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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著你了。”他擁著一起往府裏走,過了次進門,停下腳步,“你先去睡,我要等等四哥那邊的信兒,看他需不需要我們幫什麽。”
“我……”玉引心裏還慌著,慌得覺得自己待著會不安心。
“我等殿下!”道,見他挑眉,又道,“我知道東廠的厲害,殿下別……”
的聲音倏然頓住,一句“殿下別留我一個人,我害怕!”噎在了嚨裏。
這話說出來……讓覺得怪怪的!
“唔……”孟君淮看出的慌,沒追問想說什麽。他一哂,“去我書房,先吃些東西。也不用等太久,兩刻沒人來稟話就算了。”
便隨著他去了書房,孟君淮讓先坐,又拿了個手爐給暖,然後自己去門邊吩咐外頭的宦:“讓膳房上些熱乎的東西來,按王妃的口味做。也給正院送幾樣去,大小姐若一會兒醒了可以吃。”
吩咐完他轉過折回屋裏,定睛一看,卻見已伏在了案上。
“……玉引?”他喚了一聲,沒反應。湊近了屏息聽聽,呼吸均勻。
這就睡著了?!
孟君淮哭笑不得地抱臂看了好一會兒:“小尼姑你不是要等我嗎?就這麽個等法?”
依舊沒反應,端然就打算這麽個等法了!
☆、第53章上元
宵夜端上來後,孟君淮猶豫了一下,沒玉引起來。
困厲害的時候不會有心吃東西,隻會想好好睡覺,那就先讓好好睡吧。
他便安心地繼續等齊郡王府的信兒,約莫過了兩刻時還真有信兒送來了。來傳話的是四哥府上的護軍首領,說並不需他們相助什麽,讓其他各府近來跟他走,免得再讓東廠抓了話柄,在父皇跟前扇耳旁風。
孟君淮一喟,讓那護軍退下,心裏也不知道該心疼這位四哥,還是該生他的氣。
東廠在借勢跟他們板不假,可四哥被抓住的這個錯,並不是東廠胡編造。
大前年,四哥剛得封齊郡王的時候,去南邊玩了一圈。宗親嘛,手裏又沒實權,遊山玩水很正常。
但四哥去的前後腳,南邊就鬧了水災。後來過了三兩個月,四哥玩完回來,當地的員又前後腳因為挪用賑災銀兩的事被革職查辦。
隻是,這事一直沒有查完。因為被挪用的銀兩花在了何,涉事員一直含含糊糊,沒個準話。
直到方才東廠捅出證據,滿朝才知是花在了討好齊郡王上,那些員怕得罪了皇子會給自己惹來更多麻煩才一直不說實話,太和殿中一片嘩然。
這事讓人說點兒什麽好?孟君淮震驚之後就想說,四哥你是缺心眼兒嗎?!
他知不知道員們拿來討好他的錢是不是賑災的銀兩都不重要。當地鬧著災,幾萬子民過得水深火熱,您一個皇子遊山玩水就算了,還大把大把花當地的錢,本就夠被吐沫淹到半死。再說,就算當時真不知,四哥事後也一點沒懷疑那些錢或許就是賑災銀兩?這不可能!
那您倒是趕上疏請罪啊!一五一十地把事說明白,說自己確實不知道,頂多挨兩句訓;如果再自掏腰包把錢補上呢,興許還換一名,左不過就是府裏要拮據些……
總比這麽被東廠拿住了,再當眾捅出來好啊!
孟君淮細想之下直頭疼,搖搖頭,知道現下除了忍下這口氣之外也沒什麽法子。罷了,終究也是四哥自作自。
他緩下氣來準備去就寢,偏頭瞧瞧,玉引還在旁邊伏案睡著。
他推推:“哎,玉引。”
玉引沒,迷迷瞪瞪地傳出來一聲:“嗯……?”
孟君淮笑了一聲:“可以回房睡了,你是回正院還是去我房裏?要不在書房睡也行,那邊有榻。”
又迷迷瞪瞪地回了一句:“都行……”
孟君淮:“……”什麽都行!選哪樣你也得起來啊!
他見應完這句就又睡沈了,可見今天累得厲害得慢慢緩緩。想了想,那隻能讓先在書房睡了。
書房用多寶架隔了兩間,間裏就有床,他偶爾也在這兒睡。隻不過這床窄,睡倆人不太夠。
他嘖嘖,心說“這可不是我扔下你不管啊”,然後把架起來,往間挪。
玉引這會兒到底醒了,發蒙地一他,任由著他扶著往裏走,神迷茫:“怎麽了?”
“……沒怎麽,睡覺。”他索將打橫一抱,幾步走到榻邊將放下,玉引皺皺眉,略緩過來點神:“齊郡王的事,怎麽樣了?”
“暫時不用咱們心,你接著睡吧。”他說著,手在眼睛上一蒙,玉引在黑暗的環境裏不知不覺就又睡過去。孟君淮笑看看這副困得神魂顛倒的模樣,小心地替取下了幾個大些的珠釵,然後把燈一吹,自己出了書房。
“去正院人來侍候。齊郡王府出了事,明天不見人了,賀年的也都擋回去。”他吩咐著,一哂,“也不必催王妃早起了,讓睡足了再說。”
他說著就往自己的住走,走到半道又想起和婧。和婧現下應該在玉引屋裏吧?那明天一早上,和婧醒來發現母妃居然沒陪,多半要生玉引的氣。
他就氣定神閑地去正院睡了。次日一早,和婧睜眼嚇了一跳:父王?!
