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教區,不斷的傳來爭論聲。
“伐天之戰如果不開啟,只是在山海關敵的話,人族的實力在第六紀元將會厚積薄發,我不否定伐天之戰影響力,但勞師遠征,卻將第四紀元積累的大部分實力損耗掉了。”一名學子激的說道。
這一課講的是策論,在學宮的策論課上,向來都是爭執不斷,只要說的有道理,哪怕是教習也不能反駁。
“你這麼說,就是全盤否定伐天之戰?是何居心?”另外一名學子立即起反駁,“如果沒有伐天之戰,異族侵人族時,會更加肆無忌憚。”
“更何況,伐天之戰雖然吾族勞師遠征,卻也將異族殺的在第六紀元無力侵,正因為如此,才有第七紀元的盛世,也奠定了第八紀元軒轅陛下決戰異族的勝勢。”
“你這是強詞奪理,第七紀元蚩尤圣皇一人遠征星空,便是因為第五紀元的伐天之戰損失太嚴重,蚩尤陛下恤子民,這才一人遠征的。”批判伐天之戰的終究是數,也就只有學宮的策論敢批駁人族每一個紀元的戰爭。
但爭論歸爭論,學宮還是有底線的,誰都不能否定每一紀元的戰爭,哪怕損失再嚴重,那也是人族的奠基之戰。
兩方相持不下,眼看著天黯淡下來,一名坐在角落里的子突然放下手中的書,開口道:“這位師兄說的恕我不敢茍同,伐天之戰雖是勞師遠征,卻是吾人族第一次深星空對異族進行打擊,也是第一次讓異族知道人族并不是只能躲在玄黃大界中防守,客觀上來說,人族在那一戰之后,便徹底占據了主。”
“這位師妹說的不錯,若是沒有伐天之戰,第六紀元人族怕也無法安定,甚至會越來越艱難。”支持伐天之戰的一方立即支持道。
但他話音剛落,子搖了搖頭,道:“伐天之戰雖然奠基,不過,確實損失太大,按照當時人族的況,發起這樣一場戰爭便是賭上所有的族運,我們應該慶幸的是,這場戰爭我們贏了,而不是輸了。”
眾人目瞪口呆,都看向子,這才發現這個子很是陌生,但仔細看又有些悉,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見過。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子拱手一禮,道,“策論終究只是策論,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都沒有發言權,更不能否定先輩們的犧牲,諸位師兄,承讓。”
說完,鐘聲正好響起,子緩緩的走了出去,等他們追出去時,卻發現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們反應過來,互相詢問,都說不認識,學宮現在的學子也不,出類拔萃的不,但像剛才這子般犀利的卻沒見過。
突然,有人回過神來,立即去問正在收拾的教習:“敢問老師,剛才的師妹到底是來頭,看起來年紀不大吧。”
教習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收拾好桌上的書簡,慢吞吞的說道:“連我都得喊一聲小師伯,你們竟然還想做師兄?真是沒道理。”
教習沒好氣的掃了他們一眼,轉離開了。
“老師竟然要喊小師伯,是誰啊?”一名學子沒反應過來。
“傻啊,他是太師叔祖的兒啊,諸位先生的小師妹呀,怎麼長這麼大了,不是才三歲多嗎?”
