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舒沉默了，從未見過爺爺有如此看重過某人。

也不知該高興還是擔心。

看爺爺這樣子，想要讓他放了白宋，怕是很難的。

因為李舒很清楚，此事關系國事。在爺爺心里，國家重于一切，任何牽涉國家利益的事都容不得一點兒商量。

果然，李靖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對帳中其他人揮了揮手：“你們都先下去，舒你留下。”

幾人得令，退出帳外。

李靖拍拍床邊，示意李舒過去坐下。

李舒覺稍有不安，走到爺爺邊小心坐下。

“爺爺老了，不中用了。”李靖語重心長地把抓住了李舒的手。

“爺爺，您還好著呢，有您在，突厥人永遠都不敢侵大唐。”

李靖苦笑著搖搖頭：“想當年，爺爺在萬軍從中，被敵人用刀子捅穿了肚子都能面不改。如今一把小刀，開一個傷口，就差點兒要了爺爺的命，不能不服老啊。”

“爺爺，您放心，就算您老了走不了，舒也會一直照顧您的。”

“出去一趟回來，人怎麼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嗯？”李舒有些不解，“舒有什麼不一樣的？”

李靖一笑：“越發像個姑娘了。”

這話一出，李舒莫名心虛，臉蛋兒紅紅的，沒有吱聲。

“那小子是個人才，長得又好，的確討姑娘喜歡。”

“爺爺，您說什麼呢！”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像個男娃一樣混著。你是爺爺看著長大的，你心里有什麼心事，爺爺會不知道？那小子不錯，要是喜歡就跟爺爺說，爺爺自然會幫你做主。”

“爺爺不在乎他是寒門？”

“娶了李家的姑娘，自然就不再是寒門了。”

李舒臉一紅：“他……他早有喜歡的姑娘了。”

“你說是林家小姐？那本就是一件荒唐事，如今也被林家趕走，不算娶妻。至于喜歡，難道你們一路患難與共還不及一個千里之外的普通小姐？”

李舒紅暈更甚，心說這點兒還是有信心的，他們可是生死之，又……又在荒郊野嶺的坦誠相見……別的人哪兒能比？

看著孫如此忸怩，李靖難得暢懷：“哈哈……是該嫁人了，嫁了人就不會總想著隨軍，一個姑娘天跟在軍營什麼統？只是……”

李靖故意拖長尾音，李舒有些急了：“只是什麼？”

“只是他無功無德，單憑治好了爺爺，就要讓爺爺把寶貝孫送給他？就算爺爺愿意，軍中的將士也不愿意。別忘了，你可是咱們整個軍營的小姐。想要娶你，可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爺爺……您的意思是？”

“孩子，你要勸勸他，這是立功的好時機。只要他留在軍中，立了大功，才有資格娶軍中小姐。”

“可是……他……他不想留在這里，舒不想迫他……”

“若他對你有，即便心有不愿，也會為了你留在軍中。”

聽完此話，李舒子一：“他到底會不會為了我而……”

思緒一轉，李舒剛剛的自信滿滿轉瞬消失了，得不到對方的話，一切都是自己單相思的臆想，說是患難與共，坦誠相見，誰知道他有沒有真？

李靖再拍孫一下：“出去好好想想，爺爺要休息了。”

“我……我去試試……”李舒起，有些不愿意地說。

除了營帳，李舒的心有些，不想去左右白宋，但心里縱向看看那人的心思。

李靖和程咬金，兩位長輩不約而同要李舒去當說客，這更讓李舒到搖。

沒有立刻去找白宋，在此回到自己帳中，想著到底要不要去。

……

白宋逐漸坦然，似是覺到了李靖是在給自己下馬威。

這是個老油條，玩心理戰？白宋本不屑一顧。

他還真不相信李靖敢當著全軍的面把自己這個救命恩人給怎麼樣。

想清楚這一點，白宋也就安心了，不久是被關一關嗎？用不了多久就會放人的。

但白宋沒有想到，跟他關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

薛靈芝！

……

“進去！“侍衛把白宋推進了一個長條草棚，“老實在里面呆著，好好反思反思。”

白宋站在門口，看著里面的小姑娘愣住了。

薛靈芝也看著白宋，一臉詫異。

兩人在里面愣了許久，那薛靈芝忽然起，指著白宋的鼻子大笑道：“哈……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本事，原來還不是跟我一樣，被人關了起來。”

一個小丫頭片子，白宋懶得理會，自己找了一草堆躺下，直接開睡。

薛靈芝瞪著眼睛，走到白宋面前：“喂，我在跟你說話！”

“啊。”白宋回應得很敷衍。

“啊什麼？你……你……別以為昨日為我求，我就會原諒你！”

