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樣的事，我一時也拿不準究竟如何是好，你如何想？”

“我……”玉引黛眉淺皺，初覺他和兄長這樣毫無依據的懷疑是不對的，細想又覺得他們是對的。

現下每一步都可能關乎日後，自然是想得越周全越穩妥。

☆、第85章翻臉

這件事於孟君淮而言難以決斷，對謝玉引來說也不好胡出謀劃策。末了，二人邀謝繼清來清苑了一趟。

次日消息送到的時候，謝繼清正在鎮司裏帶手下的錦衛們練。

聽宦稟完話，他一楞：“去清苑？”

“是。”趙瑞躬著，“是，王妃說有點兒想家，王爺便說請您過去一敘。您也不必太在意，什麽時候得空了走一趟就是了，都是自家人，隨意一些。”

“哦……”謝繼清思量著應了下來，也沒急著跟趙瑞走，客客氣氣地讓人送趙瑞離開。

而後他平心靜氣地與手下們又練了兩刻工夫，眼見夕西斜了，才做疲乏狀打了個哈欠：“今兒就早點散了吧，我去瞧瞧王妃，晚上還得趕回京來。”

手下自然諒，打趣說謝哥您甭急，您若是趕不回來，我們也不敢疏於練習。

謝繼清笑答了句“你最好不敢”便提步出了院門，上了馬一揚鞭，他疾馳而去。

天邊紅日如，謝繼清一路急趕著，後塵土飛揚不斷，景飛轉得什麽都看不清，他的思緒卻愈發清明。

必是有什麽大事。

他出逸郡王府這麽多回，沒有任何一次是單純為私事走的。每一次都是假借看兒的理由去，但回回頭一次到的地方都是逸郡王的書房。

可是，此前也從沒有過哪次是直接以玉引的名義請他，他更不曾到過京郊的清苑——此前他們若去避暑，其間有了需要雙方通個氣兒的事，都是寫封信便了了。

會是什麽事？

謝繼清心裏沒譜，隻能馬不停蹄地趕過去，到清苑門口剛勒住馬，就見楊恩祿親自迎了出來：“謝公子。”

“楊公公。”謝繼清在馬上一拱手，翻下馬便疾步往裏走，邊走邊問，“出了什麽事？”

“這個……是王妃想請您敘敘舊。”楊恩祿躬著子道。

謝繼清瞟了楊恩祿一眼。

罷了，他原也該知道，從這位楊公公裏聽不著任何不該他說的話。

他便定下心來，隨著楊恩祿繼續走，結果到的地方，還真是玉引在清苑的住——明信閣。

踏進院門，先跑出來的是夕瑤。夕瑤嘹亮地喊了一聲“爹！”，被謝繼清一把抱起來，院子裏響起父倆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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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習習，玉引又從窗邊往東廂房看了一次，見房裏的燈仍還亮著。坐在窗邊的影子像是兄長，孟君淮則踱來踱去的。

這都聊了快兩個時辰了。

和婧早已睡，翻時察覺到邊沒人，便醒過來眼睛：“母妃……”

“嗯？母妃在這兒。”玉引走過去，坐到榻邊拍拍，“你接著睡，母妃去看看你父王和舅舅談得怎麽樣了。”

和婧點著頭打了個哈欠，又說：“我了。”

玉引便來琥珀，讓膳房備些亦消化的吃的來當宵夜，想了想又說：“去問問有湯沒有，若有就拿湯下點掛麵，再放幾個餛飩。多做幾碗，給殿下和哥哥也送些去。”

琥珀應了聲“是”，退下去照辦，玉引坐在榻邊繼續陪著和婧。片刻後湯麵送進來，擡眸一瞧，卻見孟君淮一道進來了。

玉引：“……哥哥呢？你們聊完了？”

“聊完了，給他安排了住，你讓備的麵也直接送過去了。”他說著坐到榻上，下人取來榻桌支好，又把三碗湯麵端了上來。除了麵，還有一碟醬牛、一碟麻辣蹄筋。

他夾了一筷子辣蹄筋吃，玉引問他：“怎麽說？答不答應謹親王這事？”

“你哥哥說答應。他的意思是見招拆招，直接回絕太顯刻意。”孟君淮被辣得一皺眉頭，吃了口麵，又道，“我想了想，其實也還是願意相信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他往玉引碗裏送了片醬牛，又餵了一片給和婧，接著又說：“哦對了，你哥哥想帶夕瑤回家住幾天，我答應了，明天讓他們一起回去，過幾天再送夕瑤回來。”

“那就索過完夏天再回來吧，現下這麽熱，一往一返的太折騰孩子了。”玉引道。

孟君淮想想也對，就點了頭，和婧則苦著小臉一抱胳膊：“不要嘛，我要和夕瑤玩。”

“你就知道玩，夕瑤想家。”玉引刮刮的鼻子，“等天涼快了讓回來你們再一起玩，那會兒你弟弟也兩歲了，玩起來更熱鬧。”

和婧還是撅著小不高興，於是夫妻倆隻能哄說，如若太想夕瑤，許去謝家玩玩。

——當然，若一覺醒來自己忘了這茬，他們也就不主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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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

善郡王從殿裏退出來，一擡頭就見謹親王還在門口等著。

他往後一，想裝沒看見繞到躲開，謹親王沈著臉住他：“十弟。”

