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金全。”趙晉輕聲喊道:“讓開。”
“爺!”
趙晉搖搖頭,“不必擔心。”
捕頭冷笑一聲,“你們若是再攔著,就以同罪論。”
話音剛落,捕頭乍然與趙晉對視上,被其中的冷銳嚇得往后退了兩步。
趙晉用力一掙,兩個押著他的衙衛本不是他對手,制不住他。
冷冷睨著捕頭,“我自己會走。”
趙晉徑直越過一眾衙衛,走在最前面。
捕頭猛地回神,臉面有些掛不住,大步趕上趙晉,想斥責幾句,回想起方才趙晉的眼神,有些懼怕地咽了回去。
衙衛突然闖客棧,客棧眾人心驚又好奇,這會趙晉一出來,全部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他上,議論紛紛。
“這人好像是驛站被燒后才來客棧的。”
“不知道犯了什麼事,難道驛站的大火和他有關?”
“不是說那把火是武仰山寨的盜匪放的?”
趙晉仿佛沒有聽見那些議論,步履從容,神態自若。
到府衙后,趙晉直接被帶去牢里。
古代的監牢比現代更加腥臟污,一進去,趙晉就聞到一刺鼻的味道。
腥味和臭味混雜在一起,難聞至極。
腳下的路,鋪著些稻草,踩上去有些黏膩的覺。
捕頭暗中觀察趙晉的神,心道:看著就像是家中生慣養的,突然見到這番場景,肯定大驚失。
誰知,趙晉面不改,像是沒有看見牢里糟糕的況一樣。
若是趙晉知道這捕頭的心里話,怕是會失笑出聲。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他可都沒有被生慣養過。
突然進來這麼一個白白凈凈的公子哥,其余犯人都饒有興味地看著趙晉,等著看他痛哭流涕。
只可惜,要讓他們失了。
趙晉走進牢里,尋了一塊稍微干凈些的地方坐下。
沒一會,郡守和郡丞就過來了。
趙晉正在閉目養神,聽見聲響也沒有反應。
郡守著大肚子,瞇了瞇眼睛,“寧公子,覺如何?”
“還行。”趙晉睜開眼,語氣平緩。
“寧公子,何苦呢?”郡守徐徐道:“原本只要你答應了,那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趙晉笑了聲,“不這樣,怎麼能見識到郡守大人的手段如此了得?”
“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厲害。”趙晉拍了兩下手掌,滿是嘲諷。
“寧公子,是沒有用的。”郡守沉著臉,一字一頓道。
趙晉扯出一抹譏諷的笑容,沒有說話。
“本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只要寧公子愿意在剿匪上出一份力,本自然相信,寧公子與那些窮兇極惡的盜匪沒有關系。”
“所以,郡守大人是想我怎麼做?”趙晉眼睛了。
郡丞看了一眼郡守的臉,出聲道:“現下寧公子派遣手下幫忙剿匪,我們是不敢接的了。”
“萬一寧公子懷恨在心,他們臨陣倒戈,那我們就得遭殃。”
“所以呢?”
“所以……”郡丞目中閃爍,“寧公子如果愿意出錢,那我們也可以既往不咎。”
趙晉頷首,“剿匪確實不僅費力,也費錢。”
郡守和郡丞一喜,趙晉這番態度,看來是這一趟牢獄之災,讓他害怕了。
果然,郡守心道:哪怕趙晉表面再平靜,乍然遇到這種況,也不可能不擔憂害怕。
“不過,我想,府衙應該有錢。”趙晉笑了笑,話里意思明顯。
府衙有錢,他不會給錢。
笑話,他自己都靠四皇子接濟,下面還有那麼多張口嗷嗷待哺,云州的況還不清楚如何。
寧策也要待上元節后才啟程前往云州。
“寧晉!”郡守大怒,有種被戲耍的惱,“你當真不要命了?”
趙晉毫不放在眼里,“郡守大人說笑了,誰會不要命?不過,總得有取舍。”
“哼!你好自為之!”郡守直接佛袖離去。
郡丞走之前,偏頭丟下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
監牢里又恢復了安靜。
趙晉眼簾微垂,并未因此心緒起伏。
他是故意進來的。
當時如果他們想逃,這些衙衛本攔不住他們。
但是,他進來了,府衙反而會放松警惕,能更好地給楊旭爭取時間。
“郡守?”趙晉低笑一聲,字字冰冷,“且看看,你能囂張到何時。”
許七,士兵中的一員,他有些焦躁,“大人,不如我們就遂了那郡守的意,給錢吧,破財擋災。”
向來惜財的金全也咬咬牙道:“之后路費若是不夠,我們還可以另想辦法,還是先將爺救出來最重要!”
“我們為何不能直接公布份?”武田不解地問:“要是那郡守知道爺是梁王的大王子,只怕立刻恭恭敬敬地將爺放出來了。”
梁仟了一下武田的腦門,“你傻啊,那郡守可是四品!”
“你干嘛!四品,那也沒有皇親國戚大吧?”武田了被疼的地方,不滿道。
“嗤,能坐到這個位置,這個郡守不是手段了得,就是背后有人,如果他背后有靠山,誰知道是誰。”
“退一萬步來說,他現在是明正大地索要錢財,倘若知道爺的份,必然害怕爺將事抖出去,也會懷疑爺是不是就是沖著他來的。”
“到時候,要是那郡守聯系了梁王府,況就更加糟糕!”
武田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向來沒有想這麼多,哪知就這麼一件事,背后還這麼多彎彎繞繞。
“這,這也太復雜了。”
楊旭一直沉默不言,等眾人吵得差不多了,方開口,“繼續。”
全場倏然安靜下來。
他抬頭一瞧,全都著他。
楊旭一頓,察覺到自己話里的歧義,補充道:“對爺有利。”
“繼續吵,讓郡守相信。”
“相信?”金全猜測了一下,“讓郡守相信我們還在為爺的吵,抉擇不下。”
楊旭頷首。
眾人:理解全靠猜。
很快,府衙原本定下的剿匪之日來臨,金全等人也終于知曉趙晉與楊旭的打算。
府衙、武仰山寨與楊旭等人盡皆已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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