“啥?是諸位先生的太師伯!”一眾學子臉上都是吃驚。
“啊,我記起來了,上次在棋藝課上我也見過,據說連最厲害,號稱是年輕一輩的棋圣的肖子昌都輸給了,當時就奇怪呢。”
“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上上次在琴藝課上我也見到了,據說小小年紀,就已經通曉煙雨樓所有的曲目了。”
…………
二丫回到后山,來到自己的屋子前,拿起匕首,便在屋前的梁柱上刻了一道痕跡,這梁柱已經被刻滿了。
若是仔細看,會發現其它的梁柱也都刻滿了,耐心的數了起來,反復的幾遍,卻是一字不差。
每次數完之后,二丫冷漠的臉上,便會增添幾分冷意,再次數了一遍后,二丫收起了匕首,往山上走去。
梁柱上的痕跡,一道代表一天,而此時已經有四百道了,一年早就過去。
道一坐在山頂,手中拿著一封玉簡,里面是莫邪從蒼穹古境里傳來的消息,當看到容時,頓時皺起了眉頭。
一開始也沒太擔心,可莫邪最后一段卻是:“小師叔如今在五百層以上,如果口和出口都封閉的話,他可能出不來了。”
看到這段話,道一呆住了,他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如何打開口,而是怎麼該二丫代。
自從一年之期到來的那一天,二丫一下課就會來找他,每次聽到二丫問及秦墨的消息,他只能搪塞,以為是小師叔耽誤了。
以前可不算是撒謊,真有可能是耽誤了,但現在就不一樣了,如果小師叔出不來的話,他日后每天,都得對二丫撒謊了。
心底正苦惱時,說曹,曹到了,后傳來一道聲音,道:“二丫給大師兄請安。”
“小師妹啊,你怎麼來了?到吃飯的點了嗎?”道一笑了笑,極力的掩飾著心底的慌張。
他還從來沒有撒過謊,一想到等下可能要撒謊,心底更加張。
二丫臉上沒有笑容,秦墨離去后的這一年里,二丫就沒笑過,在蒼穹古境的口發誓說以后再也不哭了。
可自打那以后,也不笑了。
為此,道一頭痛了很久,還以為二丫會就此自暴自棄,擔心以后秦墨回來不好代。
但后來他發現并不是這樣,二丫比平時更加努力了,幾位師兄會的,在很短的時間里,便都學會了,而且并不只是會,而是非常的通。
惹的學宮的人都夸是天才,但二丫卻從來沒有因為別人的夸贊而自滿過,稚的臉上,沒有毫驕傲的意思。
用了半年,就把學宮里收藏的所有典籍都背了下來,道一每次考他的時候,都會驚奇,無論是哪一張那一段,都是倒背如流。
后來,秦墨承諾的日期到了,道一才知道二丫為什麼這麼努力,真正希那個夸獎的人,不是學宮里任何一位先生,也不是那些教習,更不是那些學子,而是那個在蒼穹古境的父親。
“要吃飯了。”二丫面無表,低下頭,突然又抬起頭,道,“大師兄,我爹有消息了嗎?”
道一一聽,立即把攥在手里的玉簡收了,看著那雙明亮而無邪的眼睛,張的背后溢出了汗水:“我……我……我……”
為學宮的大先生,夫子的首徒,道一最不擅長的就是撒謊,因為他從來不撒謊,這也是他的原則。
可是他又不忍讓二丫傷心,咬了咬牙,心想就為了二丫,破一次戒又如何呢?
“沒有消息嗎?”二丫期冀的眼神,滿是失。
道一以為會哭,像以前剛來學宮時,會跟他和諸位師弟耍賴撒,但沒有哭,甚至沒有生氣。
但那眼神中的失,卻讓道一覺心都快碎了,才四歲多啊,這樣的失落不該出現在的眼中。
道一嘆了口氣,走過去,將玉簡遞給了,道:“師兄不想騙你,小師叔……有可能……暫時回不來了。”
二丫抓起玉簡查看了一番,眼眶立即潤了,但沒有哭,強忍著把眼淚忍了回去,問道:“只是暫時嗎?”
“我……我不知道。”道一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我一定會想辦法,打開口的,而且,小師叔不是一般人,別擔心,他一定會沒事的。”
二丫的握著玉簡,只聽到“砰”的一聲,玉簡在手中碎了末,低著頭不說話。
看到二丫失落的表,道一嘆了口氣,把他擁懷里,他這時多希二丫能夠哭一場。
二丫卻掙開了他的手,說道:“按照學宮里的記載,如果不能平衡蒼穹古境里的力量,就無法打開口對嗎?”
道一愣了一下,一臉苦的點了點頭,二丫通讀學宮典籍,這一年里把所有的課程都快學完了,自然不可能瞞得過。
“以人族現在的況,派遣部分的強者進去支援是有可能的,但若是完全平衡蒼穹古境里的力量,卻不可能,對嗎?”二丫著他,“如果調南域或是北域的力量進去,道佛就會趁虛而,對嗎?”
“不錯。”道一埋著頭,此時哪怕二丫耍小子,罵他都好,可這個小丫頭,卻清晰的分辨著形勢。
“所以,如果我爹自己不出來,他就……他就……永遠……永遠也出不來了,對嗎?”二丫咬著牙道。
“是的。”道一抬起頭,“我們沒有辦法,所以,我不會讓你去蒼穹古境冒險,我答應過小師叔,一定要照顧好你。”
“我不需要你照顧。”二丫打斷道,“我不會去蒼穹古境,但我要離開學宮,因為這里已經沒有什麼能讓我學的東西了,我答應過我爹,要在這里修行一百年,可他不守信用,既然他不守信用,那我也只能不守信用了。”
“你要去哪?”道一問道。
“我要變強,然后……去救他。”二丫頭也不回,“你們都靠不住,他就只能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