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容易，坐起來卻難。

一劍忘塵所演化的意境中，曾經過往的一幕幕紛呈，畫面一一飛過，有銀葉城裡銀葉飄飛的畫面，堂姐和我走過悉的街道，那時我們都還小，牽著我的小手，畫面幾乎一瞬間就了永恆般，接著是父親指點我們修煉戰伐訣的一幕，稚的手和上佈滿了傷痕跡，但兩個小傢伙卻依舊堅持著。

我心頭一酸，忘塵，這樣的是我最眷念的一切，怎麼能忘得掉？

畫面再次轉間，出現了蒼白之路中的一幕，骸滿地，兩名年提著淋淋的長劍，遍鱗傷，但卻彼此相視一笑，有種劫後餘生的覺，那種肝膽相照、互爲臂膀的義氣，令人懷念。

當畫面再次變化時，就已經出現了萬靈學院中的畫面了，沈步雲、石冼、王怡、莊恆興等故人的樣子一一呈現，再後來，就出現了與暗族、雲族戰的一幕，哀鴻遍野，說不出的淒厲慘烈，畫面一轉，便來到了上界，一位翩然仙出現在我的面前，是師姐林慕昭，可以說是我在上界的引路人，也必然會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之一。

畫面一一織，隨後開始幻滅，當這些記憶都開始從我腦海中抹去的時候，那種痛苦讓人哀嚎，讓人絕，生而爲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回憶，是那些過往，如果連過往都失去了，我就不再是我了，但這一切都遵循一劍忘塵的劍道而演化，不以我的意志爲轉移。

“唰——”

腦海中一片空白的時候，這一劍也刺了出來，忘塵的一劍，絕絕的一劍，無比凌厲，直接綻放在天穹之上，撕裂了大片的天空，甚至形了一道駭人的風暴，但迅速就被府的大陣所鎮了，如果沒有，恐怕後果就難說了。

“哇！”

一屁坐倒在了金雲靄中，我說不出的狼狽，渾大汗淋漓，難怪師姐在世界裂中只能使出三招就幾乎力量耗盡了，一劍忘塵催之後，彷彿的底蘊被空了一般，又彷彿像是瞬間就經歷了這一生般，那種痛苦讓人無法釋懷。

“一劍忘塵……一劍忘塵……”

我深吸一口氣，但就在此時，一縷縷劍道規則再次在眼前凝聚，顯化出剛纔一劍忘塵沒有忘記的一幕，眼前出現了一派星河燦爛的景象，我看到了一個背影，是蘇的影，也是李清音的影，白勝雪，手握白玉劍，踏著一條直通萬古的道路，正前方，是神火繚繞的一條可怕通道，萬規則一旦接那些神火便已經紛紛化爲飛灰，就連時空在那裡也被吞噬了，這條通道像是一條通往幽冥的窟，又像是一條通往未知的可怕地獄，而李清音就這麼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小！”

我大聲吼道：“你給我回來！”

回眸看我，眸如水，淚眼婆娑：“傻瓜，這是我選擇的道，我只能走下去。”

“回來！”

就在我聲嘶力竭的喊聲中，渾澎湃著無比超然的仙道輝，宛若一位真正的仙一般踏了這條不歸路，軀幾乎瞬間就被那毀滅的規則力量所吞沒了。

我跌坐在地，這一切都是真的，那種真實不容置疑，就像是真的離開了一般，一時間緒接近崩潰，我坐在冰冷的山巖上，淚水決堤，無法自制的哭了起來，因爲我相信這一切不是假的，而是真的，一劍忘塵，之前的都是回憶，那麼現在的片段，只能說是未來。

這是什麼樣的未來？

靜靜的坐在那裡，默默流淚，嚨裡有些哽咽，整個人彎曲在地像是一個可憐的蝦米：“這是什麼樣的未來，這是什麼樣的未來……”

空中，一道充滿仙韻的影出現，是師尊，眸和無比，充滿憐的看著我，道：“小軒，你的天資與悟遠在慕昭之上，將來的就也必然遠遠超過，可是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於執念於凡塵了，或許這套白鹿劍法對你而言，最難的一招就是一劍忘塵，你忘不了，也不想忘。”

我擡頭看著，了眼淚，恭敬道：“師尊，你一定也預見到了，是不是，師尊是不是也預見到了什麼？”

“是。”

上紫易抿了抿紅脣，道：“每個人都有過去的苦痛，都有對未來的彷徨，師尊也一樣，師尊也經歷過那樣的絕與痛楚，但人生本就如此，哪怕是完了超，哪怕是凡人眼中的仙神，我們也不過如此罷了，小軒，你看到了什麼？”

