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還是要盡興。”

“啊？！”眾人皆微有驚，難免有人過問幾句皇上如何了。

離座最近的兩桌席上，眾皇子則齊齊看向謹親王，謹親王深緩了一息，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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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個子時的鐘聲敲過之後，宮的眾人才各自回府。逸郡王府最北，一片墻倒眾人推的混。

江氏雖在一早就知自己的位份多半保不住，卻仍存著幾分僥幸，希皇後娘娘能不點頭。而就算拋開這份慌不談，也沒想到楊恩祿會在除夕當夜就帶著人過來從這三合院裏搬出去。

他們自然沒那麽多耐幫好好收拾，衫也好被褥也罷，一概卷起來便往院外一丟，反正讓出了這個院兒，他們便算完了差事。

江氏慌得連哭都哭不出來，更無暇後悔自己早上為什麽賤。四求他們讓緩一緩，好歹讓收拾了東西，那幾人卻也不理。

不得已，去拍同院王氏的門，但王氏房門閉，屋裏的燈也黑著，像是本聽不見這邊的靜。

江氏怕得不行，回頭一瞧，瞧見院門口的楊恩祿正沖什麽人點頭哈腰。再定睛看看，是剛隨著王爺王妃回來的喬氏。

“喬妹妹……”江氏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前去，撲通就給喬氏跪下了，“喬妹妹你幫我說說話，幫我說說話！這大過年的，王爺王妃怎的……”

“姐姐就說兩句吧。”喬氏側過避開的禮，接下來的話卻也不知道怎麽說了。今日宮裏的事聽說了一點兒，但是是關於朝中的，覺得不該自己多。

還是楊恩祿把話接了過來，他打了個哈欠一欠：“奉儀娘子先請回，您這一天也夠忙的，王爺罰您去王妃那兒抄兩卷經，您也不能懈怠。您趕歇著，可別累出個好歹來。”

喬氏點點頭，就依言先回房了，楊恩祿這才看向江氏：“嘖，你啊……”

他搖了搖頭：“不該說的話咱家不敢多說，就告訴你一句，今兒個宮裏出了些不痛快，你要還有點兒眼力見兒就別往上撞。至於你日後怎麽著……咱家給你想了兩條路。”

江氏趕忙道：“公公您說！”

楊恩祿笑了一聲：“一是日後找個機會，我替你開個口，求王爺擡擡手把你放出去。日後你便跟府裏沒關係了，怎麽著怎麽著。”

“公公別……”江氏嚇得麵無，“我、我這麽出了府……您讓我去哪兒！娘家我也不敢回，我……”

“那就隻剩第二條路了。”楊恩祿無心聽多哭慘，緩緩又道，“府裏的雜活你分一塊兒去，該拿的俸祿不會你的。不過這份，你心裏也該有數。”

“我……”江氏心驚膽寒，滯了滯，卻如同怕楊恩祿反悔似的一把抓住他，“奴婢願意！求公公跟王爺說說好話，隻要能留在府裏，奴婢什麽都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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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在宮中累得夠嗆的兩人盥洗後躺到榻上，久久無話。

良久之後，玉引忍不住將手探到他手裏，手指擡擡，了他的手心：“你別生氣了，善郡王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唉。”孟君淮長聲喟嘆，搖搖頭，“我不是跟十弟慪氣，而是今日這出鬧出來，我突然拿不準父皇最看重的皇子是大哥還是十弟了。”

更可怕的，是滿朝文武也拿不準了。

☆、第83章忙碌

之後的許多天，玉引隻覺得孟君淮前所未有的忙。忙到總也見不著他，又或者在夜深人靜已睡了的時候，才覺到他上榻。

上榻他就把往懷裏一攏，有時能覺到他說了些什麽，又實在困得無法及時醒來，便毫無意識地“嗯”一聲，他也就不再說了。

然後時常到次日醒時才能清醒地意識到這茬，想再追問他，他卻已離開正院又繼續忙碌去了。而也不便去前麵擾他，這些日子前頭總是人來人往的，待在他書房裏不太合適。

於是給喬氏晉位、讓喬氏搬到遲蘭閣都是自己做主打理的，喬氏在晉位後常被和婧拽過來玩，玉引與便也日漸絡起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四月末，天氣漸漸地熱了起來，玉引在讓針線房為和幾個孩子量製夏裝尺寸後，讓趙瑞去前頭問孟君淮什麽時候有空量量，順便還讓他問一聲，今年還去不去避暑了？

去年因為慎郡王加封的事沒去，但今年並無人加封，再者今年實在熱得厲害。

趙瑞回來回話時喬氏剛好來了，正陪著和婧一起餵阿貍。趙瑞回話說：“爺說量服的事他空直接針線房的人去前頭量，避暑事宜您看著安排，他若有空閑便去清苑找您，若不得空閑就在府裏過了，讓您安心帶孩子們過去。”

玉引點點頭：“那讓兩位側妃準備著吧，蘇良娣那邊你問問去不去，前陣子子不適，若不想顛簸便算了。”

還沒說完，和婧便跑過來拉的手：“母妃，帶喬良娣一起吧。”

玉引一哂，向喬氏道：“喬良娣一直說想回家瞧瞧，便先讓回家吧。待省親回來，讓直接去清苑。”

