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山，冷螢舉著手電，照向側邊墻壁。

程相儒三人扭頭去看，驚愕地看到墻上出現了麻麻的“卌”字。

那些字被刻得排列整齊，占據了墻面上很大一片區域，直人看得集恐懼癥都要犯了。

“看來，這地方以前真的有人來過。”周老板手捋山羊胡，若有所思。

程相儒撓著頭問：“誰在墻上刻這麼多的‘冊’字做什麼？”

石番指正道：“‘冊’字上面有兩個橫，這個沒有，就是四個豎線一個橫線。”

程相儒愣了愣，仔細一看，還真是如此：“那這個字念什麼？”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頭表示自己也不認識。

周老板忽然想通了問題所在，沉聲道：“這個應該不是字，應該是計數用的符號。”

計數符號，在不同地域是不同的。

有的地方是寫“正”字，而有的地方就是寫“卌”字，還有的地方畫圓或者打叉，甚至有的地方還保留著最原始的結繩記事。

那麼，是什麼人在墻上留下這些‘卌’字計數符號的呢？

很有可能是神！

那留下這些符號的意義是什麼呢？

周老板覺得，神們，當初被送地后，肯定是到恐懼、孤獨且無助的，甚至會覺得自己已經被所有曾視為至親的人拋棄。

們不敢太深地，又不敢離開，于是暫時住在了這個山，依靠在墻上刻下這些符號來記錄自己熬過的日子。

周老板大致數了一下，一共有一百多個“卌”字，算下來就是五、六百天。

如果一個人能在這種環境中生活這麼久，那麼肯定不會輕易就死去。

那為什麼只記錄了這些，后面就不再記錄了？

是厭倦了？還是習慣了？

石番聲音微微發地道：“你們說，當代神會不會還住在這里？”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

整個湘西，苗寨無數，神會隨機出現在任何一個時代，降生在任何一個苗寨。

但當代神，石番他們都知道是誰。

原本應該是程相儒的母親龍苗苗，在龍苗苗與程志風私奔逃離湘西之后，變了古婆婆的大兒。

從古婆婆以及整個平沖寨的態度來看，他們應該對于這件事有非常深的芥，甚至可能已經將怒火遷到了程相儒的上。

如果當代神沒死，還活在苗疆地里，忽然在這里遇到，會不會到的追殺？

冷螢故作淡定地道：“不用擔心，咱們還有阿在呢，就算神還在，咱們也不用怕。”

程相儒到阿傳遞給他的信息，苦著臉道：“如果神還在，估計阿搞不定。”

神是誰？是傳說中伴隨在神明左右的傳奇人，巫蠱之信手拈來，更可控整個地的各種稀世毒蟲為己所用。

阿再厲害，也不可能敵得過傳奇，指不定關鍵時刻會不會把程相儒踹開，獨自逃命。

周老板沉聲道：“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咱們已經在這里了，就不要有那麼多的顧慮了，提高警惕，見招拆招吧。”

似乎是擔心什麼就來什麼，幾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山深傳來奇怪的聲音。

聽起來，像是某種野在嗚咽，但因為聲音太輕微，很難辨識。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出不安的神。

“還要繼續深嗎？”石番張到聲音都發抖了。

冷螢看向程相儒，似乎要程相儒拿主意，看得出來，還對那丑陋的巨蜥心存擔憂，心也有點搖擺不定。

程相儒道：“像周叔說的，既然已經在這里了，那就別為沒發生的事去擔心了，走一步看一步唄。進去看看吧。”

這個山很深，前面還有比較寬敞的空間，隨著眾人逐漸深，通道也越來越狹窄，巨大的石頭錯而置，著本就狹小的空間。

最狹窄的地方，甚至只夠一人趴著鉆過去。

人在這樣的環境中，方向是錯的，在其中，本分不清是在向哪個方向走，有時好像在向下，有時又好像在向上。

程相儒甚至生出一種錯覺，就像是鉆進了巖石怪的食道，隨著他們越深，離死亡也就越近。

好在這條通道再怎麼七拐八繞，也只有一條路，不至于迷路。

進到極深之，那奇怪的聲音終于清晰了起來，聽起來像極了鬼哭或狼嚎，讓人頭皮發麻。

但冷螢卻非常篤定地給出了的判斷，說那是風灌進口的聲音，那不斷轉換的聲調，與風力大小及風向有著直接關系。

這個推測倒是很符合常理，畢竟任何生發出聲音，也不可能沒有停頓，要換氣的嘛。

眾人暗暗松出一口氣，但同時又生出同樣的疑。

難道，這條通道貫穿了整個山，通向這座山的另一面？

如果真是這樣，那還是好事，可以節省不路程，降低登山帶來的巨大能消耗。

眾人更加快速度往里走，走著走著，冷螢忽然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程相儒忙問。

冷螢稍稍側，讓出空間：“你們自己看！”

程相儒向前去，頓時被眼前所見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前方不遠，是一稍顯空曠的場地，左右墻面上，有許多石頭翹出的凸起。一件件華麗的苗服，就掛在那些凸石上，每一件都蒙了厚厚的灰土，原本應該多彩又鮮艷的，像是料里參雜了灰，給人一種腐朽的神。

而每一套苗服下，都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致的銀飾，但大多都已經被氧化，整發黑，失去了原本應有的澤。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像極了有很多人吊死在前方兩側。

毫無疑問，這些苗服一定是歷代神掛在這里的。讓人不理解的是，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是覺得這些苗服和裝飾不利于行？也或者，這是神出嫁山神時，必須要經歷的某種神儀式的結果？

冷螢小聲道：“咱們該不會是誤打誤撞，進了山神和神的房吧？咱們躲起來，會不會看到什麼勁的場面啊？”

石番頓時臉一紅：“別說話啊！可不能對山神爺爺不敬啊！”

程相儒緩步走上前，將最近的一套苗服仔細觀察了片刻，確定沒什麼東西藏在里面，好奇地手去掀那苗服，想看看里面還有沒有掛其它東西。

可是，就在他指尖到苗服時，他到的一角，竟然立刻碎了細，輕飄飄地散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