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楚淵的孤寡命格,命運不破,他就不敢立后。
所以無論心有多麼迫切,楚淵卻還是選擇謹慎為之,不能以自己的私慾連累蘇輕窈。
兩輩子才喜歡上這麼一個人,多麼不容易。
他不想也不能害了。
哪怕他再想讓做自己的妻子,同自己攜手俯瞰大梁江山,在權衡利弊之後,他還是放棄了。
就這樣吧。
一輩子都熬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時片刻景。
給蘇輕窈家中封爵,只是他未來計劃的第一步而已。
太后看著楚淵年輕的面容,卻覺得滿心苦。自己這個兒子有多優秀比誰都清楚,可就是托生到這樣的人家,有了這樣一個命格。
人人都羨慕楚淵天生皇帝命,可得到權利的同時,他又失去太多,失去了一個普通人都能擁有的快樂。
太后嘆了口氣:「你想明白,那就這樣吧。」
「輕窈是個好孩子,值得你珍重對待,明日過來,我會同講的,」太后拍了拍楚淵的手,「你放心便是,能明白的。」
楚淵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知會不會生朕的氣。」
原本氣氛還悲傷,接過出楚淵突然來這麼一句,再配上他那表,太后忍不住笑出聲來:「不會不會,輕窈很聰明的,絕對能聽明白。」
楚淵見太后累了,便也不再多話,親自扶著太后躺下,蓋好被子,便又坐在床邊:「母后睡吧。」
太后也不說趕他走的話,就這麼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等太后徹底睡著,楚淵才出來,去樓下休息。
次日清晨,蘇輕窈早早就醒來了。
昨日睡得早,到現在怎麼也睡了五六個時辰,便是再累也都休息回來,一點病痛都沒了。
不過昨日弄得渾髒兮兮也沒來得及沐浴,早上用完早膳就了水,把自己里裏外外洗涮乾淨,這才覺得舒坦。
「娘娘,太後娘娘起了。」圓果進來稟報。
柳沁和桃蕊正忙著給蘇輕窈穿著打扮,聽到這一聲,蘇輕窈就忙起,道:「走吧,去看娘娘。」
依舊是柳沁和桃蕊兩個陪出的門,從芙蓉館走到凰臺並不太遠,不過一刻時就能到,蘇輕窈便沒步輦,慢悠悠往那邊走。
腳上的傷口本就不重,昨日便上了葯,今日就好的差不多,走起路來一點都不妨礙。
柳沁看面紅潤,眉眼帶笑,也很高興:「娘娘可還能走?想來昨日就是淋了雨,了涼。」
蘇輕窈點點頭:「太醫院的葯自是好的,早起林醫不是給我診過脈?你們就是不放心。」
柳沁抿了抿,沒說話。
等到了凰臺,蘇輕窈剛一進門就看到樂水迎出來,蘇輕窈見面尚可,便知道太后應當也無大礙。
「安嬪娘娘這麼這麼早就來了,」樂水迎進樓,「娘娘剛還念叨您呢。」
蘇輕窈笑著問:「那也是臣妾同娘娘有緣,娘娘今日可好些了?」
樂水點頭,道:「用了葯就好些了,不過倒是沒什麼胃口,一會兒安嬪娘娘可勸著些,好讓娘娘能多用些才是。」
蘇輕窈應下,轉上了二樓,抬頭就看一扇屏風擋在樓梯口上,繞過屏風往左行去,太后就坐在雅廳中,慢條斯理用早膳。
沒有梳妝起來,上還穿著安寢時的常服,看起來憔悴許多。
蘇輕窈心下一,跟了進去,笑著沖太後行禮:「給娘娘請安了,娘娘晨安。」
太后見了自是很高興的,拉著的手坐下:「這個時候你定是吃過了,我就不你再撐著,便就吃茶吧。」
宮人上了茉莉花茶,蘇輕窈便坐下看太後面。
同昨日清晨相比,太后的臉自是很不好,疲憊不堪,無打采,這一頓折騰,對太後來說是個坎,只能慢慢養回來。
「娘娘還是要多吃些,」蘇輕窈笑勸,「小米粥最是養胃,裏面還放了紅棗枸杞,娘娘還是用上一碗才好。」
太后倒是很聽的話,原本放下碗不想再吃,這會兒又乖乖起勺子:「好好好,聽你的。」
病這麼一場,太后的狀況大不如前,胃口怎麼也都不開,磕磕絆絆才用完早膳。
蘇輕窈就一直坐在那陪著,哄著吃這吃那,倒也吃下去不粥食。
用完早膳,太后就支撐不住,回到寢殿躺了下來。
蘇輕窈看十分疲憊,這就想告辭回去,卻不料太后坐到床邊,道:「你等等,我有話同你說。」
於是蘇輕窈便留下來,等太后吃完葯,才上前遞水。
太后漱過口,便揮退眾人,只留蘇輕窈在邊。
「昨夜皇兒找過我,同我談了談這次的事。」
蘇輕窈有些疑,不知道這次的事還有什麼好談的,不過也認真聽著:「娘娘請說。」
「這次事發特殊,不好牽連你我,因此,皇兒便不打算披報恩寺的事,還你勿要錯怪皇兒。」
蘇輕窈忙搖頭,道:「臣妾怎麼會怪罪皇上?這事不能往外說,臣妾是明白的。」
不往外說,也是為了蘇輕窈好,畢竟於名聲有礙,蘇輕窈可一點都不愚鈍。
太后很是欣,話鋒一轉,卻說:「但是你救了我的事卻不能就這麼被掩蓋下去,所以昨日咱們是去的圍場,我被蛇咬了,你捨救了我,可記得?」
蘇輕窈微微一愣,卻沒想到太后還惦記這事,不由也是有些嘆。
「都聽娘娘的。」
