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座瓷窯先不要拆行嗎,我說不定要用到。”
金鋒發現校尉為難,趕轉頭看向慶懷。
“可以。”
慶懷只是不滿何明欽在將作營胡作非為,才下令要拆掉瓷窯,既然金鋒說有用,自然不會再拆。
看到慶懷點頭,校尉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了。
心里對金鋒也更加重視。
因為他知道,慶懷在鐵林軍是絕對的一言九鼎,就算偶爾下錯了命令,也絕不撤回。
為了金鋒,他竟然收回了命令。
這在鐵林軍中,還是第一次。
“這座瓷窯燒過瓷嗎?”金鋒問道。
“燒過,總共出了三窯。”校尉答道。
“燒功了嗎?”
“老窯工說燒得瓷很好,很功,但是何將軍不滿意,就沒讓燒了。”
“你們用什麼燒的,石炭還是木炭?”
“石炭,老窯工說燒瓷窯必須要用石炭。”
校尉抱怨道:“為了這些石炭,我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十幾車,結果只用了幾車,剩下的就放那兒了。”
“竟然還剩下十幾車石炭?”
金鋒更高興了,激說道:“快帶我去看看。”
校尉看了一眼慶懷,發現慶懷沒有反對,趕在前面帶路。
瓷窯坐落在將作營的西北角,要比金鋒在西河灣建造的磚窯小一些,但是布局和結構卻更加合理一些。
“專業!”
金鋒贊嘆一聲:“劉大哥,你找的這個窯工是個高手啊。”
“大人小的劉洋就好,”校尉說道:“大人的眼睛真毒,這個老窯工家里世代都是燒瓷的,前幾年黨項人南掠,毀了他家的瓷窯,家里的親人也全都死了,他就躲進了山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老窯工人呢?”
金鋒問道。
畢竟他前世是學工程機械的,對于燒瓷只是稍微有些了解,并不是很悉,有個老窯工幫忙,可以省很多事。
“瓷窯不讓燒了,我就把老窯工編進了雜役,應該在煉鐵爐那邊幫忙。”校尉答道。
“趕去把他找過來。”
“是!”
校尉趕跑了。
“先生,你要用這座瓷窯來煉鐵?”
等到校尉跑遠了,慶懷開口問道。
“侯爺果然看出來了。”
金鋒笑著點頭。
想要制作好的鋼材,冶煉爐的溫度至需要達到一千五百度,以大康的煉鐵工藝,爐溫遠遠達不到。
但是燒瓷的爐子卻差不多可以達到這個溫度。
只不過大康沒有測量溫度的手段,在很多人看來,八百度和一千五百度沒有區別,都能把人燒渣渣。
再加上打鐵和燒瓷是兩個行業,從來沒人往這方面想過。
包括金鋒,如果不是校尉說起瓷窯,他也想不起來這茬。
“將作營有三座鐵爐,先生為何要用一座瓷窯?”
慶懷好奇問道。
“瓷窯的火更旺,用它來燒鐵的話,制作鐵的速度或許可以更快。”
金鋒沒辦法跟慶懷解釋溫度的問題,只能這麼說。
“那先生覺得用這座瓷窯,一天可以做多鐵?”慶懷問道。
“這個不好說,其實瓷窯到底能不能煉鐵,我也沒把握。”
金鋒也是第一次嘗試用瓷窯煉鐵,也不敢把話說太滿:“我會讓瓷窯和另外三座煉鐵爐同時開工,就算這邊不能用,也不耽誤。”
“這樣也行。”
慶懷點頭同意。
很快,校尉帶著老窯工來了。
瓷窯需要蓄熱才能達到足夠的高溫,燒完瓷之后也要等冷卻之后才能進人,要不然一千多度的高溫,能把進去的人燒灰。
可是制作鐵需要在鐵塊熔化的狀態下進行,等瓷窯冷卻到能進人,鐵塊也早就凝固了。
所以瓷窯要經過改建才能用來煉鐵。
金鋒建磚窯都非常勉強,對瓷窯更是陌生,想要改造也無從下手。
好在老窯工經驗富,明白金鋒打算之后,提出在瓷窯底部開一個排流口,這樣的話,一旦生鐵融化,就可以順著排流口淌出來。
金鋒覺得老窯工的提議很靠譜,就讓校尉調撥十個雜役供老窯工驅使,連夜改造瓷窯。
慶懷看金鋒已經開始工作,便匆匆走了,連夜趕往鐵林軍。
金鋒也沒去送他,趁著雜役往磚窯送鐵塊和石炭的時候,又參觀了將作營剩下的地方。
讓他失的是,將作營使用的煉鐵爐也很原始,必須經過改造才可以煉造鐵。
好在主能用,改造一下排煙設施和風箱,雖然趕不上家里那座爐子,應該也能湊合著用。
如果是重建的話,金鋒就不是失了,而是絕。
知道前線形勢危急,金鋒讓校尉把將作營的雜役分了兩班,其中一班雜役連夜開始改造煉鐵爐。
留下有過一次改造經驗的滿倉負責監工,金鋒又跑到瓷窯那邊,查看工作進展。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金鋒才回去睡覺。
睡醒后,一直守在門口的鐘五告訴他,慶懷上午又來了。
“侯爺過來有事嗎?”金鋒問道。
“沒什麼事,就是汴京那邊的調令到了,侯爺找范將軍換過文書之后,來看看先生,看到先生在睡覺就走了。”
“下次侯爺再來,記得喊醒我。”
金鋒隨口代一聲,卻也沒太在意。
如果慶懷有重要的事,肯定會醒自己。
匆匆吃了點東西,金鋒又跑到將作坊。
滿倉第一次指揮那麼多人干活,興的一夜沒睡,看到金鋒過來,趕頂著兩個熊貓眼跑過來。
“怎麼樣了?”
金鋒問道。
“順利的,將作營這邊人手多,工也齊,估計今天晚上就能改好。”
“那就好。”金鋒點點頭:“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以后的活還多著呢,別一來就累垮了。”
“好的。”滿倉一口答應,但是臉上卻沒有一點要回去睡覺的意思。
從滿倉這邊離開,金鋒又去了瓷窯。
瓷窯有老窯工坐鎮,改造進展的也很順利,估計傍晚就可以送鐵礦進窯。
“但愿時間能來得及。”
金鋒在心里默默祈禱。
可是剛祈禱完,就看到一匹戰馬飛奔而來,馱著渾是的鄭方。
到了金鋒旁,鄭方直接從戰馬上掉了下來。
“先生……黨項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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