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神藤樹淡淡笑道：“小軒你不必意外，世界樹原本就生長在通古河畔，因爲世界樹的隕落通古河纔會乾涸，你在下界見到的，則是通古河的一條分流。”

“原來如此。”

我仔細看去，發現世界樹的條正在汲取河水，滋養自，一時間天地之中充滿了讓人心曠神怡的契合，那是規則、秩序的變化，世界樹正在接掌整個世界秩序，萬千規則涌向了上界、下界，以及被滅掉的大千世界蹟，宛若一朵朵綻放的蓮花一般，正在這些位面開闢新的靈氣源泉，世界樹一旦執掌世界秩序，魔道的力量就開始正式被驅逐，就連天空之中的虛無之氣也開始變得稀薄了。

世界樹重生的過程很漫長，它並未真正的長。

我坐在樹下的一塊大石上，百無聊賴的抱著神月劍，道：“神藤前輩，我就這麼幹的守著嗎？好無聊。”

“修煉本就是一場孤寂的旅行。”

神藤樹安道：“不過你也不用覺得孤寂，因爲虛無世界的攻勢已經即將來臨，這是鎮守三千世界的第一戰。”

“來了嗎？”

我擡頭應了一下，果然，一道道麻麻的氣息正在快速近，來自於星宙中的某個蟲，蘊滿了虛無之氣，確實是它們，來了。

通天河畔，一個原本已經盤踞著快要睡著了的龐然大擡起頭來，巨大的龍軀緩緩扭，尾在通古河中激起了千丈河水，他緩緩睜開眼睛，道：“小主，老龍將與你一起驅逐他們。”

說著，仙古龍王騰空而起，巨大的軀鋪天蓋地一般，但終究還是沒有世界樹那麼龐大，他的軀與與之相比，倒像是世界樹下的一條小蛇般，而我則縱躍上了龍王的頭顱之上，站在兩隻龍角之間，手持神月劍，隨著仙古龍王的騰空，一起衝向了九天。

天外天，世界樹。

一切預言都了真，就在這一刻，我有種心領神會的覺，到了自己上的使命，到了自己的責任，神月劍猛然激盪發出沖天神輝，而就在正前方，雲靄滾滾境而來，一個個龐然大出現，是虛空巨，並且不止一頭虛空巨，足足有數十頭巨從雲層中飛出，軀蜿蜒。

就在數十頭虛空巨的上空，“虛”的影緩緩凝聚，依舊是那個老人模樣，被虛無輝籠罩著，看不清形，他目睥睨，看著正在茁壯長的世界樹，冷哼一聲：“老樹，你終於回來了，本座等這一天太久太久了。”

神藤樹聲音低沉：“虛無主宰，當年你們襲殺了世界樹鎮守人，這才得以趁機攻殺我的本，而今天，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小軒，但凡進天外天的邪，皆斬！”

“是。”

神月劍錚鳴，一道數千丈劍沖天而起，神曦輝充斥著劍意，最原始的力量帶著轟隆隆的雷暴斬殺而去，頓時一陣轟鳴聲中，只是一劍就已經將一頭虛空巨斬殺了，巨大的軀不斷崩毀，在原始力量的恐怖殺傷力下寂滅。

與此同時，仙古龍王一聲怒吼，此時它與我的力量開始契合，也獲得了一部分原始力量，一口龍息噴吐而出，燒得數千名虛無行者桀桀慘，轉眼間就已經灰飛煙滅，真龍涌，龍王形扭，形了一道道來自虛空中的風暴，殺得虛無世界大軍潰不軍。

而我則不斷揮舞充滿神曦的神月劍，以原始力量制，與虛決戰。

“蓬蓬蓬~~~~”

虛無之氣與原始力量撞，震得九天狂鳴，整個天外天都被這一場戰鬥所照亮了，這一戰，虛無世界整整派出了數十頭虛空巨可謂是聲勢滔天，可惜事與願違，僅僅是我和仙古龍王，本不必世界樹出手，就已經足以抵擋住他們了。

