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天後。

第五式，滅魔厄，悟了大半，能夠凝聚劍道意境了，當我引意境時，仙骨劍周圍不斷綻放出上古魔厄的輝，以一劍滅魔的氣勢橫掃過天空，引九天規則嗡嗡作響，大有諸神滅世的聲勢，只是這其中過的戾氣更加濃烈了！

心頭一陣狂躁，有種想要屠滅世間一切的殺伐。

這是……即將淪魔道的徵兆嗎？

我不心頭一沉，劍冢天牢鎮封的大部分靈都是在追求無上劍道的路上沉淪魔道的，爲了追求力量，放任殺意，以至於自己的心境失去了對力量的掌控，最終一個個淪爲力量的傀儡，道心失守，變了正道眼中的魔頭。

而就從白鹿劍法之中，我真切的到了十分濃烈的殺伐之氣與戾氣，這與前三招的平和完全不同，如果繼續修煉下去，恐怕就會真的墮魔道了。

整整一夜，我輾轉反覆。

……

次日，天亮時，前往師尊的住，在一片亭臺殿宇之間，師姐林慕昭依舊跪坐修煉，周道韻流，宛若諦臨凡塵的仙子，而師尊上紫易則立於水榭之上，看著一池的荷塘，神寧靜而悠遠，有種超凡俗。

“師尊。”我緩緩落下。

似乎知道我想問什麼，笑道：“有迷？”

“嗯，有。”

我恭敬道：“弟子在白鹿劍法中到了戾氣與魔道氣境，以師尊的修爲修煉自然沒有問題，可是弟子擔心自己意志不堅，本無法鎮住這些戾氣，最終會淪落到走火魔的下場，所以，請師尊指點迷津，弟子該怎麼辦？”

“你練了第五式了，對不對？”笑道。

“是。”

“那就很正常了。”上紫易手中提著白鹿劍，仙道氣韻流，轉過來一雙眸深深的看著我，笑道：“小軒，你開始懷疑師尊了麼？”

“弟子不敢。”我心頭一。

“不敢，還是沒有？”笑容依舊和，而此時，遠的林慕昭也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我們這一邊。

我有些張，小心翼翼道：“師尊，難道您修煉這套白鹿劍法的時候，就不擔心太過於重的戾氣會影響自己的道心，被力量所掌控嗎？”

上紫易輕笑：“那你看看師尊如今的模樣，像是一個魔道封號劍聖嗎？”

“不像，師尊氣機平和，是正道劍聖。”

“這便是了，師尊能化解這些戾氣，你也就能。”

“弟子只是不懂，爲什麼這套劍法的戾氣會那麼重，按理說，這套劍法可是師尊封號劍聖之後才創造的……”

“小軒，你需要切記一點。”眸深深：“力量沒有好壞之分，何爲仙，何爲魔，不過是一念之差罷了，所謂的被力量掌控、沉淪魔道，不過是給自己的懦弱與自私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罷了，你大可以繼續修煉，師尊相信你。”

“嗯！”

……

再次返回崖頂，繼續觀、領悟白鹿劍法。

又三天後，有所，白鹿劍法第六式——滅仙神，練了，這一式比前五式的毀滅還要更強，堪稱是一式毀天滅地的強招，但是我卻沒有一點點的高興，雖然掌握了超前的力量，但覺得自己心底的戾氣已經盛旺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沒來由的心頭滿是殺氣，甚至想把這一方世界攪弄得天翻地覆，那種燥烈幾乎無法剋制，縱然是使用凡人書心法也依舊覺狂躁不堪。

這種覺，就像是好想一掌拍碎一千個天靈蓋一樣，殺氣騰騰！

於是，我又回到了上紫易邊。

“師尊。”

“嗯，小軒？”與林慕昭一起靜坐喝茶，示意我坐下，角帶著笑容，道：“怎麼，又懷疑師尊墮魔道啦？”

“沒……沒……”

我有些尷尬，衝著和林慕昭一笑，拘謹的說道：“師尊，我只是擔心自己會墮魔道，如今我已經練了第六式滅仙神，但是掌控的力量越強，殺氣也越盛，我現在有一種覺，想要殺人，殺得越多，心頭就會覺得越痛快。”

林慕昭眸如水：“哼，你殺氣很重嘛！”

師尊則笑道：“未必吧？其實，如果你此時真的去殺人，殺了千上萬人之後，未必會痛快，反而會沉淪無盡的愧疚與迷茫之中，聽師尊的話，別管那些殺氣與戾氣，繼續修煉，等你練完了整套白鹿劍法之後就會明白一切了。”

“真的嗎？”

“師尊還會騙你嗎？現在，要麼留下喝茶，要麼就去繼續修煉。”

“沒心思喝茶，弟子繼續修煉去了，師尊、師姐，你們慢慢品茶吧。”

“嗯。”