“喲，大哥。”善郡王不得不假作剛瞧見，作了個揖，“大哥您還在啊……對不住，弟弟不知道您一直等，覲見的時間長了些。父皇方才覺得有些累便直接睡了，大哥您要不……明天再來？”

謹親王淡一笑：“也罷，那咱哥倆說說話。”

善郡王心虛得差點就地給他跪下。

謹親王拍了拍他的肩頭，大步流星地向宮外走去，善郡王隻得跟著。

直至繞過了太和殿，謹親王才說了第一句話：“你給大哥一句準話，你是不是想為那個位子搏一把？”

“大哥……”善郡王顯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麽直，嚇得臉都白了。

“慌什麽。”謹親王氣定神閑地笑著，“你我生來就是皇子，想那個位子再正常不過。”

他說著定住腳：“但我想弄明白，你是不是隻是為了自己所以想坐那個位子？哪怕坐上去後要被魏玉林攥在手裏，你也不在乎？”

謹親王邊說邊看向十弟，話音還沒落，就見善郡王唞著擡起手，了把冷汗。

他不清冷一笑：“真是半點都不能高看你。”

“大哥，其實若你們不招惹魏玉林，他……”

“你若為他說話，我可就真沒法認你這個弟弟了。”謹親王麵愈冷，道完這句話後，便看向宮門口，“早些回府吧。你既這麽想，這事大哥不能縱著你。往後的事，你自己拿好分寸，是徹底翻臉不認人還是保住這份兄弟分，全在你。”

善郡王沈默著，沒應話。

“我也回府了。”謹親王微一頷首，不再理他，提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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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玉引聽說兄長位晉指揮同知。

他從前的千戶是正五品，指揮同知是從三品，上麵隻有個指揮使著，在錦衛中屬第二等。

這樣突然的升、又是發生在謝家，一時間在京中引起了一場議論，但這議論持續了不過三天，就被另一道突如其來的消息了過去。

皇上下旨，封善郡王府的側妃柳氏為善郡王正妃。

王府妾室扶正在本朝還沒有過，何況這位從前還鬧出過寵妾滅妻的醜事？

善郡王府裏，柳氏自己都有點慌，憂心忡忡地問善郡王：“這怎麽回事？京裏都說是爺請的旨，但我聽謹親王府的側妃說，好像謹親王在皇上跟前提了一句？您不是跟謹親王鬧得不痛快嗎？他怎的忽地幫這個忙……”

“大哥許是先禮後兵吧。”善郡王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也知道是大哥覲見的時候說了話。算起來，他那封折子遞進乾清宮都有七八個月了，魏玉林跟他了個信兒，說這折子暫且著，讓他別多跟皇上提，他也沒想到大哥會提。

“反正父皇既然準了，你就安心著。”善郡王一笑，“好事兒，別胡思想。”

逸郡王府裏，玉引一聽柳氏扶正的事，心裏就大不敬地在想……皇上這是病糊塗了吧？

孟君淮揮手讓人退下，定了會兒神後還是笑出來：“準是大哥的主意。”

“啊？”玉引楞住。

他嘖嘖，悠哉地倒了杯酒給：“這種不好聽的事，傳到民間就是笑話，有人做了，就得有人背罵名。”他掃一眼，“你知道是父皇準的，但你敢罵父皇嗎？”

“……不敢。”玉引立刻道。

孟君淮挑眉：“對啊，所以錯在誰啊？”

玉引恍然大悟！

善郡王府妾室扶正，恩準此事的皇上自然沒錯，旁人頂多說他子心切忘了規矩，那錯就在善郡王了。

這種事素來可大可小，善郡王目下正得聖意，被這事扳倒那不至於，但這事依舊會為他人生中的一個黑點。

日後若有機會，那這就是筆舊賬。

“你大哥也……”玉引言到即止，示意孟君淮自己意會。

孟君淮就接了話：“我知道，很……其實也說不上，實在還是老十太了。”

老十但凡本事大一丁點，也不至於這麽讓東廠攥著，而且得聖意這麽久了還沒攬下什麽實權。

大哥則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一舉兩得。

妾室扶正的事一出，既給老十扔了了個罵名，又把謝繼清升的風頭適當了，免得太引人耳目。

就老十那點出息，沒準還蒙在鼓裏為這事兒高興呢！

“那善郡王府的賀宴咱去不去？”玉引問。

“去啊，幹什麽不去？”孟君淮坦然一笑，“他敢請咱就敢去，反正丟人的不是咱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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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謝繼清從謝慈手裏接過帖子就皺了眉：“這位善郡王臉很大啊！”

“嗯。”謝慈啜了口茶，放下茶盞看看兒子，“門房的人沒清輕重，就接下了，我已經讓人賞了頓板子。但這帖，你還得回。”

謝繼清：“……”

這帖子是善郡王遞來攀親的，說他的長子今年五歲，想和謝繼清的兒夕瑤定個親。

——怎麽回？他想拎著繡春刀去跟善郡王談談好嗎？

謝繼清心說這位郡王爺他是不是真的蠢？他自己在兄弟間混什麽樣他不清楚嗎？他謝繼清跟逸郡王府又是什麽關係他不清楚嗎？把夕瑤嫁給善郡王的兒子？他失心瘋？

再說，夕瑤比他這個長子還大一歲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