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事?”娘不相信趙晉,昨夜才又是刺殺,又是讓人放火,結果第二天,對方就這麼好心過來通風報信?
趙晉眼瞼微掀,“只是覺得,你們雖然有錯,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場。”
“我們有錯?”娘仿佛聽見了什麼極為可笑的話,大笑出聲。
“被迫落草為寇,是我們的錯?”笑完后,娘神冷銳,咬牙切齒道。
趙晉微微嘆了一口氣,“落草為寇當然不是你們的錯,這是那些貪污吏的錯。”
“但是,武仰山寨,皆是被迫無奈之人嗎?”
“昨夜我便說了,你們放火燒驛站?難道沒有做錯?里面有多無辜之人。”
娘扭過頭,下頜崩得很。
“你們心中怨、怒、恨,都是正常的,我能理解,但并不該將這些施加到無辜之人上。”
“且不說其他,你們聲稱劫富濟貧,可你們所劫之人,他們真的全部該這場無妄之災?”
“都是一些商,為何不該?!”娘憤然道:“他們既然從百姓里拿得這些錢,現在讓他們吐一些出來又怎麼了?”
趙晉聲音很淡,著一子冷,“所有都是商?他們里面就沒有一人,也曾為百姓修路造橋,不曾做過什麼壞事?”
“我剛來周城,就被你們二當家搶劫,也是活該?試問一句,我活該在何?”
“你!”娘張了張,復又將牙齒咬得極,卻又不得不承認,趙晉說得并沒有錯。
趙晉沒有再多糾纏這個話題,武仰山寨已經以此準則行事許久,不是他短短幾句話就能讓他們轉變。
他轉而道:“我已經說過,我不認同你們的做法,但你們罪不至此。”
“可我憑什麼要信你?”娘緒復雜難言,面上依然倔強道。
趙晉輕笑一聲,“信與不信在你,我只是求個問心無愧。”
話落,趙晉按住馬背,部用力,利索上馬。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娘,“言盡于此,我走了。”
一勒韁繩,趙晉沒有再看娘,直接策馬回到周城。
娘在原地站了許久才離開。
趙晉回到房間時,字條依然被在桌案上,沒有人過。
將楊旭喊來,低聲囑咐了幾句。
接著,就聽到外面通傳,“郡丞來了。”
趙晉微微一挑眉,先是朝楊旭道:“去吧。”才讓郡丞上來。
郡丞上來時,恰巧遇到下樓的楊旭,朝楊旭笑了笑。
楊旭微微頷首,就徑直離開。
這讓郡丞臉上青了一瞬,眸一閃而過的暗沉。
“郡丞大人。”
待見到趙晉,郡丞臉上重新揚起笑意,“哈哈哈,寧公子。”
趙晉對外自稱姓寧。
畢竟趙姓是國姓,太過敏,惹人注目。
“郡丞大人怎麼來了?可是有何要事?”趙晉角微彎,態度恰到好,既不熱,也不冷淡。
郡丞心里滿意不,臉上的笑容也真心許多,“本過來,的確有一事。”
話落,他也不繼續說,而是等著趙晉發問,甚至還站著。
趙晉心一哂。
“郡丞不如坐下說?”
郡丞這才順著趙晉的意坐下,徐徐道:“是這樣的,府衙近日打算剿匪。”
說話時,郡丞一直死死盯著趙晉,注意他臉上的神。
趙晉臉上出恰到好的驚喜。
“如此甚好!”
“留著匪患,終歸對百姓不好,相當于一把刀懸在周城頭上,人心惶惶。”
郡丞心中罵了一句,那些百姓可不會覺得不好,那把刀,掉下來砍的也是他們。
“正是如此,郡守大人一直很憂心。”心里如何想是一回事,面上郡丞出贊同的表。
“此次剿匪,為了避免再次被泄了計劃,所以郡守大人打算行事。”
趙晉適當地出有些遲疑和惶恐的神,“那,不知郡丞大人,為何要告訴我?”
“寧公子的隨行屬下,武功高強,為免意外,希寧公子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郡丞這才將前來的主要目的說出。
似乎是怕趙晉不同意,郡丞還特意提起昨夜火災之事,“昨夜,那些盜匪猖狂至極,直接放火,還前來刺殺,他們怕是已經記恨上公子。”
趙晉的笑容有些淡,郡丞既是勸說,也是威脅。
武仰山寨的人已經記恨他,如果不剿匪,自就會面臨威脅。
這種形下,的確一般會答應,比起獨自應對盜匪的報復,與府衙一起剿匪,顯然更好。
府衙的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如何?寧公子意下如何?”
趙晉拒絕了,“郡丞大人,不是我不想幫,只是云州有急事,如今我們趕著回云州,快則明日我們就要啟程離開。”
郡丞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這麼說來,寧公子不愿出手幫忙?”
“抱歉,在下實在是有心無力。”
郡丞最后是甩袖離開,甚至走之前,還威脅道:“寧公子現下已經得罪了武仰山寨,難道還要得罪府衙?”
趙晉冷笑一聲,不然,去給他們當槍使?
翌日一早,變故徒生。
“都讓開,府衙抓人!”
客棧里一片嘈雜,掌柜惶恐地看著一大批府衙闖進來,一路跑到二樓。
趙晉剛剛洗漱完,就聽見了喧鬧聲。
皺著眉打開房門,恰好,府衙來到他房前。
為首的捕頭看到趙晉,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畫像,臉一冷,往后退了一步,手往前一揮。
“就是他!拿下!”
趙晉視線銳利,掃過押著自己的衙衛和眼前的捕頭,聲音冷沉,“這是何意?”
“何意?”捕頭冷哼一聲,“寧晉勾結武仰山寨的盜匪,謀害百姓,奉命前來抓捕!”
趙晉氣笑了,“勾結?前不久我才抓了武仰山寨的二當家給郡守,你們府衙還贊許有加,一轉眼就變我勾結盜匪?”
“誰知你是不是故意借此取得郡守信任!帶走!”
“爺!”楊旭等人趕來,沖上來就要擋在趙晉前。
金全更是明明都怕得有些發抖,眼睛甚至不敢往衙衛的大刀上瞄去,卻仍然不肯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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