後，傳來師尊和師姐的會心一笑，我則逃也似的返回了崖頂，再次進悟法境，開始觀、修煉白鹿劍法的第六式。

……

三天後，白鹿劍法第六式——天地隕，練了。

這一招的戾氣遠勝於前面所有招式，甚至讓我有種不過氣來的覺，滅魔厄、滅仙神也就算了，這一式居然是天地隕，仙骨劍一，所祭引出的攻擊法相簡直堪稱驚世，天地大道的一切都被磨滅了，推演的意境已經可以說是毀天滅地、踏破乾坤那麼誇張了，別說是人類，就算是螻蟻等生靈也盡數在這一式中灰飛煙滅了。

這一式，破壞力固然驚人，但也讓人覺不到半分的仁慈與公允，就在我一劍揮出將前方斬出一片黑之後，整個人都幾乎就要沉淪了，甚至就連白修羅之力也呼嘯而出，蒼白之火瞬間籠罩全，無意識的進了白修羅變的狀態，於是狂暴之氣越發濃烈，想要毀滅一切。

“完了……完了……”

心頭暗暗糟，難道這就是墜魔道嗎？

急忙靜坐下來，運轉凡人書心法，以凡人書的寧神篇來化解戾氣與殺意，整個人都掙扎在正道與魔道之間，蒼白之火時而覆蓋全，時而卻又緩緩的消散，整個人都快要走到了矛盾的盡頭了。

這種覺，就像是想幹壞事，卻又極力剋制一樣。

要用理智說服慾，很不容易。

足足近半天的時間，終於在凡人書的制下剋制了魔的反噬，就在靈臺恢復澄明的一瞬間，我直接衝向了遠方的師尊住所。

……

清晨，晨溫暖的灑落在一片花海之中，林慕昭一襲白，宛若仙子般的在拎著銅壺澆花，這一幕不勝收，而師尊則坐在亭，手握一本古卷，時而研讀，時而擡頭看向天空，喃喃自語著什麼，這一幕，恐怕也是白鹿書院最、最祥和的景象了。

“唰——”

我的到來打破了寧靜，以至於林慕昭一驚，扔了銅壺就飛了過來，道：“小軒，你這麼匆忙是想要做什麼？”

我沒有說話，而是一下子跪在了上紫易面前，腦海裡一片沉淪，皺眉道：“師尊，我掌控不了這些力量，戾氣太重了，我隨時都可能魔，師尊，你如果已經了魔道，就帶我一起進魔道，如果你沒有，就一掌滅了我，這種覺太不好了！”

林慕昭驚得花容失：“小軒，你別嚇我啊……”

師尊上紫易則依舊平靜無比，目和的看向我，道：“小軒，你覺得白鹿劍法如何？”

“很強。”

我咬牙道：“但卻是一本魔道劍典！”

“你爲何那麼肯定白鹿劍法是魔道劍典？”

“殺伐氣超過了正氣，這就是我稱之爲魔道劍典的原因。”我說。

林慕昭咬著紅脣：“師弟，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惹得師尊不高興了，你能有什麼好？快點閉，跟師姐去晨讀好了。”

“不，師姐。”

我搖搖頭：“這件事我必須問個清楚，我已經快要剋制不住心底的戾氣了。”

林慕昭眸中充滿驚駭，沉默不語。

上紫易則淡然道：“小軒，如果師尊真的已經修煉劍道魔，你會選擇殺了師尊嗎？”

“不，不會……”

“爲什麼不會？”

“師尊對我有知遇、再生之恩，師尊可殺我，但我不可殺師尊。”

“有點迂腐哦~~~”

上紫易角含笑：“不過，正道修士若是沒有了這點迂腐，可以網開一面、突破原則，那麼就與魔道修士無異了，這一點你做得很好。”

說著，站起來，一雙眸深深的看著我，道：“但是隻有這點堅守還遠遠不夠，你知道爲什麼師尊能修煉完整本白鹿劍法劍典卻沒有墮魔道嗎？”

“爲什麼，請師尊教我。”

“你修煉了第八式沒有？”

“弟子還沒有，魔氣太重，已經快要無法剋制了。”

“那就回去修煉吧。”

一拂手，重新坐了回去，全洋溢著超然劍道輝，彷彿是一位從仙界來的劍道婦一般，那種超凡塵的氣質令人神往。

“師尊！”

林慕昭蹙眉：“師弟的況看起來很危險，劍心已經搖，一旦道心守不住了就真的可能墮魔道了，還要讓他繼續修煉下去嗎？”

“要！”

上紫易眸中出一道，靜靜的看著我，道：“小軒，知道師尊爲什麼要讓你繼續修煉嗎？”

“爲什麼，師尊？”我茫然。

“白鹿劍法第八式，名爲‘歸心’，顧名思義，力量能發得出去，自然也就能收得回來，這樣才做收放自如，而劍修者的心境也一樣，可以肆，可以狂暴，但放出去必須收得回來，這一式歸心正是前面七招的納回，你不修煉第八式，又怎能知道白鹿劍法的真正強大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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