原始力量摧枯拉朽，將虛無之氣一一震碎，轉眼間“虛”的雙臂就斷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副空的袖子，軀也不斷彌散，他發狂般的怒吼，祭虛無之氣來攻擊殺伐，但卻在神月劍下一點機會都沒有，我已經掌握了真正的無上劍道，再無破綻可言，虛的攻勢盡數被看，本不備威脅了。

“你……你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虛大吼，聲音中滿是不甘，而在他邊，一羣虛無行者都出了膽怯之，數十頭虛空巨只剩下十頭不到，而且大部分都被神月劍斬斷了部分角，灰鮮流淌，慘淡不堪，虛無世界這志在必得的襲，卻落得一個慘敗的下場。

我立於龍王的頭顱之上，一言不發。

後的神藤樹則淡然道：“他不是什麼小子，他是劍王步亦軒，是天地間的唯一劍王，亦是我的傳人，虛，放棄吧，否則只會給你的虛無世界帶來滅頂之災。”

“我……”

虛的影漸漸的退雲層之中，聲音依舊從遠方傳來，道：“不會放棄。”

看來，還有下一戰。

……

我縱從龍上躍下，重新回到大石的邊緣坐下，神月劍撐在邊，顯得有些無聊，而仙古龍王則重新回到通古河畔匍匐下來，懶洋洋的再次沉睡了起來。

這裡，一整片區域都被世界樹規則籠罩，他人很難走，除非我走出去，以至於就連堂姐也很難進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淌，轉眼就已經一年過去。

蘇，去了仙古神境了，還沒有回來。

師姐林慕昭鎮守兩大書院，如今已經是兩大書院之主，號白鹿劍聖，也難得能來一趟世界樹，雖然很想來，但書院的事務纏，最多也就一個月來一次罷了，跟我聊聊天，帶點好吃的。

堂姐則統步王府的衆多修士，被神藤樹派去征伐已經的古荒了，據說絕世魔龍即將起兵，想從蟲裡殺出，爲兒子魔龍後裔復仇，而堂姐則已經達到了忌巔峰，位列聖榜第三名，排名已經在絕世魔龍之上，有資格去一戰他了。

阿瑤、闕然、趙昊、宋騫等人都隨著堂姐去攻打古荒了，倒是留下我一個人在世界樹下，十分孤寂。

但我不能離開。

從虛無世界到天外天，只需要數十息的時間就能抵達，所以我必須一直留在這裡，縱然心頭擔心小的安危，擔心堂姐們在古荒的征伐之路，想念師尊和師姐，但卻不得不留在世界樹下，一刻也不能離開，整個人都快要變樹下的一顆化石了。

“刷~~~~”

一縷流落在了世界樹上空的某，是荒古聖殿傳人，他手握長劍，渾澎湃著忌後期的氣息，笑道：“步亦軒，我又來了。”

我看了他一眼：“荒古，你又來挑戰我了？”

“是的。”

“不用浪費時間了，你打不過我的。”

“你……妹……”

荒古聖殿傳人收起劍，從腰間摘下了酒葫蘆，笑道：“其實我是來找你喝酒的。”

“下來。”

“嗯。”

兩人把酒聊天，轉眼幾天過去，天際又是一道火紅流落下，這一次是熾羽，都是在下界一起出道的聖賢，熾羽一金燦燦，似乎已經得到了朱雀之王的真傳，笑道：“荒古，你也在這裡啊？哇，好濃郁的酒香，一起喝一個？”

“來來來。”

昔日打生打死的幾個人，坐在一塊大石上，相談甚歡。

然而聚會只是短暫的幾天，荒古聖殿依舊在追求無上劍道，熾羽則想踏出返祖的最後一步，爲天地間最強的朱雀，而我，依舊守在世界樹下。

……

轉眼數十年過去。

“神藤樹。”我靜靜道。

“怎麼了，小軒？”

