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香出現，讓人意外。

白宋表不太自然。

由此可見，阿豆在來之前說了謊。

冬香很著急，不顧白宋思量，當面就要給的白宋下跪。

白宋攔住，驚愕問道：“這是為何？”

“白公子，您一定要救我。在這薊縣我已經待不下去了。只有奴婢一人，也不敢出城。懇請白公子收留。”

如此景何其悉？

回想采荷的遭遇，跟冬香不是一樣的嗎？

都是鄭家的丫鬟，采荷只是出去買了一包鹽，只有那麼微末的可能暴鄭家的問題。

如此就被鄭家忌憚，想要斬草除。

今日冬香，乃是親眼見到了鄭家，鄭家豈能容活路？

更何況，冬香乃是人證，救下，出于恩又出于對自己命安危的反擊，要作證是極有可能的。

想到此，白宋有了充分的理由。

“我可以帶上你，但你也要明白，跟著我一樣會十分危險。”

“跟著白公子總比自己一人，白公子能讓鄭家覺忌憚，跟著白公子，即便是死了，冬香也沒有怨言。”

白宋點點頭：“你能這麼想的是最好了。”

說著，白宋左右看了看，然后上冬香：“有什麼話，等回去再說。”

白宋重新換了宅子，依舊是通過夏家的關系，留住在夏家在薊縣舊城的酒鋪住下。

牛大、采荷以及其他人都住在里面，平日里沒有多余的活。

白宋也不讓他們再去做什麼。

有了上次的經歷，白宋不想再有人以為自己的私仇而送命。

來之前，白宋也沒想過能調查出這麼大的事。

這樣的事，一個不小心就有命之憂，早知如此，白宋絕不會帶上這麼些人。

但白宋也不想就此不管他們了，大家跟著自己，都是出于對自己的信任。

這些混混也不是什麼大大惡之徒，淪為下層，也是被無奈。

想著鄭家之，蛇蝎之人冠冕堂皇，論惡，這些小混混不過九牛一。

白宋開始阻止這些混混翻新這宅子，準備改建一家藥鋪，靠著就近采山中采藥讓這些小混混有個生計。

白宋每日除了去打探消息之外，剩余時間都用在了教導他們辨識藥材，以及簡單的醫理知識。

混混們倒也用心，跟白宋一起經歷過一場生死，大難之后似乎都更加惜命了。每天老老實實呆著，一個個都變了乖乖的好學生。

白宋帶著冬香回來，門口兩個人立即左右看著。

“放心，沒人跟著。”

留下一句話，白宋將冬香請進了院中。

冬香進來，正與采荷打了個照面。

兩位都屬于鄭家的丫鬟一眼就認出了彼此。

雖不再一家之門，但都是各家小姐的丫鬟，小姐相聚之時，丫鬟們多也是見過的。

兩位人坐在一起分彼此經歷，聊起來就沒玩。

白宋也坐在院中，院墻停留的鳥兒發呆。

近來天氣似有轉暖的跡象，連鳥兒都開始出現了。

瞥一眼不遠的牛大，隨口問了一句：“現在什麼日子了？”

“臘月二十四。”

“臘月二十四……”

白宋一陣恍惚，原來是要到除夕了。

心孤獨的人，對節日比較敏，眼看這即將到除夕，自己不單是舉目無親，更是生死難料。

也不知有沒有機會跟家人……跟這一世的家人團聚。

“白爺。”

牛大聲音忽然出現耳邊，打斷了白宋的思緒。

“嗯？”

“近日可有什麼計劃？”

“沒有什麼計劃，你好生休息就是。”

牛大皺了皺眉：“白爺近日總一人外出，莫不是見牛大是個殘廢，就看不上牛大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

“白爺，牛大雖沒什麼文化，但也看得出白爺是做大事的人。牛大混了這麼久，難得下定決心干一點正事，不過是斷了條手而已。白爺何故就冷淡了？”

“讓你休息你就好好休息，你是一個人，又不是什麼工。你因我而傷，即便今后什麼都不做，我也要想盡辦法報答你。”

“白爺，我不要報答！”

“我知道你不要報答，但我要報答！我心中有愧，若不報答你們，我心里堵得慌。你若真為我想，那便老老實實休息。你越發要為我作事，我心里就越不安，越發覺得有負罪。這是我的要求，接下來的時間，你們什麼都不要做了，好好把這家藥鋪經營起來。這樣才能減輕我心中負罪，等這段時間過了，我心順了，自然還會讓你做事。”

牛大聲音一頓，倒是沒有想到白宋會有如此說法，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白宋起，招呼一邊抹淚的冬香：“冬香，進屋來。”