白宋隨意地丟出一把彎刀，是從那個突厥人上拿走的。

“喏，刀在這兒，要想給你爺爺報仇，盡管手就是。”

“……”

薛靈芝一愣，完全不白宋的路數。

白宋打了個哈欠：“既然不想殺我，也就不要一直嚷嚷，該干嘛干嘛去，我對小丫頭片子沒興趣。”

“你……你……你真是一灘爛泥！氣死本姑娘了！”

小丫頭腮幫子鼓了氣球，揪著白宋胳膊一陣搖晃，“你起來！這是本姑娘睡的地方。”

“哎喲，你煩不煩啊？”

“你……你怎麼進來的？不是聽人說你治好了大將軍嗎？”

“要你管！”

“你怎麼治好的？聽說還有什麼輸……你……你給我好好講講。”

“好奇輸之法？”

薛靈芝不愿，但還是點點頭：“嗯。”

“這個不好說，說了你也不會，即便你會了，你也沒工。”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行？”

“就你？”白宋坐起，不屑地瞥了一眼，“一個小小的手都能搞砸，還差點兒害死了人。”

“我……我……只是那將軍不……不不用麻沸湯！”

“將軍不用就不用，你是大夫他是大夫？”

薛靈芝被懟得面紅耳赤，說不出話。

白宋看到薛靈芝，不自然地想起了自己帶過的醫學專業大學生和研究生們，職業病犯了，便就多說了幾句。

“當大夫的，哪有被病人左右的？即便是皇帝老子在你面前，他也得聽你的安排。你這心理素質，學醫都沒門，想學換之法，你做夢去吧。”

“你……你趕說我學醫都沒門？！你……你氣死我了！我告訴你，我從四歲就開始學醫！現在已經學了十一年了！”

“學了十一年，就這樣？你丟不丟人？”

“你！我跟拼了！”薛靈芝淚珠子都掉出來了，氣得發瘋，撲向白宋就在他上咬。

“安靜點兒！”

外面的看守突然開門，作出拔刀的姿勢，這才讓小丫頭安靜。

“哼！”看守冷哼一聲，“都是戴罪之，還不知道檢點，在牢里打罵俏的，嫌命長了不是？”

薛靈芝聽了又又氣，不敢說話，抱著雙直抹眼淚。

白宋打了個哈欠，繼續睡覺。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又被搞醒了。

又是那小丫頭，坐在白宋邊上，用手輕輕地捅了捅他。

“哎喲，你又怎麼了？”

“你……你再跟我說說，那換……”

“都說了，你不行。”

“爺爺在的時候曾研究過換之法，但都失敗了。”

白宋一睜眼，坐起來，有些好奇：“你說什麼？你爺爺研究過換之法？”

“嗯。”薛靈芝點點頭，“爺爺能將別人的注人他人，偶爾能功，但多數人會出現很奇怪的變化，不久就死了。爺爺說這世上本不存在換之法，如果你知道，可以告訴我，我想告訴故去的爺爺。我爺爺雖然在臨終前做了些壞事，但他真的是很厲害的大夫，救過很多人，換之法是我爺爺的心愿，你能不能……只要你告訴我，以后我再也不招惹你了。”

“姓薛的？”白宋撇了撇，很是不屑，然后又說，“告訴你可以，但你要記住，我告訴你不是因為你爺爺，而是因為你。你這小丫頭功夫不到家，但求醫的執念還不錯，大家都是學醫的，我是欣賞你上這子勁兒。”

薛靈芝眼睛一亮，滿是期待。

“每個人的型是不一樣的，要換，必須要用相同型的進行互換。人存在自我保護功能，不同型的進會引起人的排斥反應，不確定型進行換是會死人的。”

“型？自我保護？”薛靈芝茫然地眨著眼睛，學了十年醫，還沒聽過這樣的詞語。

“型大致分為A型，B型，AB型，O型，通常來講近親之間的型大概率相同，要測試型需要專門的儀，就算是我，沒有儀也很難辦。所以想要換，單靠眼前的條件是很難實踐的。我能治好李靖，那多有些運氣分，你也不必太過計較了。”

“原來爺爺始終不能換功，是因為型不同……竟然還有型一說，簡直匪夷所思。還有那個什麼自我保護……”

“人是有自我修復功能的。藥的作用是刺激自我修復功能的啟，大多數病癥并非是藥本在作用。比如，你被劃了一刀口子，即便不用藥，它也會慢慢恢復。用藥，只是加快傷口恢復的速度。至于是什麼起了作用？那是里的小板……嗨，我跟你說這些有用，你都沒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