“小在仙古神境還沒有回來，怎麼回事，是不是……仙古神境的那個人，已經擊敗小，將融合了，我很擔心，想去一趟仙古神境。”

“不必擔心。”

神藤樹幽幽道：“我窺探到一縷氣息，小並未被吞噬融合，相反，似乎已經戰勝了仙胎，達到了真正的三元歸一，至於爲什麼沒有回來，應該是被什麼事被耽誤了，有的天道，或許，天外天外若是再有神戰，會是你的巨大助力，不要去打擾。”

“是，明白了。”

仰臥在石頭上，百無聊賴。

“或許，你可以釣釣魚。”神藤樹似乎也開始同我了。

我點點頭，自制了一副寶級別的魚乾，很快的就在通古河裡釣上來十幾條金大魚，充滿了仙韻，看著一尾尾的魚兒，心頭無盡的傷，當年沒有獲得至尊實力的時候，邊朋友羣，如今了三千世界最強者，但卻孤寂一人。

如果時能倒流，我倒是想回到從前。

有所悟之下，不知覺的抓起一尾仙魚，指尖迸發劍意，在仙魚的上刻下了一行字“再也回不去了”，一連刻下了十幾條，然後把它們重新放生，每放生一條仙魚，就彷彿將自己的思念與愁緒一起放生了一般，心裡略微好了一些。

“噗通~~~”

魚兒落水，揚起水花。

仙古龍王依舊匍匐著，懶洋洋的睜開眼睛，隨後尾輕輕搖了搖，又閉眼睡了。

“一切皆乃因果。”

神藤樹的聲音無比飄渺，道：“小軒，你後悔了嗎？”

“我只是……不想再忍這種孤獨，意義何在。”我說。

神藤樹笑了笑：“其實，你剛纔放生這些仙魚的時候，難道不覺得有些悉，覺不覺得這一幕曾經見過嗎？”

“見過……”

我想了想，猛然想起當年在通古河上與荒古聖殿傳人、熾羽等人決戰的時候，從河水中躍起一條金鱗仙魚，上就刻著“再也回不去了”一行字，當初還以爲是某個藏在天界的大賢留下的字跡，如今塵封的記憶中想起這一幕，不住整個人都抖了，這些字……原來就是我自己留下的嗎？

……

“我……”

握著拳頭，我心頭百味雜陳，道：“神藤樹，我是不是已經道心散了，已經沒有資格再在世界樹下鎮守天外天了？”

“傻小軒。”

神藤樹聲音變得和了許多，道：“人，總會孤寂的，你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你已經將時空聖殿摧毀，幫助世界樹重生，建立了新的秩序，接下來，無論你做什麼，都已經無愧於自己的道心了，況且，你本來就是一個熱心之人，讓你孤獨的守在世界樹下，確實委屈了你。”

“那又能怎麼樣呢？”我擡頭看著漫天星辰，空有一通天絕地的力量，但卻無能爲力。

“你還不明白嗎？”

神藤樹道：“你爲何會在年時在通古河中看到自己如今刻下字跡的仙魚，那是因爲這本就是一個迴啊，若是沒有過迴，年時的你又怎會看到那仙魚？”

“神藤樹，你是說……我曾經經歷過迴？”

“沒錯。”

我深吸一口氣，道：“我可以用迴的力量嗎？”

“是否迴，一念之間。”

神藤樹道：“如今你是世界樹傳人，有資格決定這一切，甚至可以制定新的秩序。”

我頷首，意味深長的說道：“也就是說，我可以選擇的迴，留下好的東西，迴壞的東西。”

“沒錯。”

“明白了。”

我猛然站起來，道：“神藤前輩，我想重新再來一次，可以嗎？”

“可以。”

神藤樹微微笑道：“不過你要第一時間找到我，然後再滅掉放逐之地、虛無世界，這麼一來，就沒有人再能威脅我的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