太后低頭喝了口水,順了順氣,才又繼續道:「你救我有功,自是要有獎賞的,不過前兩日你才升位,如今倒也沒必要急著再升。」
這事楚淵考慮周全,救護太后這麼大的功勞,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位份就能抵消的,若不藉機把賞賜給足,下次可麼有這麼好的機會。
昨日那事確實危險重重,可險中求勝,也是蘇輕窈的機緣到了。
蘇輕窈剛想說不著急,太后卻又說了話。
「位份早晚都會有,便是沒有這大功勞,也不會了你的,」太后笑著看,「藉著這個機會,陛下想抬一抬你家裏人。」
蘇輕窈張張,卻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這話雖是由太後來對說,卻一定是陛下早就安排好的,因此蘇輕窈聽在耳中,不由想起昨夜楚淵對說的那些話。
這麼想著,的耳朵就紅起來。
太后倒是不知道想到什麼,但看不好意思,心裏也是很欣。跟蘇輕窈說話太簡單了,本不需要多做解釋,就一下子都能聽懂。
蘇輕窈不知要說什麼才好,太后卻繼續道:「陛下的意思是,你父親無心政事,倒也不用給個大難為他,你兄長明年春闈,得再等幾月才知道結果。倒是你祖父一輩子為國盡忠,是世人皆知的清好,封賞一個安國伯,定無人敢說閑話。」
聽到這,蘇輕窈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太后。
太后卻滿面笑容,那麼淡淡看著,彷彿自己沒說什麼特別要的話,不過是娘倆早膳后的閑談罷了。
大梁的勛爵定名許多,卻有兩個封號最為特殊。一個是安國、一個是定國,都是特定人家才能有的封號。
大梁歷朝歷代的皇後娘家,爵位一般都是安國公,而太後娘家,則會變更為定國公,降爵承襲。基本上隨著皇后或者太后薨逝,這個爵位也就大概降到微不足道的子爵位,從此變得無足輕重。
而蘇輕窈此刻不過只是個安嬪罷了,楚淵一沒封做皇后,二沒讓做貴妃,卻突然給家裏一個安國伯的爵位,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這跟蘇輕窈原本的設想完全不同,以為不過就給父親升個或者讓哥哥蔭封一個職,這都是小事,引不起大風浪。
但安國伯這個封號絕對不簡單。
蘇輕窈覺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腦中一片混,本不知楚淵此舉有何深意,有些大膽的猜測,可最後又都不敢肯定。
到底沒覺得自己在楚淵心中重要到那個地步。
太后卻不著急,耐心看著,等一個答覆。
蘇輕窈的心得不樣子,卻也不能就這麼僵住,頃片刻,還是道:「娘娘,這樣……會不會有礙國?」
到底沒有直接謝恩,而是猶豫著問出了最想問的那句話。
太后看著,見就坐在那,既沒有欣喜若狂,也沒有膽怯驚慌,反而關心著楚淵的大事,不由越發欣。
「你不要怕,安國伯又不是安國公,差著兩個爵位呢,」太后聲音溫和,繼續說道,「再說,你救駕有功,給家裏賞個安國伯又如何?沒人敢說閑話的。」
蘇輕窈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太后。
太后拍了拍的手,道:「好孩子,其實這個安國伯,我跟陛下也覺得委屈你了。」
「娘娘……」這話太過,蘇輕窈差點起跪下謝恩。
「皇兒同我說過的,他其實很喜歡你,你也可堪大任,但是……」太後面一沉,話竟有些說不下去。
心裏就不難嗎?比楚淵還難。
可這些話,卻不想讓楚淵去對蘇輕窈說,怕他傷心罷了。
「有些事,陛下也不能隨心所,他覺得虧欠你,心裏正難著呢。」
「娘娘……陛下他……他很好的。」蘇輕窈低聲說。
若說昨日楚淵的話讓搖,那今日太后的話卻如同颶風,在心中吹起滔天巨浪。
到了此時,蘇輕窈才略有些信了。
楚淵對的,是一點都不摻假的。
信過之後,卻又有些茫然無措:上到底有哪裏好,才讓陛下對這般傾心?
想不明白,並不覺得特別忐忑。
反而有些甜滋滋的喜悅慢慢從心底里升起。
能被一個人這樣喜歡,原來覺竟是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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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許個願,我想娶我媳婦,有名份的那種!
安嬪娘娘:我也沒拒絕你啊。
陛下:你不懂,不懂……QAQ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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