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才的整個過程之中，徐斌都用一種關智障的眼神看著吳家大。

他有些想不明白，就算是沒有養廉銀之前，一千兩銀子，想要賄賂一個地方大員，那也不是一個容易的事。

更何況這幫人現在的權力更大，風險也更大。

而且更蠢的是，這家伙竟然想只給那些政務員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和可以直奏前的折相比……就算這幫家伙再是泥子，他們也懂得輕重的。

和他娘的皇帝說話的權利，就換了十兩銀子？

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爹……”吳家大一臉委屈地站了起來，他是真的委屈，從小到大他錦玉食的，地位尊崇，原來就算是杭州知府見了他，也得他一聲吳。

浙江布征使鄭泌昌也得他一聲賢侄。

他何曾被打過，而且還是被當著一個區區的縣丞面前被打。

可是看著自己老爹那比鍋底還黑的臉，他只是諾諾地站到了一邊，不再說話了。

吳家家主瞪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了徐斌道：“既然賄賂不行，那就只好用土辦法了。”

“啊……”徐斌頓時苦了臉道：“吳公，咱今年就不能先避避風頭了嗎？還用土辦法，這要是暴了，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你之前干的那些臟事，被查到了，難道就能活的了嗎？”吳家家主冷笑一聲。

“吳公，這話可不能講的啊，我之前雖然稍有不法，可頂了天也就是做個三五年的牢，我要是真有什麼大事，早就被軍機給抓走了，吳公您可不要……”

“在這浙江的地面上，我說你，你就得有。”吳家家主湊到徐斌的面前，拍了拍他厚的臉蛋道：“再說了，徐大人，我吳家可是趙極的眼中釘中刺啊，你們這些人聯名來找我。”

“即便以前沒罪，那不也是有罪了嗎？”

徐斌瞬間如遭雷擊，不控制地倒退了數步之后，神驚懼地看著吳家家主，聲道：“吳公，你怎麼忍心，我們這麼多年可都是……”

“你閉！”吳家家主突然朗聲大喝，聲音在室之中回，“要是沒有我們浙江世家，你們這些家伙能夠當上這？要是沒有我們給你們撐腰，你們靠著朝廷的俸祿，早就已經死了！”

“怎麼，現在琢磨著有了養廉銀了，看到趙極派出了什麼狗屁的政務員，就覺得害怕了！”

“我告訴你！你們的頭頂只有一片天！這片天不是他趙極，而是我們吳家！”

“他趙極當一個名義上的君王還不滿意，竟然還想控制地方，他癡心妄想！”

“那麼多帝王都沒有做到的事，他一個泥子出的布天子，憑什麼做到！”

“我們當初選他，支持他，看重的就是他沒讀過書，好控制！”

“可誰想到他邊先是出了一個秦若曦，現在又多了一個寧修！”

“他恩將仇報！他得了天下，就想要把我們廢了！他做夢！”

吳家家主沒說一句話，就上前一步。

他步步上前，徐斌就只好步步后退，等到吳家家主說道這句話的時候，徐斌已經被到了墻角，吳家家主的口水都噴到了他的臉上，他也不敢拭。

突然間，他又被吳家家主揪住了領。

只聽得吳家家主聲音幽冷地說道：“徐大人，希你能想明白，你站在誰這一邊，好好給我們辦事，扛過這一關，以后我許你榮華富貴。”

“你要真的代出去了，就算趙極不追究你和我們勾連之罪，你那一的罪，叛你個十年又當如何？你又怎麼知道，那些候補員和政務員，為了上位，不會造罪行按在你的上？”

“他們可一個個都是如似啊！”

“到時候，你就算僥幸活著，從牢里面出來，財產充公，家人充軍，兒妻子賣教坊司，你孑然一，無長，連地都不會種，你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吳家家主的話，就像是一鋼針，刺了徐斌的心中，他一時之間腦袋竟了漿糊，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吳家家主把他放了下來，更不知道吳家主已經打開了大門。

直到聽到吳家家主的話，才如夢方醒一般。

“請吧，徐大人，是為了以后榮華富貴拼一把，還是為了圖個安心，甘愿陷囹圄，你自己選吧。”

“我吳家傳承千年，無論你怎麼選，我們都有底氣，也有本事承！”

徐斌回過去，只是雙抖，好半天后，他重重地一跺腳，走到門口抱拳道：“吳公，只求你通告各縣，這一次，自當同仇敵愾！”

“這新政如火如荼，可若是不能一鼓作氣，也將三鼓衰竭，待到那時，還請吳公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徐大人，現在浙江可是有許多位置空缺著，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數百年。”

吳家家主這時候也似乎恢復了以往的風采，輕描淡寫之間，帶著揮斥方遒的霸氣和自信。

“告辭了！”徐斌一咬牙，拱手拜別。

吳家家主倒背雙手，雙目中似乎蘊含著無窮的智慧，就這樣目送著徐斌遠去。

后，似乎終于收拾好了心的吳家大開口說道：“爹，這件事穩妥嗎？”

“大概五把握吧。”

“才五？”

“世界上哪有十把握的事？”吳家家主轉回頭看向吳家大道：“兒啊，你以后要學的聰明一些，我吳家就你一獨苗，爹要是倒了，吳家還要靠你呢！”

吳家大本來心里還有些委屈，此刻看著父親溫的目，卻是瞬間涕淚橫流道：“爹，兒子不孝，給爹丟人了……”

“說的這是什麼話。”吳家家主搖了搖頭，了吳家大的眼角道：“這麼大的人了，不哭。”

“咱們吳家有四萬兵馬，分散在浙江各府，你且聯系那些忠誠的家丁，準備一下，帶著兩萬人走。”

“啊？”吳家大子一，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吳家家主。

“傻兒子。”吳家家主拍了拍吳家大的臉蛋道：“我們不能把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你走了，爹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你帶著這兩萬人，再帶上五百萬兩銀子，去燕云！”

“到時候，爹若是真的敗在了寧修的手上，你且記得，要為爹報仇，要復我吳家的地位！”

“爹！我不走！大不了咱們直接把他們都殺了！”

吳家家主猛地一掌在了吳家大的臉上，然后又憐地著吳家大的臉道：“我的傻兒子啊，剛才我雖然和那徐斌說這浙江只有一片天。”

“可是我們終究不是皇帝啊。“

“但是我們可以再支持一個皇帝出來！”

“這才是我們最厲害的地方！”

“也是我們長盛不衰的本！”

“如果能夠維持現有的利益，你再回來。”

“如果不能，你便幫著彥王，再塑乾坤！”

“你懂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