆,還沒寫下去,又見父皇也進來了。
“父皇。”他往裏挪了挪給父親騰地方,皇帝坐到榻邊,看看阿祚,跟他說:“你六叔全家都去別苑了,獨讓他在宮裏住一陣,還非來乾清宮問個安,你怎麽看?”
皇長子笑容一滯,繼而喟嘆:“讓六叔驚了。”
暫且未在朝堂上開誠布公地提及立儲事宜,而是先散點若若現的風聲出去,是他們父子間商議的結果。他們想看看這事散出去後會引起什麽風浪,看看誰會明爭、誰想暗鬥,誰急功近利、誰四營鉆。
近些日子聽說的各種向還真不,各府有各府的反應,他們全都註意著。
“阿祚來。”皇帝招手攬過阿祚,阿祚往他上一歪,他笑道,“你去陪你,有事可以隨時來找皇伯伯,好不好?”
“好!”阿祚重重點頭,又問,“那我能常來找大哥哥玩嗎?”
上回住在太妃那兒時阿祐也在,這回阿祐沒來……他自己待著多無聊啊!
“行啊,改天帶你去景山走走。”皇長子說著看向父親,“宮裏正好有新送進來的馬,兒臣讓人挑一匹給他?聽說這回的馬都極好,腳力一流也漂亮。”
“……”皇帝聽言挑眉,“朕可沒打算久留他。你讓他在宮裏玩痛快了,還打不打算送他回去了?”
皇長子一扯角:“您就當兒臣沒提過。”
正在旁邊興的阿祚小臉一垮:到了眼前的馬……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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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親王府。
行十一的祿親王進了門就跟自家七哥揶揄:“哥你聽說了沒?咱六哥他跑得比兔子快啊!這年剛過完,把兒子往宮裏一扔,現下估著人已經到別苑了吧!”
良親王嘬著茶半天沒吭聲,放下茶盞之後嘆氣:“我真後悔沒一起跑了啊……”
“噗。”祿親王噴笑,“為什麽啊?您就不覺得他這反應也太大了?這不是膈應皇兄嗎?”
“倒未必膈應著皇兄,好他可已經撈著了。”良親王搖搖頭,“沒聽說嗎?六哥一家子是今兒個天不亮就走了的,我估著二哥三哥四哥府裏過去送帖子的人,都撲了個空。”
“啊?!”祿親王一下子眼睛都瞪大了,滯了半晌扶額,“謔——平常看不出來,這一出事,他比猴啊?”
“行了你!”良親王皺眉頭,“又是兔子又是猴的,你對咱六哥放尊重點行不行?”
祿親王拍大:“我沒跑掉我憋屈啊!嫉妒嫉妒他還不?還不讓我說幾句?”
“得得得,你說。”良親王一瞟他,心裏苦連天的,也想數落六哥泄憤。
京城郊外的清苑裏,孟君淮下馬就聽楊恩祿稟了他們出府後二哥三哥四哥送帖子到府上的事,直了把冷汗。
真懸吶!
他原本沒打算這麽早就出門,想著今天到清苑就得了,是玉引提了一句,說頭五天都是各家走親訪友的時候,年初六開始這種半公半私的事一可以提及,那或許就會有人想趕個大早上門遊說。
說如果有這樣的可能,又既然橫豎都要到清苑,何不索出門得早一些,將能避的事全避開呢?
還好他聽了。若不然二三四三位兄長的帖往手裏一接,他就會進退兩難,怎麽著都尷尬。
玉引也同時聽說了府裏的事,走下馬車時見他在冷汗就笑出來,拉著他的手得意:“怎麽樣?我沒說錯吧?”
“真是。”孟君淮籲氣,執著的手往裏走,叮囑說,“顛簸了大半日,你要是累了就遲些再見尤夫人。蘭婧那邊,過兩天帶個話問問府裏吧,讓子好了就過來,沒好的話不用急。”
蘭婧在除夕從宮裏回來後染了風寒,這兩天斷斷續續的總有些燒,孟君淮就讓先留在了府裏——這真是好在蘭婧年紀還小,旁人再想敲開逸親王府的門,也不能拿這個小翁主當說辭。若是和婧可能都不了,和婧這個年紀的姑娘十有八|九能在家裏掌些事,旁人想遊說父母找不人,就會找遞話。
玉引便在歇了兩天之後著人往尤府帶了話,請尤則旭的母親來清苑小敘。夕珍聽說後有點張,被和婧一打趣,又強撐著道:“我才不怕呢……!反正還沒過門,婚約也沒定,若真看我不順眼,我就當從沒有過這茬事!”
可這麽一說,尤則旭不安了:“夕珍……”
“行了行了。”玉引忍著笑招呼尤則旭,“你別慌,看你這麽明事理,你父母想來不是拎不清的人。夕珍你也別嚇唬他,別仗著他待你好就總跟他耍橫。”
夕珍被玉引提點得臉一紅,也沒多拿架子,拽了拽尤則旭的袖:“你別生氣,我就隨口一說……”
“我知道。”他鬆氣一哂,又向玉引坦言道,“王妃,先前我家裏那些事,跟我爹娘沒什麽關係。我知道您護著我們,但求您別在他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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