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趙晉正在閉目養神,外面突兀一陣慌。
“大人!大人不好了!”
趙晉猛地睜開眼,眼底閃過一抹晦。
“何事驚慌?”
衙衛匆匆忙忙闖進來,“東兼河西側發現了一尸!”
恰好今日值的衙衛苦連天,這種時候,怎麼還出這麼大的事。
“尸?”趙晉立刻起,披上外袍往外走,“什麼時候發現的?”
“就方才,是住在附近一個農戶的孩子發現的。”
“衙衛都過去了嗎?”趙晉邊問邊快步朝府衙外走。
“已經到了。”衙衛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趙晉,“大人也要過去?”
“除夕夜發生如此慘案,本必須前去看看。”
徐勇申與李青也收到消息。
徐勇申心頭一跳,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
正在吃年夜飯的徐夫人秀眉微蹙,“這些事向來是郡守與郡丞負責,夫君,你還是別去趟這渾水了。”
“大過年的,還不如安心吃頓飯。”
徐勇申一想,也是這個理。
此種命案,一時半會無法結案,倒不必急于現在去,明日再看看況不急。
李青則是然大怒。
“什麼惡徒,膽大包天,除夕夜竟然敢行兇!備車,本要去瞧瞧。”
趙晉先李青一步趕到。
現場已經被衙衛圍起來,沒有人敢靠近,只是……
“待會將尸移走后,此如何攔起來?”
捕頭一愣,“圍起來?這,若是野外,我們將尸移走后,就不會再理會。”
趙晉眉頭鎖,“那現場被破壞了如何是好?將這里圍起來,不得讓任何人闖破壞。”
“可是,”捕頭有些為難,“這野外,難道要派衙衛專門在此守著?”
“不必,在此上布告,用子將這里圍上一圈,然后牽繩子攔住。”
古代百姓對府很是敬畏,而且此又是兇殺案現場,一般不會前來。
趙晉站在旁邊看著仵作驗尸,眼角余掃視一圈周圍的環境。
捕頭悄悄打量著趙晉。
這尸已經有一定年頭,全腐爛,還被河水浸泡得發白,散發著臭味。
這會仵作要驗尸,整個場面上去更是可怖。
連他看著都有些難,這大王子只怕已經被嚇到了吧。
然而,當捕頭向趙晉時,卻發現趙晉面無表。
捕頭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你在看什麼?”趙晉淡淡開口。
捕頭嚇了一跳,“沒,沒有什麼。”
“好奇我怎麼不害怕?”趙晉抬眸覷了一眼捕頭,直接揭穿。
捕頭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趙晉冷著臉,“做好自己本分即可,若是讓本知道,你們沒有盡職,誰,都護不住你們。”
趙晉聲音有些大,所有衙衛盡皆聽清。
這些衙衛都只是小棋子,趙晉并不打算在此浪費太多時間。
趁此機會,警告一番,如果還有不長眼的,趙晉不介意直接殺儆猴。
眾衙衛吶吶不敢言。
郡尉與府衙的衙衛接并不切,徐勇申也不認為憑這些衙衛能掀起什麼風浪。
因此府衙的衙衛除了極個別想要攀附徐勇申外,大多沒有站隊。
而趙晉為云州郡郡守,有足夠威懾力。
良久。
仵作用旁邊的河水凈手,“大人。”
“如何?”
“是利致死,致命傷是腹部的刀傷,只是時間太久了,只能判斷是刀傷,無法斷定兇的細節。”
“而且死者死前有被凌辱的痕跡,上有掙扎的傷口,可以判定,子在死前曾遭強暴。”
“目前判斷,死者已經死亡一年零兩個月左右。”
“還有……”
趙晉斂眉,令人看不清緒,“還有什麼?”
“這死者,似乎是謝家的嫡,翊麾校尉的妹妹,謝。”
“通知人過來認領吧。”趙晉微微嘆氣,瞥了一眼尸,走遠了一些。
聞言,有機靈的衙衛立刻就跑去謝家。
沒多久,謝連大步走來,后跟著一輛馬車。
馬車上走下一個中年發福的男子,著大肚子,走得巍巍的。
謝連顧不上后的父親,快步走過來,看見趙晉,也沒有心思像以前那樣挑刺。
他一看到尸,整個人都僵住了。
趙晉離他近,能夠清晰看見。
堂堂八尺男兒,一瞬間就紅了眼眶,間甚至溢出低不可聞的哭腔。
“兒。”
謝連緩慢蹲下,手就要尸。
這會趙晉才發現,謝連的手都在發抖。
將這樁案子揭發,是趙晉一手布下的,這會見此狀,心中也有些不忍。
“謝校尉,節哀。”
謝連仿佛沒有聽見,呆呆愣愣的,像是突然被拔了牙的老虎。
這時,謝家家主,謝全桉也走了過來,一見到謝的尸,放聲大哭。
“兒!兒!你睜開眼睛看看爹啊!”
趙晉往旁邊退開,將位置留給謝家人。
眾人面不忍,當年謝家的事,鬧得多大,他們是知道的。
這一年多,謝家人一直在尋找謝,如今人是找到了,卻是……
謝連和謝全桉在謝邊守了幾乎半個時辰。
“連兒,我們,我們將你妹妹下葬,讓土為安。”謝全桉干眼淚,怔然道。
謝連卻攔住他,“爹,不行,要先找到兇手。”
謝全桉如夢初醒,“對!兇手!還有兇手!”
回過神來的謝全桉猛地看向趙晉,他踉蹌著走近趙晉,“郡守大人!趙大人!大王子!”
他有些語無倫次地道:“求求你,一定要將兇手繩之於法!”
“一定要啊!兒不能枉死啊!”
謝連深吸口氣,朝跟著前來的小廝使了一個眼。
小廝會意,立刻扶住謝全桉,“老爺,老爺我們先回去吧,這里有大爺呢!”
“不行!”謝全桉神惶惶,“兒的兇手還沒有找到,我要等兇手伏法,再將兒帶回家!”
“爹,這里有我,我會將兒帶回家,也會讓兇手付出代價。”謝連的聲音很啞,仿佛被砂礫打磨的砂紙。
謝連和小廝勸了又勸,趙晉亦承諾會拿住兇手,謝全桉這才愿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