白宋轉進屋，等冬香來了之后關了門。

“白公子……”

“先坐。”白宋端著椅子坐下，“我這有個想法，可能有些危險，想來遵循下姑娘的意見。”

“公子盡管說，能讓冬香留下已是不盡的恩。”

“若要你去指認鄭家勾結突厥……”

白宋話到一半，稍稍停頓，但看了冬香一眼。

冬香聽此話，明顯變得張，連聲說：“白公子，可千萬不要再去招惹鄭家！”

“嗯？”

“小姐是了老爺的命令來試探白公子的。現在鄭家已經知道了白公子的真實份，此時不設法離薊縣，后果不堪設想。”

“你聽到了我對阿豆說的？”

冬香低頭，輕輕應了一聲。

“白公子明一世卻是糊涂一時。”

這話說得小聲，但白宋還是聽得清楚，笑了笑：“不要，阿豆不是那樣的姑娘，我相信。”

冬香目閃爍，有些不可思議，也不知這白公子哪兒來的自信？

難道他真的認為小姐不會為了整個家族而將一切說出？

冬香沒有回答，白宋卻也在沉思，沉默片刻后，終是認定了什麼，肯定地點點頭：“嗯，阿豆就是那個阿豆。”

瞬間，冬香忽然覺得這個明的公子好傻。

事關生死，居然如此輕易相信他人？

“冬香姑娘，到你了，好好想想，愿不愿意線去指證。”

冬香想了許久，默默搖頭：“白公子，此事難以從命，并非冬香貪生怕死，只是小姐待我不薄，此事關系重大，若朝廷定罪鄭家，必然牽連小姐。別的事，奴婢都能答應，此事不可。”

看著冬香如此堅定，白宋反倒多了些安心。

他不希看到一個小丫鬟也作出大義滅親的舉。那樣的人，白宋也不敢將其留在邊。

白宋點點頭：“好吧，既然你有決定，我也不強迫。之后就暫留住在這兒吧。”

“白公子，你呢？有什麼打算？”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真實份，自然也知道我和鄭家之間的恩怨。于公于私，一切事都不會如此輕易結束。”

……

薊縣傳來消息。

誰要能治好鄭家老爺的病，賞銀百兩。

百兩賞銀，世所罕見。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隨著消息傳開，慕名來的大夫是越發多了。

鄭家有鄭家的規矩，要給鄭家老爺看病，也是需要層層篩選。

若半途遇見個庸醫，非但沒把大老爺的病治好，反而讓病更嚴重。

此事算在誰頭上？

臻選大夫，所有報名問診的大夫被統一安排在城外郊區的田家農舍。

此地偏遠，是鄭家祖產，農舍有良田數頃，是幽州境有的尚在耕作的田地。

田莊農舍，有訪者。

今日倒是難得熱鬧，吸引了不醫者前來。

鄭家管家在屋棚下烤火，看著門前的大夫以及大夫側的一位份神的姑娘。

此次散播消息請名醫給鄭家老爺治病，并非鄭家部決定，而是這位神的姑娘突發奇想。

更離譜的是，自家老爺居然答應了，還說一切按照這位姑娘的吩咐來辦。

這姑娘到底什麼來頭，居然能用鄭家的錢，來個辦事，而且家主竟沒有一點兒不滿。

對于這種不知份的大小姐，管家深知惹為妙，自是躲得遠遠的。

“小姐，此法當真可行？”

那位軍醫守在農舍門口，一邊看著進出的大夫，一邊對側同坐的娟秀小生說著。

娟秀的小聲眉目如畫，倒是眼中英氣流轉，才不人認作是人。

聽軍醫說著，小生擰眉說著：“那人是有才無德，虧了一醫，今日有重賞，他那般貪財的人，若真藏薊縣，必然是要出來的。”

說著，小聲一頓：“只要他敢出現，哼！劉老，你安排的人手準備好了嗎？”

“小姐，你放心吧，一切都照您的安排布置好了。”

小生點點頭；“只要他來了，就直接把人帶走。此次來已拖了許多時日，爺爺的病怕是等不及了。”

軍醫看了看的眼前排著的長隊，皺了皺眉：“已看過許多人了，到底有沒有見到那位神醫？”

小生也是皺眉，搖搖頭：“這來的都是些七老八十的大夫，哪有半個年輕的？”

“小姐，那位神醫當真是個年輕公子？”

“哎呀，都跟你說了多遍了，我怎能用爺爺的病去開玩笑？”

【作者有話說】

補昨日欠更。今日的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