驚奇地咬著手指看了他一會兒。孟君淮昨天睡得比晚多了,一點反應都沒有,結果和婧看了一會兒之後,躺不住了。
要是自己起來,肯定會吵醒父王;但是這麽幹躺著,又好無聊。
和婧掙紮了一會兒便鉆進了父王的被子,湊得近近的觀察他的臉,一個勁兒地想看明白父王打算醒了沒有?打算醒了沒有?打算醒了沒有!
急得翻來覆去的,過了會兒,孟君淮終於讓給拱醒了。
他皺皺眉睜開眼,和婧一臉驚喜:“父王您醒了!”
孟君淮把按住,踢踢又問:“母妃呢!”
“你母妃昨天太累,在書房睡了。”他打了個哈欠坐起,而後把和婧也抻起來,“起床。過年不用讀書,許你瘋幾天。”
和婧高興壞了!大多數和父王相的時候,旁邊都有某個母妃在,這種“父王帶著起床”“父王帶著用早膳”的況更是罕見,這個早上對來說過得特別新鮮!
父倆過得好,盥洗完一起坐下來吃早膳。但過了片刻,兩個側妃來向王妃問安,一見著人就傻了。
昨天前宅正院的人都累得夠嗆,王妃睡在書房,一時也沒人想起來該去東院西院傳個話。今天楊恩祿又歇著不當值,當值的這個腦子又笨點,沒直接請尤氏何氏回去,而是進屋稟給了孟君淮。
孟君淮想想,那就見見吧,蘭婧和阿祺還病著,得問問怎麽樣。
是以當玉引一覺醒來,更之後白費周折地把在床上滾了一夜的發髻拆掉、重梳、再用完早膳,趕回正院就見堂屋裏氣氛詭異得好像鬧了鬼。
兩個側妃分坐兩側,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著。孟君淮坐在平常坐的位子上,執盞喝了口茶。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還是和婧反應最快!和婧剛蹭到和孟君淮一案之隔的椅子上坐下,一看見就又蹦下來了,響亮地了聲:“母妃!”
玉引把撲過來的和婧一把攬住,兩個側妃趕忙起來見禮,孟君淮也迎過來,在正要問和婧“睡得好嗎?”的時候,他問:“睡得怎麽樣?”
“……還好。”玉引麵對著兩個側妃,覺得跟他這麽說話有點兒尷尬,想了想,道,“殿下在……跟側妃們喝茶?”
“我是想問問蘭婧和阿祺的事……剛坐下!”他下意識地張了一瞬,解釋後一聲幹咳,“一道說吧。”
玉引便進了屋,四人一齊落座。原本打算借阿祺的病哭兩聲委屈委屈的尤氏看看王爺和王妃,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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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因為齊郡王被足的事一片。齊郡王是目下唯二的嫡出皇子,卻是當今皇後唯一的兒子。
一大早,各宮就都聽說皇後放下諸事趕去乾清宮求見了。但大年初一何等的忙碌?能放下命婦的事不理,皇帝卻不能撂下臣子不管。
永寧宮中,定妃從池嬤嬤手裏接過銀耳羹,一下下舀著,邊輕吹熱氣邊聽池嬤嬤稟話。
池嬤嬤說完況後就閉了口,未作半句置評,定妃一嘆:“其實誰都明白,也不止是因為皇上忙,左不過是不想見罷了。”
若不然總能出個空閑說幾句話的。
抿了一口銀耳羹的湯,便換了話題:“賢嬪那邊怎麽說?”
池嬤嬤垂眸平靜道:“今兒一早,顧人好像打碎了什麽要的東西。賢嬪娘娘把邊的宮人全罰了,另扣了顧人三個月的俸祿。”
“好。”定妃點了頭,又說,“可你也知道,這事兒不全是顧人一個的錯,隻在昨天跟本宮說了幾句話而已。”
“是。”池嬤嬤欠了欠,“但那個陶全材,也在咱永寧宮有些日子了,娘娘您若這麽把人發落了……”
定妃的目平淡地移到麵上:“你想替他說?”
“那倒不是。”池嬤嬤嘆了一聲,“奴婢是想著,您這麽把人發落了,上上下下許會覺得您太不留麵。您瞧是不是做得周全些,譬如尋個別的做出,要不讓他‘病’一場?”
“用不著,該是什麽罪名就是什麽罪名。”定妃清冷而笑,“本宮待謝氏嚴厲,是怕跟郭氏一樣,從不容人到害人,不是為了讓他們拿住本宮的心思從中挑撥。去吧,發落了他,讓永寧宮上下都看著,不論他們看見我們婆媳怎麽著,在本宮眼裏,還是兒媳是自家人,不是旁人隨便說幾句不是,本宮就信的。”
幾次道打下來,定妃也清楚些個中輕重了。
這個兒媳,就是笨點兒。比如上回顧氏在這裏搬弄是非,一問,這謝氏本連解釋都不會解釋,讓想清楚了再起來回話,跪了那麽久都不知道怎麽為自己分辯。
不過人嘛,顯然是不壞的,不然和婧也不能那麽喜歡。
定妃暗中觀察了這個小孫好久,昨天幾乎事事都纏著這個母妃,跟不知的人說是親生的估計人家都得信。這在從前是沒有過的,何氏帶和婧那時,也見過何氏兩回,那會兒和婧一進宮就更願意待在這當的邊。問何母妃待好不好,也說好,可就是怎麽看都不見親近。
“等過了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