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白公子怎麼會……”

一念如電，鄭琪畫心中浮現出的是白公子喊自己阿豆時自然淡雅的笑，還有那天他倉皇離開時的一吻。

短短數日，卻如深靈魂的畫面刻在了鄭琪畫的心里。

心里清楚，白公子的風流多過真。因為很清楚，自己和白公子是沒有結果的，因為白公子早已有了妻子。即便沒有結果又如何呢？鄭琪畫并不在意，只要能與相之人管共賞風月，何必去爭那些名分？正如白公子表現出的隨一樣，只爭朝夕。

可是……

可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白公子不能另娶的基礎上。

如果知道白公子可以納妾，家族并不在乎名聲，那自己不該是陪伴白公子一生的人嗎？為什麼會是鄭涼秋？為什麼白公子會選擇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鄭琪畫呆住了，閃的淚珠掛在眼角，滴滴落。

“兒，那個小子心思縝，深不可測，哪里是你一個小姑娘敢去招惹的？他對你只是利用，不過是知道我們掌管鄭家的賬目，想從你上得到一些鄭家的把柄。他想要從鄭家得到好，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鄭家為了保住，保住全家命，只能與白家接親。而且，他是個聰明人，為了穩住自己和鄭家的關系，自然是會選擇最被鄭家看中的主家大小姐，怎麼會選你這個看賬的小丫頭？”

“不會的……不會的……白公子說不會輕視兒……不會因兒于詩文就……”

“真是冥頑不靈！”鄭柯有些失了耐，低喝道，“你知不知道現在鄭家面臨的問題？這不是兒私，而是關系到鄭家存亡，全族數百口命的大事。現在家族要你辦事，你為鄭家的人，豈能推三阻四！”

“爹……兒……兒能做什麼？”

“族中懷疑他的真實份，而他三番五次接近你，你可順勢而為，有機會見他便順他的心，一定要問出他的真正份，背后到底有什麼依仗。若他背后真有咱們招惹不得的勢力，那便了這門婚事。若他是故弄玄虛，那咱們鄭家也不會如此輕易就被牽著鼻子走。你聽到了嗎？”

鄭琪畫低著頭，沉默了很久，然后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到兒如此，鄭柯終于松了口氣，轉正離開，呼聽左面窗口傳來一輕響。

“誰！”

鄭柯一聲低喝，就看見一個人影從窗口閃過。

鄭柯出了一聲冷汗，立即奪門而出，再看外面窗口，卻已是不見了人影。

“來人！來人！”

鄭柯喊著，在這個節骨眼兒，誰都不想節外生枝。

可惜鄭柯的反應慢了半拍，來了下人，卻依舊沒找到聽之人。

鄭柯正疑到底是誰在聽時，一個下人來說：“老爺，不好了，冬香那丫頭溜了！”

“這小狐貍！”鄭柯怒罵一聲。

事變得更加復雜，別看是個小丫鬟，但也是親眼看到鄭家跟突厥人勾結的見證人。

鄭柯對待一個丫鬟可不會像對待兒這般客氣，將其關在家中早就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只是鄭柯不是從小生活在鄭家，在底層社會生活過，倒是沒有鄭家老一輩的狠勁兒。

殺人滅口只是想想，真要他手，鄭柯還是有些擔心。

此事他又不敢告知主家的人，怕主家的人知道之后還要牽連到兒。

鄭柯一番猶豫，倒是給了冬香可乘之機。

這丫頭可不是乖巧的人，極為機敏，被抓之后就知道自己大難將至，一直尋著溜走的時機。

在今日終于找到了機會，只是念小姐，想回來看看，不料就聽到了自家老爺和小姐的對話。

冬香溜出鄭宅，已是一汗，知道自己若被抓到，鐵定是要別滅口的。

薊縣是鄭家的天下，即便逃出了宅子，想要逃出薊縣本不可能，要活命，得要找個靠山。

很顯然，找個靠山非白公子莫屬。

只是這白公子天天神出鬼沒，去哪找人去？

……

翌日，難得一場晴空。

雨后暖由顯珍貴，連日寒意終被驅散，地面積水也漸漸散了。

鄭家今日盛裝準備，等著那位神的白家公子上門。

鄭家長輩如臨大敵，不論這小子藏著什麼心思，單是這一份膽識就人汗。

“難道那小子就不怕被殺？”人群聚集之中，有人小聲問著。

周圍無人敢答，只求那白家小子真如他所說，娶了鄭家的小姐，早早化解了兩家恩怨，不要再出子了。

長輩們心中不安，卻也充滿好奇，都想看看這攪得天翻地覆的外來人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是不是有個三頭六臂，是不是修了掌握雷電的仙法？

