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西面，是連綿起伏的大山。這一座大山，阻斷了趙國和并州的來往。恰恰也是這起伏的大山，使得府圍剿黑山賊極為困難。

這一片山脈中，有一座名大青山的山峰。

大青山位于趙國西面中南部，山上有黑山賊盤踞。賊首名張石，三十開外的年紀，比黑山賊的大統領張燕小不了幾歲，但張石卻拜張燕為義父。

張石的本名，不姓張，而是姓周，為討取張燕的歡心，改了名字。加上張石本，有些能力，借助張燕的影響力在趙國大青山立足，儼然是趙國黑山中之首。

半山腰上，山寨后院。

張石正提著一口刀不斷的揮舞，張石不識字，卻有一的武勇。在這世中，張石深知什麼都靠不住，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手中的一口刀，以及一的武藝。

因為有一的武藝，以及張石敢拼敢殺，所以張石才能真正立足趙國。

張石一番練后，額頭上已經有了細的汗。

張石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卻是有士兵進，躬道：“統領，李瞎子和周來了，說有重要事和您商議。”

李瞎子、周，都是盤踞在附近的黑山賊首領。

黑山賊，多是窮苦人出，大多數沒有正式的名字。其對外的稱呼，是據自的特征而來。譬如李瞎子，左眼是瞎了的，所以名李瞎子。至于周，則是早早的禿頂，被稱之為周。

張石聽到后，吩咐道：“請到大廳，我稍后就到。”

“是！”

士兵轉去通知。

張石去更換一袍，穿戴整齊，才大步往山寨大廳去。張石抵達時，李瞎子和周都已經到了，各自喝著茶水。

張石落座，看向李瞎子和周，臉上掛著笑容，問道：“兩位哥哥今天來，有什麼事？”

李瞎子的年紀，四十開外。周的年紀，則是四十出頭。兩個人的年紀，都是年長于張石的。雙方的實力，比他若不了多，所以張石逢人三分和氣，微笑著說話。

李瞎子手搭在膝蓋上，斜眼一掃張石，說道：“張統領，我們黑山各部的人，雖說盤踞山中，但各自的人，都還是要耕種一點土地，以便于自給自足。”

“開春許久，許多地方都開始春耕播種。可是我和周統領自的糧食不足，沒有足夠的糧種給下面的人耕種。如果不能大規模栽種，我們這兩部，后續就要到影響。”

“所以這一次來，就是肯請你，借我們一點糧食，給我們應急。等今年秋收后，我們借走的糧食，全部歸還。甚至等不到秋收，如果下山劫掠，搶到了糧食，也就提前歸還。”

李瞎子咧開，出一口大黃牙，道：“不知道，張統領意下如何？”

張石一聽，心頭冷笑。

借糧食？

這是有賠無賺的買賣。

張石搖了搖頭，嘆息道：“兩位哥哥，實不相瞞。我的糧食，也是剛夠吃，刨除了糧種，我的糧食其實只剩下一個月左右。這個月，我都必須下山去劫掠一番，補家用。否則，快撐不住了。”

李瞎子心中卻不相信，誰不知道張石的實力強，糧食多。

說沒了，那是推的借口。

李瞎子再度道：“張統領，我和周兩人，實在是走投無路。畢竟在當下，已經沒了糧食維系，只能請你幫忙一二。”

周附和道：“張統領，還請你幫忙。這一次的恩，我和老李記下。待我們緩過來，一定會激你的。”

張石卻仍然不松口，他可不是什麼三歲小孩。

借糧食容易。

你要討回所有的糧食，就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張石繼續道：“兩位哥哥，我說的句句屬實。我如今，都已經準備下山劫掠。畢竟開春后，沒了糧食，后續可不好過。”

李瞎子和周兩人相視一，臉上都帶著一的憤怒。

張石這是不樂意啊！

李瞎子瞇著眼睛，語氣多了一的生，說道：“張統領，一旦我們真的沒糧食，將士了，對你也不好。咱們三個人的勢力范圍很近，應該相互接濟。你不幫我們，到時候我和周控制不住士兵，恐怕會有人往你這邊來啊。”

張石面微變。

什麼做往他的這邊來？其實就是要攻打劫掠他的勢力范圍。

這是威脅。

張石仔細思考，因為周和李瞎子的態度已經擺明，就是來威脅。如果不給糧食，就要來攻打他，這是兩人的意思。

怎麼辦呢？

張石的心中，快速的權衡著這一事的利弊。

“報！”

有士兵進，稟報道：“統領，邱先生求見，說有重要事稟報。”

“請！”

張石立刻吩咐一聲。

他看向李瞎子、周，道：“兩位哥哥，且等一等，等我見了邱先生再說。”

邱先生，名邱臨，昔年是一個寒門士子，無法生活后，跟著落草為寇，被張石發掘出來，然后任命為軍師，替張石打理山寨的政務。

李瞎子和周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眼中都流出一抹冷。

張石不幫忙，就怪不得他們了。

不多時，邱臨進。

邱臨的年紀，四十開外，兩鬢更是斑白，整個人很是瘦削，給人一種瘦骨嶙峋的覺。他進后站定，掃了李瞎子、周一眼，轉而看向張石，躬道：“統領！”