喬氏原是該在過年那會兒歸寧省親的，不過除夕的風聲一出，府裏人心惶惶，嚇得沒敢告辭離開，玉引也沒過問，這會兒正好讓補上。

喬氏聽完喜出外，謝過玉引，還跟和婧說回來時給帶家裏炸的饊子和排叉，說：“我娘做這些可好吃了，整條街上的孩子都喜歡，回頭給大小姐嘗嘗。”

當天晚上，該吩咐下去的便已都吩咐妥當。有關孩子們讀書的事宜，玉引雖然範先生同去了，但著意說讓孩子們到清苑後先歇息三日，好好在別苑裏玩一玩，也可緩緩旅途顛簸的疲憊。

東院，尤氏聽完梁廣風稟來的話，白眼一翻：“真不知是真為孩子好啊，還是有什麽別的打算。”

梁廣風不敢吭聲，尤氏不忿地坐了一會兒，自己把這口氣按了下去。

現下已愈發沒有和正妃明著計較的勁頭了，隻是在有些時候，會覺得有口氣堵在心裏，讓怎麽都不舒服。

比如現下，就很好奇正妃當真是存著好心想讓孩子們休息，還是心想耽誤阿禮和阿祺的功課？畢竟院子裏的那兩個小兒子都還沒到讀書的年齡，阿祺則今年才剛剛開蒙。

而尤氏之所以能再將這口氣按下去，則是因為阿禮知道上進。

這讓很欣。無所謂正院怎麽安排，阿禮都是讀書的，正妃為嫡母可以放話說讓孩子們好好玩玩，卻不能直截了當地說不許他好好讀書。

所以如果正院當真在跟較勁，最後的結果是順著誰的心思，也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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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孟君淮從府外見完人回來，踏進書房剛喝了口茶，便想起問楊恩祿：“他們今天去清苑？”

“是，今兒一早剛走。”楊恩祿躬著，提壺給他又添了茶，而後勸道，“爺，要不您也去歇歇吧，哪怕就三五天也好。您都連著忙了多天了？這子不住啊。”

“沒事。”孟君淮搖搖頭，緩了口氣，便又坐到桌前去看沒看完的書信和帖子。

打從過年時那奇怪的風向一起，朝中就愈發地不安定了。他們這些皇子雖然算來離政事不近，但若論及父皇更偏哪一個，他們無論如何都是第一個就會察覺的。

從前一直是大哥，三兩年前十弟開始往上竄，今年過年時那一出往眾人眼前一呈，十弟的風頭終於把大哥也了過去。

而更讓他們膽戰心驚的，是元宵過去，乾清宮便傳了旨意下來，命善郡王日後可以聽政議政。

這好似在朝中炸了一道驚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此前的十數年，有此殊榮的隻有謹親王一個，也正因如此，從沒有人質疑他儲君的份。但現下這道旨意，一夜間便將眾人這無可撼的堅信摧了個幹凈。

再加上父皇聖欠安，原本並不存在的儲位之爭就這樣在短短小半年裏被推到了頂峰。

一邊是謹親王的賢德之名，另一邊是善郡王的水漲船高。

而用謹親王的話說，他無所謂換某一個弟弟繼位，隻是唯獨不能說善郡王。

“他近兩年和魏玉林走得太近了，隻怕他繼了位，整個天下都要落到閹黨手裏。”謹親王這句話說得一點也不委婉，當時在座的幾個兄弟都麵發了白，他們不約而同地各自抿了口茶，對那樣的結果想都不敢想。

假設東西兩廠大權在握，他們這些曾經跟東西廠過板的皇子，必定一個都逃不了。也不能指十弟站出來幫他們說話，那個胳膊肘往外拐的……

孟君淮一再讓自己專註地去想十弟的種種不是，然則另一席話卻還是湧進了他的腦海。

今日他去錦衛見謝繼清，謝繼清屏退左右，一字一頓地問他：“如殿下擔心善郡王會不顧兄弟麵，那殿下對謹親王，可有十信任？”

彼時孟君淮一楞，睇了謝繼清好一會兒，他才問：“謝兄什麽意思？”

“臣並無它意，隻是想一問究竟。”謝繼清平靜而有力地續言，“近半年，朝中已不再隻是各位殿下與東西兩廠抗衡，善郡王從中分離出來，滿朝更在意的都是善郡王與謹親王的較量。”

“如若殿下確信善郡王會飛鳥盡，良弓藏，那若謹親王眼裏的狡兔死了呢？”

大哥會不會狡兔死，走狗烹？

這是他從前不曾有過疑慮的問題，他們一眾兄弟都對大哥馬首是瞻，在站在大哥這一麵的決斷上，他們都幾乎不曾生過猶疑，打心裏覺得便該是這樣的。

謝繼清的話像是在平靜的湖底倏然激出了一枚深眼，湖中就此生出了旋渦，久久難以平息。

良久的沈寂之後，他喟了一聲：“王妃今日應該不會去別的地方吧？”

“……？”楊恩祿怔了怔，答說，“應是不會，一路顛簸過去也累，多半早早歇著了。”

孟君淮應了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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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苑中，玉引自己小睡了一覺便開始哄孩子。

阿祚阿祐其實也沒有哭鬧，就是一路折騰得狠了，弄得脾氣有些暴躁。阿貍想找他們玩，阿祐心不好便揮手推了它一把，和婧也不高興了。

和婧教訓阿祐說：“你不許欺負阿貍！”

阿祐鼓著張小臉不理姐姐。

“阿祐，這是你不對哦，心再不好也不能沖不相幹的人發火。”玉引把他抱起來放在上，阿祐還是不說話，便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