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上旬,天氣愈發暖和。
鄴城北門,城門口。
沮授和田兩人,帶著大將軍府的一眾員,親自來迎接凱旋歸來的袁尚大軍。
此前傳回消息,袁尚率軍凱旋。只是袁尚從常山國南下,一時半會兒沒有回來。也就是昨天傍晚,才有最新的消息傳回,袁尚率軍進鄴城境,即將抵達鄴城。
今天上午一早,田和沮授奉袁紹的命令,前來迎接。
田、沮授站在最前面,靜靜的等待著。后方的一眾員,隔開了一段距離,就各自站立,小聲議論著袁尚即將凱旋的事。
如今的袁尚,份不一樣了。
不是昔日的紈绔。
加上袁尚的種種舉和作為,在冀州文武將的眼中,袁尚是合格的世子。
田低聲音,忽然道:“張頜傳信回來,說世子收黑山賊的事。這事,我越想越是不對勁,心中總是有些不舒服。”
沮授微笑道:“世子收黑山賊,沒有把兵力給張頜整編,用意簡單,是要自己組建軍隊,實際上,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世子在鄴城時,就組建了軍隊,以黃忠為將,統帥五百兵。”
“如今一戰滅了黑山賊,世子擴軍,形自己的嫡系,那是正常的。如果世子連這點野心和手段都沒有,如何駕馭偌大的河北之地。”
沮授道:“元皓兄,你可不要沖。你要清楚一點,世子是世子,黑山賊是黑山賊。”
田的秉,一貫沖。
這樣剛直的,極容易擴大目標,把事辦砸了。
田眼眸瞇起,說道:“這一事,我自是知道輕重。我擔心的,是世子單獨組建軍隊,是否會漸漸的,削弱冀州系武將的兵權。譬如張頜、高覽,一旦兵權削弱,影響力也就弱了。”
沮授道:“這事,你倒也不必擔心。”
田問道:“為什麼呢?”
沮授解釋道:“道理很簡單,軍隊要掌控,要形真正的戰斗力,沒有充足的中層將領,即便軍隊編制有了人數有了,也難有戰斗力。”
“黑山賊的人數是很多,世子即便組建軍隊。可是他真正派遣這些軍隊開戰,就會知道,黑山賊的軍隊,即便人數多也不頂用。和我們的軍隊,戰斗力是截然不同的。”
“黑山賊的軍隊,是流匪轉換而,不似張頜、高覽統帥的軍隊,都是真正經百戰,而且軍隊中,有諸多的中層將領,所以不必擔心。”
“依我看,等真正有了戰事,就能分出高下。”
沮授道:“世子壁吃虧,自然就知道誰好誰壞。這打仗啊,不是一廂愿就行,需要真正的戰斗力,還是需要能打勝仗,我們走著瞧吧。”
田眼珠子轉,順勢道:“世子帶人凱旋歸來,我準備嗆一嗆這些黑山賊。”
沮授聽到后,微微沉默。
心中思忖著。
他和田等人,都站在袁尚一方。只是即便同一個屋檐下,也有自己的訴求。沮授、田等人,更希袁尚,倚重他們冀州系的人。
這是自的利益所致。
如今袁尚帶著黑山賊回來,擺明了是要另起爐灶。
沮授思忖一番,道:“可以適當的嗆聲,總之把握一個度。要讓世子知道,我們這些人的軍隊,那才是真正的軍隊。”
田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該爭取的利益,自然要爭取,否則,那就淪為附庸,這是田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兩人小聲的議論時,不覺時間流逝,轉眼已經抵近了午時。好在這不是盛夏時節,太曬著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回來了,世子回來了。”
忽然間,等待的人群中,有人高呼吶喊。
伴隨著這一聲吶喊,所有人往前看去,看到遠道上不斷往前趕路的隊伍。這一支隊伍,旌旗招展,占據整個道路,形一支蜿蜒綿長的隊伍。
為首一人,赫然是袁尚。
如今袁尚掌握的黑山軍,已經完了整編,包括袁尚原本的黑龍軍在,袁尚的兵力人數,多達四萬銳。
除此外,還有六萬余沒有被選拔上的黑山軍百姓。之所以有這麼多人,是周、徐莫言等人各自去勸降,又找到四萬多黑山賊,全都一起來歸順袁尚。
這些人的加,使得隊伍變得更為龐大。可這樣的人數,也就意味著袁尚的兵源多,所以袁尚自黑山軍中挑選出來的,都是年輕力壯的人。
其余人,會全部安置到地方上。
如今跟著袁尚走在前面的,是這些沒有被選拔上的人,后面才是選拔上的軍隊,以及張頜麾下的大軍。
隊伍,足足十多萬人。
袁尚帶著隊伍,抵近城門口時,田和沮授相視一,兩人便聯袂上前,帶著文武員,來到最前方,齊齊行禮道:“拜見世子。”
一眾人,齊齊行禮。
袁尚頷首道:“諸公有禮了。”
田掃了眼袁尚后的所有黑山賊,見到這些人懶散站立,沒有半點軍隊肅然的模樣,而且全都是糟糟的一片。他原本還想著袁尚要建立嫡系,可這樣的一些人,能有什麼戰斗力啊?
簡直一團糟。
黑山賊,終究是賊出,難有戰斗力。
田正好要嗆聲,這是送上門來的機會,他順勢道:“世子招降了所有的黑山賊,如今他們為世子效力,這是極好的。只是這些人,懶散無度,作為世子的軍隊,恐怕會拖累世子。世子要組建軍隊,不如讓張頜、高覽安排人,替世子練他們,必然能形戰斗力。”
張頜聽到田的話,眼中出一抹驚訝。沒想到田一見面,就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他連忙以眼神示意。不過在田看來,這是希他不要和袁尚對著干。
田不管張頜的示意,他不是要和袁尚對著干。黑山賊一群烏合之眾,焉能形戰斗力?他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袁尚著想,另一方面是要掌控黑山賊。
只要張頜、高覽派兵練,黑山賊就隸屬于他們。
袁尚聽到田的話,他掃了眼眾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很是爽朗。
田反倒有些莫名其妙的,他正道:“世子,老夫所言,句句屬實。您看看這些黑山賊,一個個武也沒有,糟糟的站著。”
“這樣的隊伍,沒有經過真正的練。一上了戰場,一個照面,就會被擊潰。唯有以驍將練,鍛煉其魄,打磨其神,錘煉其意志,黑山賊才會徹底改變,而不是懶散無知。”
“世子,張頜擅長領兵,也擅長練兵。他麾下有一批驍將,安排到黑山賊中,替世子練一番,最終,黑山賊才會徹底的轉變,不再是這般懶散。”
張頜一聽到田的話,啞然失笑。
他勸說田,可田反倒是噼噼啪啪說個不停。
這是自取其辱啊!
他后的這批黑山賊,哪里是袁尚練的士兵,分明是袁尚要安排到地方上的百姓。袁尚練出來的真正黑山賊,已然是胎換骨。
即便張頜看了,也自愧弗如。
田說這些話,不是討打嗎?而且還把自己的臉湊過去挨打,是自己湊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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