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集市大街，夏家酒鋪外來來往往客人許多。

見這酒家大門閉，惹得多人不解。

明明昨日剛進來的酒，怎麼今兒個不開門了？

帶著孩打酒的老漢罵罵咧咧，準備悻悻離去。

邊孩子卻好奇地指著房頂上的銅鳥：“阿爹，我想要那個。”

老漢抬頭看了一眼，瞧不懂這個什麼玩意兒，哼了一聲，不帶搭理拖著孩子就走了。

夏家酒鋪的斜對面，一家設立的鹽鋪開了門。

和以往相當，買鹽的人并不多。

白宋站在鹽鋪對面，斗著小攤上的山雀，眼睛卻關注著買鹽的人。

“喂，你到底買不買？我的鳥兒都被你給逗死了。”賣玩意兒的小販盯了白宋許久，老大地不耐煩。

白宋聽了，也不再逗弄，他可沒有玩鳥兒的雅興。

直起，抖了抖裳，去對面鹽鋪買鹽。

和上次一樣，白宋又買了三包鹽。

價錢一樣，分量也一樣。

分在不同的地段買鹽，賣鹽的差人態度都一般無二。

滿臉都是不耐煩，但終歸是賣了鹽的。

拿著鹽，白宋踮腳想看看柜臺上的賬本，卻被差給攔住了。

白宋只能悻悻回去，把鹽丟到了廚房，正巧見到采荷在烙餅。

白宋一想，隨口一問：“采荷，你說自己用鄭家的名頭去也沒買到鹽，當時是在哪一家鹽鋪買的？”

“是花街口的一家。”

“現在帶我去看看。”

“是。”

采荷應了一聲，麻利地熄了火，把餅放在炕頭上，跟白宋出了廚房。

臨走，白宋回頭看看房頂的銅鳥。

心中有些沉重，不知這天時何時能到。

……

采荷買鹽的鋪子也就兩刻鐘的路程。

從外面看，倒是和別的鋪子沒有多不同。

兩人站在街角，采荷試著問：“既然公子每次都能買到鹽，不如讓奴婢去試試。”

“不行。”白宋說道。

既然發現鄭家和鹽商有關，再聯系到采荷的遭遇。

有可能是賣鹽的差人給鄭家告，采荷外出買鹽的消息才被鄭家知道。

此事一開始沒有被鄭家的人重視，所以只是將采荷趕出了鄭家。

等采荷離開鄭家之后，鄭家的人或許又想到了什麼，覺得事比較嚴重，想著要殺人滅口。

這才找了貪財的混混追殺采荷。

現在鄭家沒找到采荷，所以暫時安全。

采荷再去買鹽，萬一被認出來，豈不是又將采荷退到了危險之中？

“你就在這兒等著，我先過去試試。如果況沒有什麼不同，再請別的人去試試。”

說著，白宋一人去了。

不多時，白宋再次帶著一包鹽回來，愁眉不展，似乎還是沒有任何收獲。

正待白宋準備說些什麼，采荷表忽然大變，猛地將白宋拉到邊飛快后退，一直對到了附近的一棵樹后。

“怎麼？”

“白爺，是……是那個人……”

采荷聲音有些發，眼中盡是畏懼。

白宋順著采荷所指方向看去，瞳孔猛地一。

就見前面一家花樓門口，七八個打手模樣的壯漢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滿地都是。

一個更為壯碩的男人傲然從里面出來。

看到此人，白宋攥了拳頭。

此人今日雖沒有著的雨氅，也沒有帶著斗笠。

但白宋依舊從認出此人就是自己的仇人。

此人上有著一與的周圍百姓截然不同的氣質，就算是化灰，白宋也認得出來。

而且此人臉上有明顯的燒傷，看著有些滲人。

更是驗證了白宋心中所想，他的燒傷就是在那天夜里留下的。

有次可見，此人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神，也是凡胎，終究是會傷的。

有了上一次的失利，白宋不會再貿然手。

看看風平浪靜的天氣，白宋只能將這口氣先忍著。

街上所有人都畏懼地看著這個怪人，紛紛給他讓路。

這人就如此大搖大擺地走了，對周圍的一切示弱不見，一傲氣展無疑。

白宋什麼都沒有說，看著那花樓門口的人被花樓里的姑娘攙扶著送去就醫。

白宋心中一，帶著采荷往花樓去了。

花樓老鴇抹著淚，往樓里走著。

“喂！”白宋喊了聲。

老鴇頭也不回：“今兒的生意不做了！”

“我就是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問問問！問個屁！老娘遇到這種事就夠倒霉了。”

“為什麼不報？”

“報？有個屁用！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橫人，連府都不管。”

“府不管的，我可以管。”