張石道：“有什麼事？”

邱臨說道：“回稟統領，山下剛剛傳來消息。袁紹方面，要安排人運送糧食到趙國北邊來賑災，賑濟去年底因為雪災影響的百姓。府運送糧食的隊伍，已經離開了鄴城。第一批運送出來的糧食，足有兩萬石，后續還有更多的糧食運出來。”

“好，好！”

張石一聽，心頭松了口氣。

他轉而看向李瞎子、周，連忙道：“兩位，你們不是缺糧食嗎？這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府要賑災，這就是我們搶劫糧食的機會啊！”

李瞎子也有些意，問道：“這的確是一個機會。只是，消息屬實嗎？”

周手了禿禿的腦袋，甕聲甕氣附和道：“邱臨，你可不要找一個假消息來忽悠我們。否則，你吃不了兜著走的。”

邱臨面平靜，道：“我怎麼可能說假消息呢？運送糧食賑災的事，已經人盡皆知。我剛才都說了，府運送糧食的隊伍，已經出了鄴城，往趙國來。估著，很快就要進趙國，所以這是我們的機會。”

張石順勢道：“李統領、周統領，機會就在眼前。第一批糧食，足足兩萬石，足夠緩解你們的危機。我先聲明，第一批糧食，我顆粒不要。第二批糧食，三人均分，如何？”

“要搶劫府的運糧隊伍，還是我們三家合力。如果單純靠一方的力量，府殺來我們肯定擋不住。我們三人合力，足有三萬五千兵。即便遇上府的銳，也能擊敗對方。”

“沒問題，干了。”

周直接點頭回答，他是真的缺糧食，如今府的運糧隊伍出現，便直接答應了。

李瞎子道：“我也同意，只是行的地點呢？”

張石想都不想，道：“自然是老地方，依舊選擇在吳山谷。這一位置，是大山之間壑形的道路，地勢不算寬闊，卻最適合埋伏。同時，也是府運送糧食北上到趙國北境的必經之地。不僅有利于埋伏，也有利于搶劫，乃至于滅掉府的隊伍。”

周頷首道：“沒問題，地點還是定在吳山谷。我和李統領這就回去調兵，兩天后我們的兵力來大青山，和張統領匯合，屆時在吳山谷埋伏起來。”

“沒問題！”

張石的臉上，掛著淡淡笑容。

他目送兩人離開，等兩人離去，臉上卻浮現出一抹狠。

張石說道：“邱先生，看到周和李瞎子的臉了吧？為了糧食，一起來威脅我。如今府運送糧食來賑災，又一起去調兵。這兩人，真是可惡。”

邱臨道：“李瞎子和周，的確是可惡。”

張石子微微前傾，說道：“邱先生，可有辦法拿下他們？我張石，不人威脅。他們卻是說，我不給糧食，竟然約束不住士兵，會波及我，這是威脅要攻打我。更何況，趙國的黑山軍兵力，也該集合在我這里，不能有更多的力量掣肘。”

邱臨思索一番，說道：“統領，要對付周和李瞎子，最好的辦法，是先拉攏一個，再一起攻打滅掉一個，最后，吞并僅剩下的人。”

“我們的兵力，在三家當中是最強的，足有一萬五千兵。周、李瞎子各自一萬人。如果拉攏一個，雙方合力，就能輕易覆滅一個。”

“依卑職看，這一次搶奪糧食，就是絕佳的機會。我們借此機會，先離間周和李瞎子的關系，使得雙方不至于還一直關系切。然后下一步，就依照計劃行。總之，對付周和李瞎子的事，一步步來，不能急。”

邱臨作為讀書人，也是看過一點兵法的。

所以，有些見識。

張石眼中也有期待，頷首道：“就這麼辦吧。”

邱臨繼續道：“如今還有一事。”

張石道：“什麼事？”

邱臨說道：“府方面，再度調集大軍，往常山國去，要圍剿張燕。這一次帶兵的人，是大將軍世子袁尚。”

“哈哈哈……”

張石聽到后，神不屑，說道：“區區袁尚，竟然要圍剿義父，真是活得不耐煩。他恐怕是忘記了，昔年自己被義父算計，以至于陷埋伏，險些死的況。”

“如今，袁尚竟然又來攻打，還真是不長記。”

“可惜啊，可惜袁尚不來攻打我。如果他敢來我趙國，我們就可以給予袁尚致命打擊，甚至拿下袁尚，這可是一條大魚啊！”

“袁尚在手，那麼我們要土地就有土地，要糧食就會有糧食。”

“可惜啊！”

張石的臉上，一臉惋惜神，更毫不掩飾對袁尚的鄙視。

袁尚，就是一紈绔。

半點不懂行軍打仗的事，稍稍一番，袁尚就會上鉤。可惜，袁尚不會來圍剿他，因為他名氣不夠，比不得義父張燕。

張石話鋒一轉，吩咐道：“袁尚要攻打義父，就讓他去打，事我們不管。畢竟戰場在常山國，我們只管我們自己的事。”

“是！”

邱臨立刻回答。

張石說道：“去準備吧，接下來即將開戰。”

“喏！”

邱臨躬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