“小……自我毀滅了……”我聲道，腦海中迴旋著剛纔看到的一幕幕，心碎絕。

師尊吁了口氣：“那只是你看到的一個片段，未必是全部，所以不必耿耿於懷，不論是蘇亦或者是李清音，有什麼樣的命運，其實與你之間早就有了因果與羈絆，你的行爲，你的一切或許也能影響到的命運，你明白師尊說的話嗎？”

“明白。”

我深吸一口氣：“師尊請放心，我可以渡過這個劫。對了，小在北荒……會不會有事，我要立刻出關去找！”

“先別去，李清音已經是一位劍聖，有縱橫北荒的實力，你現在實力去了也是添，還是好好修煉白鹿劍法爲宜。”

的目中充滿讚許，道：“三天連續學會兩招，比你師姐強太多了，繼續參悟吧，師尊會暗中爲你護法的。”

“嗯，多謝師尊！”

……

轉眼間，上紫易再次憑空消失，而我則重新開闢出凡人書的文字海，將神力與心境都大大的提升之後，繼續觀、領悟白鹿劍法。

第三式，凡塵落。

這一式的髓在於凝聚凡塵氣運，最終以玉石俱焚的氣勢打出一劍，這一劍的威力毫不遜於一劍忘塵，甚至猶有勝之，只是規則太過於複雜深奧，以至於我再次用足了整整兩天才有所得，深夜裡，猛然站起，仙骨劍直指天穹。

頓時無盡氣運凝聚，直接引了上蒼的星辰天穹，轟然一聲巨響，一顆璀璨星塵籠罩劍，整個仙骨劍都歡鳴了起來，不斷激盪出強悍輝，雙臂貫滿了力量，有種不吐不快的覺，就在我思考要不要揮出這一劍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師尊的聲音：“隨意爲之，這座府是可以自行修復的。”

“好！”

得到準允之後，我騰空而起，猛然將這一劍揮向了遠方的大地，頓時彷如一顆星辰隕落，大地沉淪激盪，無數古山在星辰意境的碾下化爲幾分，幾乎一瞬間數十里就變了一片廢墟，這一式強得令人髮指。

甚至，就連師尊上紫易也有些沉默了：“小軒，接下來你只要推演招式就好，不必凝聚實招了，不然……師尊的府遲早被你打爛了。”

“師尊，對不起，是不是損失很大？”

“沒事，那些聖藥與靈藥都有陣法護持，沒關係。”

“那就好。”

……

五天時間，在我竭盡所能之下已經學會白鹿劍法的三招了，不可謂進度不快，接下來是第四式——“大道沉”，師姐林慕昭也止步於這一招，不過再次進府修行，或許已經有所突破了，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再次坐定，開始觀、參悟第四招。

這一坐就是三天過去了，師尊的劍道規則深之令人歎爲觀止，這三天讓我完全的認識到了天地大道的另一面，中充滿了各種規則的織，整個人的神也變得越發的盈滿，凡人書心法似乎與白鹿劍法的心法能夠相互通融，有相得益彰的覺。

三天後，諸法在心中已經凝鍊功。

騰然起，記住師尊的教誨，當我睜開眼眸的時候，一道道金規則鏈條在周縱橫而起，這些都是劍訣所演化的大道規則，一道道就足足有數尺寬，縱橫開闔，長度無法計算，就這麼繚繞在我周，形了一道規則的場域。

大道沉，這一式的破壞範圍遠遠不及凡塵落，但是中蘊藏的破壞力卻要遠勝過彼，以至於在我揮仙骨劍，心念一的況下，彷彿整個世界的規則都被自己踏破了一般，無數金大道規則鏈條開始坍塌，就像是整個世界都要毀滅了一般。

“轟轟轟~~~~”

周形了一道道可怕的坍塌畫面，就能施法者的我都覺到有些恐怖，如果這種意境中有人在，哪怕是上位聖者恐怕也難以全而退，這種規則力量的毀滅太強烈了！

大道沉，是大道沉淪的意思嗎？

甚至，這一式中我到了十分濃烈的殺機與煞氣，這可是與師尊的氣質截然不同的氣質，難道說，師尊在創造這一式的時候，在一個十分暴烈的況下，亦或者是……有意爲之？一瞬間，我已經覺得有些看不師尊了。

開啓劍道神眼，看向遠方，雲靄中，師尊曼妙玲瓏、仙韻十足的姿立於風中，一雙眸出神的看著我，笑而不語。

……

這覺，有點不舒服，但卻又不知道到底哪兒不舒服。

我皺了皺眉，算了，師尊是真心對我好的人，既然傳授白鹿劍法給我，那就照著學好了，何必去想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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