只是約定時辰已到了，鄭家門口卻不見來人。

但鄭家院卻傳來，說是大小姐鄭涼秋跑了。

這事兒鬧得！

鄭家長輩們一個個頭大如斗，心說如今的小輩怎麼如此不聽話？不知道關系家族興衰嗎？哪兒能在這時候使子？要是那白家小子來了見不到人，非但不能化解恩怨，反倒把人給得罪了。這如何是好？

于是乎，鄭家眾人又開始派人出去到尋找小姐，只盼著那個白公子能再晚些來。

薊縣之中，各人忙著個人事。

刺史大人一早便匆匆趕到城南，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史大人。

巡察史，職不高，但職權很大，返京復命，一紙奏折就能斷人生死。

為地方員，哪有不好好伺候的道理？

薊縣之，各方員齊聚，來得是整整齊齊，無一人敢有懈怠。

只是這些人從辰時等到了午時，按說早該等到史抵達，怎麼都快日上三竿了，還不見史的隊伍來？

十里之外，自西南來的朝廷隊伍被一幫百姓攔了去路。

一行二三十人，婦老皆有，見了朝廷隊伍，不問緣由，直接磕頭下跪，哀嚎連連。

這隊伍之中便是今日將至的史大人陸蕭臣。

此人履歷清白，年剛過三十，以進士之名職翰林院，現今被突然委任為巡察史下巡幽州，這其中著皇權釋放的訊號。

只是這時間能讀出皇帝后之意的人之又。

甚至于此人亦不知自己何來的天降神運。

出行幽州，隨從不過十余人，兩輛車，僅此而已。

這一路風平浪靜，只是在中途接了兩位客人，要同往幽州，有格外的重要任務。

前方便是薊縣縣城，被薊縣百姓攔路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莫不是薊縣真有什麼大問題？得百姓不得已而攔路喊冤？

前方馬車，陸蕭臣掀開簾子，示意隨從不要，自己下了馬車攙扶起以為老嫗，和善問著：“到底因為何事？且與本細說，如此大呼小地鬧騰，實在于事無補。”

“您可是來巡查薊縣的青天老爺？”

陸蕭臣一愣，心說自己行程該當保的才對，怎麼能被一群百姓所知？

而且他的份，到底算不算青天老爺呢？

陸蕭臣稍作思量，點了點頭：“算是吧，本下巡幽州，便是要將一路所見所聞，如實回稟皇上。若各位有什麼冤，盡管與本細細道來。”

“青天老爺，薊縣得罪了老天爺，求青天老爺給咱們百姓開壇做法，求上蒼憐憫。”

一句話，陸蕭臣更愣住了，還以為是什麼冤大案，怎麼說出這一番話來？

得罪老天爺？

開壇作法？

哪兒跟哪兒啊？

“怎麼了？”后車中傳來一個淡淡的聲。

陸蕭臣聽了趕一轉頭，到了后面馬車外面，躬低語：“小姐，是百姓攔路，說是薊縣有人怒神靈。”

“神怪之說，豈能相信？你該知我還有要事，不想在此浪費時間。”

“是是是……小姐之事要。”

陸蕭臣連連點頭，看了看左右，又說。

“要不這樣吧，我讓兩個隨從送小姐先走。”

“也好，到了此我們也不同路了。車夫，轉道去邙縣。”

一聲代，車夫上兩個隨從，一拽韁繩，拖著馬兒變了方向，朝著西面的邙縣去了。

陸蕭臣目送馬車離開，眼中多有向往敬畏之，直至看不到車馬了方才回轉來，細問老嫗事。

百姓語無倫次，也不知想要表達什麼。

說了一通，浪費不時間，陸蕭臣卻是云里霧里。

急之下，百姓提議請青天老爺往北門城，到了北門，一切疑都將解除。

這陸蕭臣初次為，自是以百姓有求必應，此行若能有所建樹，對日后從政大有裨益。

心念一轉，招呼隊伍轉路往城北去了。

百姓人多，一路相隨有些眨眼，陸蕭臣就遣散了攔路百姓，只留了兩位青年帶路。

百姓倒也爽快，離了隊伍，各自散去。

只是陸蕭臣不知道，這些百姓散了又聚，在不遠找到了小公子。

小公子出手爽快，就這般攔路片刻，每人都有五十文錢。

拿了錢，百姓們千恩萬謝，開心得像個孩子。

又過了好久，一匹城北的快馬來報：“大人，史大人從城北已經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