聽這話，老鴇終于停步回頭，見了白宋這文縐縐的模樣，冷笑一聲：“呵，我當是什麼的英雄好漢，原來是這麼個臭未干的小爺。您瞧見那人有的多壯嗎？看到老娘的手底下多人被打得站不起來嗎？就你這板，不夠人家吹口氣兒。”

“說來聽聽又無妨，管得了管不了，那也是我的事。”

老鴇奇怪地看著白宋，有覺得這小公子氣度非凡，或許是什麼大富之家的子弟，或許還真能認識什麼達顯貴。

“你進來吧。”

聽得此話，白宋跟著進了樓里。

花樓里的姑娘們都出去照看被打的下手了，樓里面空的。

但廳中一片狼藉，到都是桌椅板凳的碎屑，還有各種飯菜湯，瓷茶盞的殘片，上樓的樓梯走廊也被打得七零八落。

“你瞧瞧，這是多大的損失？老娘苦苦經營一年半載，也賺不回來今兒這損失。”

“事因何而起？”

“老娘養了十年的寶貝兒，從來都沒見過客的主兒。被他強行見了不說，還要一分不花就把人給睡了。這哪兒行？沒想到那人如此不講理，一言不合就開打，打了姑娘不說，還要砸店，砸了店不說，還要打我的客人。長得跟個妖怪似的，我家姑娘見了他嚇都嚇得哭了。”

白宋看著現場，又問：“知不知道什麼份？”

“我哪兒知道？又沒說上幾句話。明顯不是本地人，不知是哪兒跳出來的野貨。”

“陪過他的姑娘呢？那姑娘知不知道？”

“我那可憐的兒被打得渾是，誰會去關心這個？”

“那姑娘呢？我可以幫忙治一治。”

“嗯？”

“我是個大夫。”

老鴇將信將疑，帶著白宋從破爛的樓梯上去，一直到了三樓。

在樓道上，白宋就能聽到輕微的和哭聲。

房中，一位年輕姑娘一臉淤青，角帶，上似乎還有骨折。

“這傷為何不送去就醫？”

“小爺，這已算是好的了。沒瞧見門口那些？都快沒氣兒了，當然是先救那些人。”

白宋沒有多說：“這里有傷藥嗎？”

“有有有。”

“取些傷藥來。”

老鴇聽了白宋的話，先去去傷藥。

白宋將這姑娘攙扶到了床上坐下，看了看的上。

“骨折，我幫姑娘復原，有些痛忍著些。”

姑娘疼痛難忍，咬著下，眼淚吧嗒吧嗒不停。

只是聽這公子聲音細膩溫，細看了一眼，果真是好看的。

“那是什麼？”白宋忽然不著邊際地問了一句。

“嗯？”

姑娘小聲疑一聲，瞬間覺上一陣刺痛。

“啊！”

沒等姑娘反映過來，白宋已經起，只說了一句：“好了。”

好了？

姑娘發愣，上還在作痛，但不似剛才那樣不能，居然能夠輕微地活了。

借著，老鴇拿著藥回來，白宋便開始給姑娘上藥。

一邊上藥，一邊詢問。

姑娘則忍著痛，小聲地述說剛才的事。

原來是那人強行要這姑娘作陪，而這姑娘乃是樓中被當做清倌人培養的好苗子，還沒想過要見客。

只是見那人不好惹，才不得已隨了他的要求。

不想那人本不懂規矩，對清倌人上來也是手腳。

而這姑娘也不順從，沒多久就把對方給惹火了。

這些消息倒無甚在意的。

只是這姑娘說了一句：“那人不像大唐人士，本不懂清倌人是什麼，認為跟別的娼一樣，可以胡作非為。”

不是大唐人士！

白宋一驚，在薊縣，也就只可能是突厥人了。

那人的提醒也過分突厥人極其相似。

再問姑娘對方說話的口音，果真就一不地道的漢語。

突厥人在薊縣，并且跟鄭家有往來……

一次不經意地調查，白宋忽然覺自己快要找到答案了。

“姑娘，你好好休息，三五日便能痊愈，我就先告辭了。”

“公子，你什麼名字？”

“白玉堂。”

留下一個化名，白宋帶著采荷離開。

回到鋪子，白宋在后院來了幾個傷勢好轉的兄弟。

“你們去北門盯著，看看這幾日進出城的貨之中有沒有鹽。”

“好的，白爺。”

“但一切小心，千萬不要去冒險。”

……

又過三日，聽聞將有朝廷委派巡察史巡視幽州。

將在近兩日抵達薊縣。

說是幽州西北地區戰事膠著，皇上擔心突厥軍隊繞道從幽州東北方向攻。

巡察史主要為巡視幽州邊地的駐守況。

但誰都知道，巡察史本管不到駐軍的事。

巡察史是審查各地員來的。

既然來了幽州，自然是朝廷覺得幽州的員有問題。

幽州刺史得知此事，主持各方事宜準備迎接史大人。