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聽得神,被外面一聲突兀的質疑所打斷,人群多有不耐。
這人就在白宋所在窗口,就是個年不過十五的野小子,一麻,臉上干凈,但有一子油星子味兒。
“哪兒來的野小子?趕滾!”
店小二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那小子見了趕又說:“聽書聽不明白,還不讓問了怎麼的?我就奇了怪了,那關二爺再怎麼厲害,也是人生長的,怎就能過五關斬六將了?難道就沒有點兒別的原因?還有,關二爺重重義,怎麼會跟二位嫂嫂沿路說說笑笑?”
“嘿!你還說!”店小二又到了白宋跟前,手就去抓那小子。
那小子麻溜地一,直接跑了,半途上還大聲喊著:“什麼青門第一?還不是為了吸引客人胡編造?你這種為了吸引流量不擇手段的老東西簡直是虧了人一聲先生。”
“噗……”白宋嗆了一口酒,探頭去,發現人已走遠了,但對方口中的一句‘流量’讓他有些恍惚,還以為又是穿越來的。
店小二見這位爺噴了酒,趕賠禮:“大爺,您沒事兒吧?”
白宋擺手:“沒事,那人是誰啊?”
店小二滿臉不屑,指了指對面:“哼,就是個專程來搗的混子,見不得咱家生意好,故意來鬧事。大爺瞧見對面了嗎?”
白宋轉頭去看,發現尚源酒樓對面還有一家酒樓,招牌寫的是的東來酒家。
那東來酒家與尚源酒樓臨街相對,但酒樓規格要小,主樓兩層,不及這尚源酒樓的四層閣樓。
店門敞開,而里面卻是無人,整間樓都黑漆漆沉沉的,很不起眼,周圍這麼多客人,連正眼瞧上一眼的人都沒有。
店小二見白宋看得出神,接著又說:“那小子原本在對面的東來酒家說書,那時候生意都不好,偏說是咱們請了解先生搶了他們的生意。大爺,您可聽說過這等好笑的事?咱們能請來解先生坐堂講書,那是咱們尚源酒樓的本事。只許他們說書?不許我們說書?再說了,一個半大的皮小子也會說書?在場的客都是明眼人,哪兒的書說得好,這腳就往哪兒跑不是?我看吶,這東來酒家也干不了幾日了。”
白宋順帶一聽,也沒在意,再把注意力轉回到廳中說書上。
剛才的故事被歪外來人這麼一斷,解先生正要接話繼續,但廳中捧著茶盞的茶客間有了些議論。
若無先前的小子一茬子話,旁人聽得神也沒在意。
可聽一小子說了,再細細一想,也覺得有些不妥,紛紛詢問解先生,難道真有人能單騎走千里?忠肝義膽的關二爺真會跟兩位嫂嫂在沿路中多了些莫名的愫?
一番問題下來,還真怪不得茶客們較真,著實是解先生口中的故事太多,經不住推敲。
被這麼一問,解先生也不知如何回答。
他講書這麼多年,有如此局面,一時間下不來臺,老臉漲得通紅。
白宋見了欣喜,還真當是遇到了好機會,便起主給老先生解圍。
“諸位,這關二爺之所以能千里走單騎,其主要原因自然是關二爺勇武過人,有萬夫不當之勇。當然也不了一些客觀因素,最主要還是曹丞相敬重關二爺,更有惜才才之心。在得知關二爺走后,唯恐沿路守將阻攔,連下三道軍令讓沿途守將放行,若非曹丞相的軍令,關二爺想要千里走單騎也是不可能的事。解先生,在下說得對嗎?”
眾人一愣,紛紛看著白宋,也不這是何人,只是從剛才謝先生的話里倒是沒聽到關于曹丞相的軍令。
不過有了這個關鍵因素,整個故事也就合理起來。
大家想了想,又看向解先生。
解先生正愁無法解釋,忙不迭地點頭:“就是就是!其中緣由說來話長,老夫唯恐大家聽不明白,便沒有細說。”
“那曹何許人?不過一賊!豈能做那放虎歸山的事!我是不信!”
一時間,廳中吵嚷起來,這沒頭沒尾的三國故事在民間不知多個版本,這一爭論,就是爭破了頭皮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整個酒樓大廳被一群只喝茶不吃飯的客人鬧得烏煙瘴氣,店小二不論怎麼勸都勸不住。
好好的一場說書就這麼被攪和了,解先生乘機出了書臺,往酒樓的后院走去。
白宋在人群中,跟住了解先生。
等解先生走出大廳,白宋也跟著走了出去。
后院只是一些酒樓的雜役,人是不,但對比大廳明顯要清凈許多。
“你干什麼?”解先生老早便注意到了白宋,見他也跟著到了后院,立即停步攔下。
白宋面帶笑意,拱手道:“聽老先生講書著實不錯,只是虧于書本糙,不然憑老先生的口才必然能更進一步,也不至于出現方才的狀況了。”
解先生皺眉,上下打量白宋:“你是何意?來挖苦老夫的?”
“不是。”白宋笑著從懷中拿出連夜抄寫的三國話本,也就開篇兩回,“老先生可以瞧瞧,在下這兒有一整套三國故事,想跟老先生合作,以后讓在下出書,老先生講書,您看……”
白宋話沒說完,不料那解先生只是掃了一眼:“什麼東西?臭未干的小子是認為老夫寫的故事不如你?告訴你,老夫這輩子講的故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你給我聽好了,那關二爺本就天神下凡,就能一人走單騎,跟曹屁事沒有!趕滾開,老夫沒空搭理你!”
說完,不客氣地將一摞書稿砸在了白宋臉上。
白宋笑了笑,將書稿收好,看著解先生離開的背影,沒有任何表。
“既然看不上,那就再想別的辦法吧。”
白宋自己嘀咕著,本不會跟老人家較勁,詢問一個雜役從后門離開尚源酒樓。
本以為事就此結束,沒想到白宋前腳剛踏出酒樓,后腳便有人從酒樓的后院跟了出來。
“前面那小子站住!”
白宋回頭,發現是個錦玉帶的中年商人帶著幾個手持棒的雜役走了過來。
“臭小子,敢在尚源酒樓挖墻腳是吧?你知不知道解先生是我們花了多大功夫才請來的?開講沒幾日被你攪黃了場子不說,竟然還敢跟解先生談合作?今兒個就讓你知道知道向街是誰的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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